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有過一見鍾情的感覺嗎

的確，中午時分，胡銘天提著菜走進呂家大院院門，呂新圓和呂瀚眠迎出來，三個人有說有笑，何子楓透過窗戶看著，似乎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林曉曉追問：「新圓對胡銘天的態度還像從前一樣？」

「絕對不一樣，比之前親近多了，兩個人一起做飯的溫馨場面讓我覺得自個有點多餘，就找個借口回來了。」

林曉曉咬了咬嘴唇，何子楓拿起肉夾饃放在嘴邊又放下。

「對了，我還有個發現。」

林曉曉盯著他。

「我在新圓的房間里發現了一幅畫，畫的右下角用正楷寫著『天天，1997年夏』。」

林曉曉眉頭緊皺。

何子楓拿起肉夾饃咬了口：「難道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能肯定的是在小樹林里胡銘天一定向呂新圓坦白了身份，絕對的殺招，呂爺爺說得沒錯，這個胡銘天真的不一般，」忽然想起什麼，「胡銘天不會就是新圓提起過的那個小時候的玩伴吧。。。」

林曉曉忽然拿起包衝出房門。

「哎，你幹嘛去啊，」何子楓無奈地放下肉夾饃，「還讓不讓人吃了，」起身追出去，「曉曉。。。」

街邊的一家高檔西餐廳二樓，溫馨浪漫的環境，服務生倒好兩杯紅酒退下。

王興東端起酒杯：「豪園逸府項目終於順利開工啦，辛苦了。」

呂新圓回道：「辛苦的是你，我替員工們謝謝你」。

「怎麼感覺我像外人一樣？」

「紫東不是一向分工明確嘛，你負責『外交』，我主抓『內政』。」呂新圓俏皮地說。

王興東笑了笑，兩個人碰杯仰首喝下。

「『內政』才是核心，這些天你帶著設計師們加班到很晚，白天還要去工地真的太辛苦了，我想好了，等項目完工組織大家去海邊旅遊度假，放鬆一下。」

呂新圓含著頭沒吭聲。

「我已經。。。」

呂新圓抬起頭：「興東，你約我出來是想問我考慮得如何吧？」

王興東笑著：「我已經習慣了你的直來直去。」

呂新圓從包里拿出那個首飾盒放在王興東面前：「對不起興東，這個。。。還給你。」

「你不願意接受我？」

「不，是我還沒有考慮好，但又不想再拖下去，所以，對不起。」

王興東難掩失望之情：「感情的事本就沒有對錯，但我想知道輸給了誰？」

「沒有誰啊，是我。。。

「是那個給你送飯的保姆嗎？」

呂新圓有些吃驚，她知道王興東的性格有些敏感，卻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自從那天的「肉餅事件」后，王興東開始留心觀察呂新圓的一舉一動，那晚在視頻連線中看見了胡銘天的身影後印證了他的判斷。

「。。。興東，不是你想的那樣，是爺爺讓他送的。」

「這個男人的確不簡單，知道你最在意的是什麼。」

「我和他。。。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呂新圓有些慌亂。

王興東把首飾盒推回到呂新圓面前，紳士地說：「我說過等你考慮成熟再給我答案，為了你，我願意等。」

呂新圓尷尬地不知如何回答，緊握著刀叉。

「抱歉新圓，我有點事，先走了。」

呂新圓感覺如釋重負。

王興東起身：「對了，我已經跟陳總和方總達成一致，他們同意繼續與紫東合作。」

王興東走了，呂新圓凝望著首飾盒和滿桌的美食完全沒了食慾。

燈紅酒綠鶯歌燕舞的夜店，一片嘈雜聲。

林曉曉坐在角落裡喝著酒已顯醉態，手機屏幕亮起是何子楓的電話，她不耐煩地掛斷抬頭看見王興東坐在吧台旁正獨自飲酒，林曉曉走過來坐在旁邊。

「想不到王總也來泡夜店哪。」

「曉曉，你怎麼在這？」

「來這種地方的只有兩種人，一是尋求刺激，二是用酒精麻痹受傷的心。」

說完舉起酒杯，王興東攔下林曉曉：「你不能再喝了。」

林曉曉鬼魅地笑笑，輕搖下頭：「我們同屬於後者，不要辜負美酒和時光。」

林曉曉仰首喝下，王興東的咬合肌緊了緊，喝下。

兩個人邊喝邊聊，很快王興東已醉意闌珊。

「一年前的那場演出，我坐在第一排，不怕你笑話，整場演出我根本不知道呂新圓演奏的是什麼曲目，全被她的獨特魅力所吸引。」

林曉曉喝了一口酒瞧著他。

「你有過那種一見鍾情的感覺嗎？」

林曉曉怔住了，眼圈裡閃爍著淚光：「有過。」

「我真後悔遲遲沒有向她表白，擔心新圓會拒絕我，殊不知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不會永遠為你停留。」

林曉曉有些動容：「如果老天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王興東自嘲地笑著：「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東西，任何人任何事都只能任由它闊步前行，誰也無法做到停留、倒退或者重來。」

「你為呂新圓付出了那麼多，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當然不會，我怎麼會輸給一個保姆呢。。。對了，你是因為什麼來這裡借酒消愁。」

