第15章 牢中算賬
「我跟他八字不合命里相剋,玩崩是遲早的事兒。不過,你也別擔心,老子從這兒出去,找那王八蛋算完賬,就帶你搬家。好歹,我現在被封了縣主,他也沒權利限制我的自由。原來還想著,先在岐王府住一段,等外面安置好再說。呵呵,現在,老子寧願在外面露宿街頭,都都不想跟那倆貨住在一個屋檐下。太他媽晦氣!」
君墨寒聽到這裡,猛地握住了拳頭,這個女人嘴裡污言穢語的,哪裡像個正經姑娘,簡直跟接邊的地痞差不多。
紅珠驚訝道:「主子,你以前不是做過岐王的侍妾嗎?女人得從一而終……」
「可拉倒吧。三從四德都是男人寫來約束女人的,我怎麼沒見男人從一而終啊。你們古代對女人的禁錮,對我沒用。我不僅要離開岐王府,我還要找個比那王八蛋好一百倍的男人,氣死他。」
話音未落,就感覺頭頂一陣一陣陰風。
接著便是壓著火的聲音傳了過來:「葉傾雪,你可真是讓本王刮目相看啊。」
葉傾雪一回頭,就見君墨寒人高馬大的站在牢門口,一臉陰沉。
葉傾雪的臉,也在看到他這一刻快速的冷了下來。她站起身,與他遙遙相對,目光如炬:「沒人跟你互毆,你閑的發慌了?還是看見我沒死,你特別不痛快,想來找存在感?」
「葉傾雪,你以為你做這麼多就能免除死刑?」君墨寒冷冷看著她道,「你就是翻了天,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你抵賴。」
葉傾雪冷眼看著君墨寒,笑容像染了毒,帶著絲絲的陰冷:「事實?在你心裡,楚羨雲說的就是事實,你認定的就是事實,事情的真相,你可曾花一絲一毫去追究過?」
「君墨寒,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但這幾日,你給我印象,真特么差到家了。」
葉傾雪兩步逼到牢門口,抬頭盯著君墨寒,兩人雖然差著一個頭的高度,卻絲毫不影響葉傾雪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場。
她一字一句道:「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別人欠我東西。君墨寒,咱們的賬,今日就好好算算吧。」
話音剛落,纖瘦的少女突然跳起,雙手攀上門框,一腳便朝君墨寒踢去。
養了這些日子,身子骨好了不少。
可惜,君墨寒到底是練家子,反應極快,側身一躲,一隻手竟然直接抓住了葉傾雪的腳踝。
然後猛然一拉,葉傾雪若不放手,腳會被生生扯斷。
葉傾雪也極為靈巧,鬆手的瞬間,反剪雙腿,脫困而出。接著眼睛往君墨寒身後一瞥,便如獵豹似的再次朝君墨寒撲去。
牢里賭錢的人都被這動靜吸引,紛紛聚到鐵欄旁,給葉傾雪加油助威。
紅珠卻替葉傾雪捏了把汗,兩人過了十幾招,次次都是葉傾雪出擊,撈不著半點便宜。君墨寒輕鬆躲避,遊刃有餘,甚至沒有使一份力氣。
他似乎只是想摸清葉傾雪的套路,畢竟散打和格鬥術,他當真沒見過,覺得有些好奇。
等他不想再看的時候,一出手便能將葉傾雪制住。
比如現在,葉傾雪朝他撲過來的時候,他一掌蓄了十二分力,打在心口,便能震斷她的心脈。
然而,就在他出掌的那一刻,手肘一抬,竟然撞在了鐵欄上,頓時整條手臂一陣發麻。
不等他緩過勁兒,葉傾雪一個刀手便劈在了君墨寒脖頸上。她知道,自己的力道根本沒辦法讓君墨寒打暈,所以,葉傾雪連環出擊,只打脖頸這一個地方,直打的君墨寒連連側身。
脖頸這地方太薄弱,葉傾雪又攻的急,最後一腳用了吃奶勁兒狠狠踢了上去,終於讓這個高大的男子,踉蹌好幾步,摔到在地。
對面牢中爆發出一陣歡呼,簡直就像啦啦隊。
葉傾雪也極得意的吹了吹打腫的手。葉傾雪知道,若不是地方狹小,君墨寒施展不開,最後又被她設計,退到鐵欄旁邊,試了先機,根本不可能讓葉傾雪得逞。
