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興安賭坊
賭坊是供人取樂的地方,能來黃金廳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物,所以,賭坊一般也不會設太多規矩。只要雙方搞清楚規則即可。
葉傾雪想了想,道:「那就比大小吧。」
荷官找來兩幅骰子讓葉傾雪檢查,葉傾雪只在耳邊搖了搖,便放下道:「沒問題,開始吧。」
這老者一看就是在賭坊多年的高手,動作嫻熟老練,葉傾雪也被他搞的眼花繚亂。
當然,以靜制動,是她的拿手好戲。
所以三千兩直接下注,每每開蓋,都是葉傾雪險勝。由於越贏越多,下注也越來越狠,幾番下來,葉傾雪竟足足贏了兩萬兩。連對面的老者都頻頻擦汗。最後不得不尿遁,以尋對策。
葉傾雪也不急,不管他們找誰來,她都有信心繼續贏下去。
她不知道青宵國物價,兩萬兩銀子,足夠一個縣的百姓吃喝一個月的。興安賭坊就算家底再大,也不可能讓她再贏下去了。
荷官詢問了管事,管事又稟報了掌柜,掌柜在暗中觀察葉傾雪一番,看她臉生,不知是哪家公子。思索一番,便對管事道:「去稟玥少爺。」
葉傾雪等的不耐煩,便不想玩了。
這興安賭場與榮和錢莊有深度合作,錢莊的人就在一個大廳角落擺了攤位。賭徒想借錢很方便,贏了錢的想存入也很方便。尤其是葉傾雪這種攜帶巨款的,直接能成為錢莊的VIP客戶。
她過去之後,才知道青宵的錢莊很先進,竟然發明了金卡這種方便易攜帶的東西。
這卡片由玄鐵打造,鏤刻金紋,十分漂亮。
葉傾雪感覺到賭坊的人盯著她,她還是堂而皇之的存了錢,拿了金卡,準備離開。沒想到,剛走到門口,便有兩個打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葉傾雪也不懼,直接高聲道:「怎麼,偌大的興安賭坊,只許人輸錢,不許人贏錢嗎?」
此話一出,賭徒們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尤其是輸了錢的,憤憤不平的叫囂起來。
剛剛還熱鬧的賭坊,因為一句話瞬間變成成了一鍋沸水,弄不好,整個興安賭坊都能給炸了。
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了過來,頗有幾分悅耳。
「小公子誤會了。方才荷官回來,見小公子不在,怕小公子不盡興,這才出手阻攔。若是小公子不敢賭,自去便是。」
呵呵,這世上還沒有她葉傾雪不敢的。
雖然知道這人在激將她,她還是轉過了身來。
對面站著一個瘦高的男子,他面目凌厲英俊,輪廓比青宵國的人更深,更立體,不太像本地人。他的頭髮也泛著淺淺的黃,頗有些異域風情。
笑起來的時候,很養眼,可略顯深沉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有何不敢。只是,我若再贏了,只怕有人不讓走啊。」
她對自己的賭術相當自信。
說的也很挑釁。
異域男子呵呵一笑,看了葉傾雪一眼:「小公子放心,這點銀子,興安賭坊還不放在眼裡。」
葉傾雪要的就是他這句話。
既然不怕輸,那她還怕贏錢嗎?
今日不在這大粗腿上擰塊肉,她就不叫葉傾雪。
葉傾雪背著手,微笑著步入黃金廳。那異域男子很紳士的問:「還是比大小么?」
簡單粗暴來錢快,當然是比大小。
「沒錯。」葉傾雪將自己的金卡放在桌上,「兩萬兩,我全押了。」
異域男子也很爽快,他一抬手,道:「鍾叔。」先前跟葉傾雪比大小的老頭便拿著一張金卡,恭敬的剛在了男子面前。
那男子將骰子推到葉傾雪面前,讓她檢查。
葉傾雪仔細的瞧了瞧,普通的骰子,沒問題。她將其中一副丟給他,眼神冒著光道:「比大小,小者贏。」
那略帶狡黠的樣子,像只小狐狸,極是動人。
對面的男子眼角彎了彎,接過骰子,沒多說。兩人便各拿了一副骰子,放在骰盅里,搖了起來。
一個上下搖動,一個左右搖動,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凝重,似乎在凝神細聽骰盅里的動靜。
這時,二樓卻站著一個白衣公子,長衫寬袖,銀絲滾邊,暗紋繁複,低調奢華。再加上這絕塵風姿,隨便往那兒一站,都是一副風景。他旁邊則是一個黑衣,肩綉祥雲圖案的侍衛。兩個人也都是那夜的打扮。
白衣男子目光始終追隨著葉傾雪,直到現在才忍不住出聲道:「你猜誰會贏?」
黑衣冷麵男子搖了搖頭,越發顯得冷漠寡言。
半晌,他才低低道:「主子,不是要約了靖王嗎?時辰都過了。」
白衣人想了一下,道:「夜梟,去給李尚書嫡女李清溪傳信,就說人在東湖港畫舫。」
黑衣人瞠了瞠目,有些不可置通道:「主子,人都支開了……」
「夜梟,你何時也這麼多話了?」白衣男人似乎有些不悅,他好看的眉頭微微一擰,打斷了夜梟。聲音不大,卻帶著毋庸置疑的氣勢,「去吧。」
夜梟沒再多說,抱拳應聲「是」,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這邊,骰子還在不斷的撞擊陶瓷的骰盅。
彷彿一場曠日持久的對峙,誰都沒有率先停下。高手對決,往往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他們不僅在聽自己骰盅里的聲音,也時刻注意這對方骰盅的聲音。總是不肯輕易下決斷。
葉傾雪的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不得不說,對方當真是與她旗鼓相當。
原以為古代人跟她差了幾百年,她隨便撓個痒痒就夠他們喝一壺了,沒想到,竟然還能碰到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當下也不敢懈怠,自是凝神細聽,不敢有片刻分神。
突然,那人猛地將骰盅「砰」一聲,拍在桌子上,朝葉傾雪微微一笑。
那笑容是志在必得的。
葉傾雪心頭一跳,因為她也聽出了骰盅里的玄機。
若無意外,那裡面應該是六個摞起來的骰子。且都是紅點朝上。
也就是說,就算葉傾雪也搖出一模一樣的骰子,也是平局。更何況,這極為考驗搖骰子的功力,六個骰子摞起來已經難得,六個紅點朝上簡直是匪夷所思。
「砰」
葉傾雪也終於落了骰盅。
對面的男子先開蓋,隨著棕色的陶瓷盅慢慢上移,六個骰子如長龍一般從下往上,壘得整整齊齊,最後一點紅在最上面。
一點。
沒有比這更小的點了。
結局似乎顯而易見。
鍾叔在後面長舒了一口氣,對管事道:「看來玥少爺出馬,果然沒有擺不平的事兒。要不然,咱們損失可嚴重了,光給端王……」注意到管事凌冽的眼神,鍾叔堪堪的閉了嘴,道了句:「老奴失言了。」
目光重新投向賭桌。
那塗了脂粉的小公子,也慢慢掀開了蓋子。
隨著蓋子打開,齊玥的眼神猛地一凝,葉傾雪的嘴角卻勾了起來。
就連鍾叔和管事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因為,那骰盅里的骰子都成了粉末。
「零比一大,我贏了。」
二樓上的人看到這一幕,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看向少女的目光越發的溫柔繾綣起來。
葉傾雪毫不客氣的將對方的金卡拿過來,道了聲:「承讓承讓。」
然而,手要抽回的時候,卻被對方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