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不起,不可以
透過百葉窗的間隙可以窺見宇天集團北京分公司總裁辦公室里人影晃動,孫秘書拿著托盤在門外偷聽,四周無人。
「看來我沒選錯人,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了。」
胡銘天眉頭緊鎖低頭不語,胡銘宇放下茶杯。
「怎麼了?」
「我覺得呂新圓不像你說的那樣。」
「難道我的話你都不相信嗎?」
「不,只是覺得欺騙一個女人讓我很不自在。」
胡銘宇眯了下眼睛說:「你就把它當做在部隊里完成的一項指令,不要有心理負擔。」
胡銘天依舊沉默不語。
「我理解,讓一個大男人做這樣的事心裡會很不舒服,所以要儘快拿到呂新圓手裡的東西,你就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胡銘天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是最重感情的,也許當初呂新圓年紀尚小無意為之,但那場火災有很多疑團直到現在還未解開,就是因為李佩華才耽擱了搶救媽媽的時間。」
胡銘天抬起頭:「什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是父親讓全家一直瞞著你,當年的你如果知道了太多說不定還會闖出什麼禍,咱們胡家再也經受不起任何打擊了。」
胡銘天的咬合肌動了動。
「火災后的第三天,薄曉芳和李佩華就帶著呂新圓離開了上海,留給我們的卻是永失母愛的痛苦回憶,今天你所做的一切全當是給死去的母親一個交代吧。」
胡銘天咬了咬牙:「那張老唱片。。。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咱爸講過,那張老唱片本是爺爺的珍愛之物,不知何時不翼而飛,去年我花重金從一位藏家手裡買回來,想不到呂新圓也在一直找尋著它,在溫哥華被她不擇手段地搶走了。」
胡銘天眉頭緊鎖沒吭聲。
「你不信我說的話?」
「我信,但。。。」
胡銘宇凝視著胡銘天。
「呂新圓手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對你如此重要?」
「等你拿到了一看便知,它決定著我和公司的命運。」
「好,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來的,不管裡面是什麼。」胡銘天仰首喝下茶,胡銘宇轉動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吳勝寒走進大堂迎面看見胡媛媛站在對面望著他。
「你究竟想怎樣,陰魂不散地跟著我。」
「本小姐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壁咚過,況且還在車裡。」
「這裡是公司,你想幹嘛?」
這時幾名員工經過看著兩個人,小聲議論著。
「不想幹嘛,哎,如果我現在大聲喊我喜歡你,那些人會是什麼反應?」
「你。。。求你別再鬧了行嗎?」
「誰鬧了,掉進本小姐碗里的菜甭想蹦出去。」
「隨你的便,恕不奉陪。」
胡媛媛忽然大聲地:「吳勝寒,我喜歡。。。」
吳勝寒嚇得連忙拉起胡媛媛奔向一旁的咖啡廳:「你還真喊哪?」
胡媛媛笑著跟吳勝寒走了,員工們交頭接耳地望著兩個人的背影。
咖啡廳角落,吳勝寒環顧四周坐在胡媛媛對面。
「胡大小姐,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好嗎?」
「行,但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你和虞霏霏究竟是什麼關係?」
吳勝寒壓了壓火回道:「。。。她是我的初戀女友。」
胡媛媛雙眼圓瞪:「什麼。。。難道是銘天哥從你身邊搶走了她?」
「真後悔當初不該退出競爭。」
「為什麼?」
「如果不是胡銘天,霏霏也不會那麼年輕。。。就走了。」
吳勝寒的情緒有些激動。
「照你這麼說,霏霏姐的死與銘天哥有關?」
「問題回答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胡媛媛抿了抿嘴唇:「你心裡還一直愛著虞霏霏,對嗎?」
吳勝寒沒回答。
「我知道,人雖然走了,但在你心底永遠有一塊地方為她封存,不想再被揭開。」
吳勝寒沒想到胡媛媛會說出這番話,望著她的眼睛。
「那你能接受我嗎,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你覺得拿我開玩笑很好玩嗎?」
「我是認真的,霏霏姐是你的初戀,而你也是我的。。。」
吳勝寒站起來:「胡小姐,我是胡總的手下,他對我恩重如山,這種玩笑開不得,對不起。」
吳勝寒轉身要走,胡媛媛一把拉住他:「為什麼?」
吳勝寒怔住了,回道:「你這麼年輕,家境又好。。。我算什麼?」
「愛情跟這些有關係嗎。」
「你真的不想讓我在胡總手下再做下去了,對吧?」
「感情是兩個人的,關別人什麼事。」
「可我。。。可我不喜歡你,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嬌生慣養蠻不講理的富家大小姐,我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吳勝寒試圖掙開胡媛媛的手,胡媛媛卻攥得更緊了。