「為了同一個人。」

「呂新圓？」

「怦然心動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她為什麼要橫在中間呢？」

王興東似乎聽懂了什麼，林曉曉拿起空酒瓶搖了搖：「再來一瓶。。。」

林曉曉不小心把酒瓶掉在地上摔碎了，酒保為難地看著她，林曉曉眉眼一挑：「看我幹嘛，給我酒。」

林曉曉險些從吧椅上摔倒，這時何子楓從斜刺里過來扶住她：「曉曉，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奪過酒瓶）不能再喝了。」

「放開我，我還沒喝夠呢。」

何子楓扶起她：「王總，我送曉曉先回去了。」

王興東點點頭，林曉曉掙扎著：「我沒醉，王興東，咱倆一醉方休。。。」

林曉曉家客廳，何子楓扶著醉醺醺的林曉曉進來。

「叔叔、阿姨，曉曉喝多了。」

林曉曉望著四周：「這是哪啊？」

林媽媽有些手足無措：「曉曉。。。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林爸爸架起林曉曉另一側的胳膊：「送到卧室吧。」

何子楓：「好。」

林曉曉躺在床上，林媽媽幫她蓋好被子。

何子楓脖子後面被勒出明顯的紅印：「林阿姨，您照顧好曉曉，我先走了。」

「子楓，曉曉怎麼突然喝這麼多酒啊？」

「她。。。」

林曉曉閉著眼睛：「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男人，為什麼。。。」

林爸爸端著一杯蜂蜜水進來：「很晚了，讓子楓快回去吧，謝謝孩子。」

何子楓轉身走了，林媽媽和林爸爸望著床上的林曉曉咳聲嘆氣。

又是一個艷陽天，人頭攢動的南鑼鼓巷裡，胡媛媛和吳勝寒溜達著。

一家創意影棚里，胡媛媛拽著吳勝寒在背景布前對著相機鏡頭擺著各種造型，吳勝寒始終皺著眉頭，一旁的牌子上寫著「加二十元做鑰匙扣，立等可取」。

兩個人在衚衕里走著，吳勝寒表情嚴肅。

「幹嘛呀一直拉拉個臉，不就是今天沒課讓你陪我逛逛街嘛。」

「大小姐，不要再纏著我了行嗎？」

「不纏你纏誰，大哥工作忙，二哥又不知道去哪了。」

「我也有工作要做好嗎。」

「你的工作就是陪著我呀。」

吳勝寒氣得壓了口氣，路邊有個賣冰淇淋的攤位，胡媛媛走過去：「兩個冰淇淋，哎你吃什麼口味的？」

「我不吃。」

胡媛媛撅起嘴：「不吃拉倒，要一個抹茶的。」

攤販小伙：「好嘞。」

胡媛媛接過冰淇淋，瞥著吳勝寒，吳勝寒無奈只好掏出錢夾拿出一張一百元鈔票，胡媛媛不經意掃了一眼，看見一張吳勝寒和一個女人的合影照片。

攤販小伙：「不好意思先生，有零錢嗎，我找不開，手機支付也行。」

「噢。。。」

吳勝寒收起錢掏出手機，胡媛媛說了句「老土」拿起手機掃了下二維碼，望見吳勝寒把錢包放進上衣內側口袋。

一輛跑車停在路邊。

胡媛媛坐在駕駛室打開錢夾看著裡面的照片，是吳勝寒和虞霏霏的合影，副駕上放著吳勝寒的外套，胡媛媛心想怪不得他總是有意迴避和銘天哥的話題，原來都和這個女人有關，虞霏霏究竟有什麼魅力，人都死了還讓兩個男人無法自拔。

這時，車門打開，吳勝寒看見眼前的一幕：「你。。。」

「沒錯，是我故意讓你脫下外套的。」

吳勝寒坐進來伸手欲搶過錢夾和照片：「你太過分了。」

胡媛媛掐著照片閃躲開：「你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

「還給我。」

「霏霏姐是銘天哥的女朋友，她的照片怎麼會在你的錢夾里？」

吳勝寒一把抓住胡媛媛的手腕，胡媛媛咧著嘴：「你弄疼我了。」

吳勝寒奪過錢夾和照片收好，鬆開手：「爹媽沒教過你最起碼的禮貌嗎。」

「為了一個死人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嘛。」胡媛媛甩著手腕說。

吳勝寒湊近她：「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個字。」

胡媛媛順勢在吳勝寒的臉上親了一下。

「你有病吧？」

「對呀，你能治嗎？」

「無藥可救。」

吳勝寒剛想下車，胡媛媛按下鎖車鍵。

「你想幹嘛？」

「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子獨處一室，還能幹嗎？」

吳勝寒的臉騰地紅了：「快開門，我要下車。」

胡媛媛笑得前仰後合，把吳勝寒弄懵了。

「你笑什麼？」

「我知道霏霏姐為什麼會選擇銘天哥了，你怎麼像個小學生似的。」

「你很老道嗎？」

「至少沒你那麼嫩。。。」

吳勝寒忽然側過身一把按在胡媛媛一側的B柱上，身體貼著胡媛媛，狠狠地瞪著她，呼吸急促。

胡媛媛嚇著了：「你。。。你要幹嘛，外面都是人。」

「你如果不是胡總的親妹妹，我早就。。。」

「早就幹嘛？」

「今天是我陪你的最後一天，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吳勝寒抬起手，胡媛媛緊張地喘著粗氣，吳勝寒的手從她臉邊劃過，按下解鎖按鈕，從口袋裡掏出兩個人合影的鑰匙扣扔在一邊，然後開門下車。

胡媛媛望著遠去的吳勝寒呼吸依舊急促，她拿起鑰匙扣看了看，哼了一聲，啟動汽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