可很多時候,並不是實力強就一定能贏。
有勇有謀,才能險中求勝。
紅珠擦了擦冷汗,小跑過來,死命拉住要踩君墨寒俊臉的葉傾雪:「主子,這回你真的完了。你敢冒犯王爺,他醒了之後,不會放過你的。」
葉傾雪沒踩到臉,腳落在了君墨寒的衣服上,玄色的長袍瞬間多了一個嬌小的鞋印。
「慌什麼,等他醒了,只怕就顧不得我。」
葉傾雪又在他身上補了兩腳,這才朝外面喊道:「來人啊,王爺暈倒了,把他送回岐王府……」
兩個官差進來,發現君墨寒倒在地上,頓時大驚:「這,這是怎麼回事?」
葉傾雪一臉風輕雲淡道:「王爺突發羊癲瘋,你們待會兒找點大蒜給他塞嘴裡,一會兒就醒了。」
倆人不敢耽擱,急急忙忙便將君墨寒抬走了。
熱鬧的大牢瞬間陷入了死寂,大約誰都沒想到,剛才還跟他們一塊賭錢賭的不亦樂乎的女人,瞬間就成了個母夜叉,將高高在上的王爺都打趴下了。頓時有點膽寒。
那些賴了賬的人,更是縮了縮脖子,退到人後。
葉傾雪一雙大眼睛看過了,眾人看天看地摳手指,表示咱們啥也不知道,啥也沒看見。
……
靖王那邊出了點岔子。
香巧發了信號,很快便將縱火犯給召到了城外密林里。
人當場就逮住了。
可沒想到,那縱火犯知道,事情敗露牽連眾多,說不定三族之內盡數被誅,竟然搶了香巧塞給他的毒藥,直接服毒自盡了。
幸好靖王阻止及時,又摳了他嗓子眼,讓他吐出了一些,才勉將他帶回城中救治。
只可惜,拖得時間長,毒性又烈,人一直氣若遊絲,不見轉醒。
大理寺卿見終於有了眉目,極高興又擔憂,若是這人死了,供詞什麼都沒有,也不好交代。
香巧被一併帶了回來,大理寺卿幾番審問,她都只說,這人偷了夫人東西,她來追討的。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這名昏迷的縱火犯。
他就是受人指使,還是個人所為,只有醒了之後才能真相大白。
再說岐王府這邊。
楚羨雲得知香巧兩人被抓,差點暈過去,得知縱火犯昏迷不醒,又緩了口氣。正心急火燎,不知要怎麼辦,便看見君墨寒嘴裡塞著大蒜被人抬了回來。
當下便撲過去哭了起來:「王爺,王爺,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雲兒……」
君墨寒在一陣哭天搶地中悠悠轉醒,好看天眼神才聚焦到楚羨雲梨花帶雨的小臉上。不過,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兒,他濃眉瞬間便擰了起來。
那個女人膽大包天,竟然敢打他!
他剛想說話,嘴裡又辣又臭,坐起來,「呸呸」兩聲將嘴裡的大蒜吐了出來,氣的青筋暴跳。再看到自己身上的腳印,那火氣簡直要從天靈蓋里冒出來。
「葉傾雪,你活膩了!」
君墨寒漱口漱了幾百遍,換了衣服,就要大理寺找葉傾雪算賬。
豈料,一出來便被楚羨雲死死抓住衣袖。
她抹著淚道:「王爺,你救救香巧吧,她從小伺候我,最知我的心意,她這回定是被冤枉的。」
君墨寒看不得她哭,當下也沒再急著走,安慰道:「雲兒莫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慢慢說。」
楚羨雲的說辭與香巧差不多,不過,得知那縱火犯服毒昏迷,她又有了另一番計較。咬了咬唇,哭道:「靖王為了給縣主脫罪,竟然抓做那麼府上充數。還說香巧是受了臣妾的指使殺人滅口。臣妾實在是冤枉……」
她給香巧的毒,名曰鶴頂紅。藥性極烈,沒有解藥。
那小廝現在雖然還有一口氣,不過,整個帝都,沒有一個人能救他。死是遲早的事兒。她不介意順水推舟,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