胡媛媛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那你為什麼要給我買生煎,教我射擊跳傘,為我打架,對我那麼好。」
吳勝寒的眉宇動了動:「。。。那都是為了胡總,你想多了。」
胡媛媛咬了咬牙:「吳勝寒,我最後問你一次,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嗎?」
「對不起,不可以。」吳勝寒的回答異常堅定。
吳勝寒掰開胡媛媛的手指走了,胡媛媛的淚水一下湧出來傷心不已,模糊了視線。
電梯門打開,吳勝寒走出來迎面看見胡銘天,兩個人什麼也沒說擦肩而過。
從公司茶水間裡面傳出一個女人的說話聲,聲音很小。
孫秘書拿著手機手捂著嘴:「張總,周圍沒人,您說吧。」
電話另一頭的張美蘭坐在汽車後排,窗外是魔都鱗次櫛比的現代化建築群。
「嗯,郵件我已經收到了,不錯小孫,將來我一定會重用你的。」
「謝謝張總,可。。。胡總的疑心很重,我擔心他遲早會發現的。」
「不要有任何顧慮,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麼著,我相信你的能力,會把交給你的任務完成好的。」
「嗯,您已經掌握了胡總利用公款走私文物和洗錢的證據,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這些你不要管,做好你的秘書,有情況及時彙報,還有,過一段我會去北京,到時候再詳談。」
「好的張。。。」
突然,一隻手在孫秘書的肩頭拍了一下,嚇得她魂飛魄散立刻回過頭,只見胡銘宇站在面前,孫秘書急忙掛斷電話。
「胡總。。。嚇死我了。」
「誰的電話?」
「啊,是網站的張記者,約好了一會兒給您做專訪,您找我有事嗎?」
孫秘書邊說邊拿起水杯,裡面是空的,被胡銘宇瞟見。
胡銘宇晃晃水杯:「想喝水沒找見人,只好自力更生了。」
「我來吧,胡總。」
「不用了,你去會議室準備一下,我在那接受採訪。」
「好的。」
孫秘書轉身走了深呼了一口氣,胡銘宇眯起眼睛望著她的背影,把杯子放在飲水機上。
張美蘭凝神想著什麼,司機老方透過後視鏡望著她。
「夫人,既然已經拿到了胡銘宇那些非法勾當的證據,要立刻向董事長彙報嗎?」
「再等等,還沒到告狀的時候,他這個CEO快要做到頭了。」
「嗯,咱們現在去公司還是回家?」
「去留學諮詢中心,這個媛媛,真不讓人省心。」
紫東裝飾藝術總監辦公室,呂新圓正在給大提琴做保養。
何子楓從桌面跳下:「那個胡銘天真的是你二十多年前在上海認識的那個小夥伴?」
呂新圓用絨布在弓子上來回擦著松香:「嗯,小時候他叫胡天,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能相見。」
「有沒有這麼巧啊,也太神了吧,他大老遠從上海來到北京就是想見你?」
「當年那場大火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無論呂家還是胡家都經歷了徹骨痛心的磨難,從此胡呂兩家不相往來,如今我們都長大了,他這次來就是想解開這個系了二十多年的心結。」
「怎麼解,把這個保姆一直做下去?怎麼可能呢。」
「這也是我的疑慮,但他說可以,還擔心爺爺的身體,讓我先不要告訴爺爺他的真實身份,以後找機會再說。」說完把弓子放在絨布上。
何子楓嘆了口氣:「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諾大的北京城人海茫茫,他怎麼能這麼精準地找到你呢。」
呂新圓笑了笑:「別忘了,他可是當過特種兵的,找個人應該不算難事。」
「也是,咱倆最多算髮小,可胡銘天和你真的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是啊,我認識他的時間比你早多了。」
何子楓壞笑:「聽這語氣感覺你對他似乎有那麼一點。。。」
呂新圓瞪起眼睛:「一點個頭,你絕對是和林曉曉待久了。。。哎對了,幾天沒見曉曉了,她沒事吧?」
「她。。。生病了。」何子楓遲疑地回答。
「生病了,嚴重嗎?」
呂新圓拿起手機準備撥過去。
「不嚴重,就是。。。有點感冒,別打了,估計這會還沒醒呢。」
呂新圓放下電話:「唉,在這個節骨眼生病,孫夢莎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是啊,這次的演出對曉曉很重要,希望她能快點好起來,誒對了,我聽說王總又搞定了兩個大客戶?」
「嗯,昨晚王總告訴我了。」
何子楓眯起眼睛:「王總,以前不都是叫興東嗎,你不會已經。。。拒絕他了吧?」
「真是近朱者赤,近曉曉者八卦呀。」
「你不會真把王興東懟回去了吧,怪不得昨晚。。。」
「昨晚怎麼了?」
「。。。昨晚在夜店看見王總一個人喝悶酒。」
呂新圓頓了一下:「。。。好啦,我去開會了,幫我放進琴盒裡。」
何子楓拿起弓子放進一旁打開的大提琴盒裡,嘴裡叨念著:「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上海竹馬把大家的生活全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