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它有自己的想法
江念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還是個粉嫩的小蘿蔔墩，總是扒拉一個漂亮的女人腿，看著她細心地畫下一幅幅美麗的畫景，看著她總是不厭其煩的描繪著同一個人的畫像，看著她溫柔地抱著自己訴說生活的美麗，看著她耐心地裝扮著自己……
媽媽，一向都是那麼漂亮溫柔的一個女人，最後的最後，卻沒有漂亮的離開……
江念自然地睜開眼睛，眼底一片茫然，真的是好久好久都沒有入夢來看霓霓了。
過了會，像是極沒安全感般翻了個身，整個人蜷縮起來，將頭塞進被子里。
十分鐘過去，江念才從被窩裡重新鑽出來，卷翹的羽睫微潤，大腦正常開機。
盤起腿單手撐著下巴，腦海中自動梳理起昨晚的一幕幕畫面，從特意換了一件裙子到找的破理由入門，再到裝乖撒嬌，最後還帶了個男人進家，耳尖悄然染上一抹緋色。
忍不住「嘖嘖」兩聲，眼底閃過一抹懊惱之色。
還好還好，沒有出醜。
迅速拿起旁邊的手機，點開微博，沒有熱搜，沒有水花，江念鬆了一口氣。
壓下心底的餘悸，想到那麼個矜貴清冷的男人一步步的妥協，緊跟著捧著臉臭美起來：「果然是我江念，賣萌也是無敵！」
實打實的自戀又沒心沒肺。
心情大好的江念，撩起頭髮，哼著歡樂的小曲兒，進浴室洗個澡。
折騰了近兩個小時，肚子餓了的江念才出現在家門口。
鬆軟的長發被利落的紮成一個簡單的丸子頭，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的小腳褲，運動鞋，還有同樣印著卡通頭像的口罩。
「簡簡單單」地準備下樓覓食。
還未踏出一步，專屬的鈴聲就響起。
漫不經心的劃開屏幕，江念語速飛快的搶先說道：「放心，一直在家，沒出門……」
「叮……」
電梯門熟悉般的打開，詭異地走出了前兩個小時還出現在她腦海的人。
頓了一下，機械般地繼續開口：「沒闖禍，沒喝酒。」
幾步路季歌定定地站在江念身前。
壓下那絲不存在的尷尬，抬頭沖著季歌揚揚眉毛，綳著一張小臉理直氣壯地示意有事沒？
嗤，過河拆橋？季歌再上前一小步，微微彎腰，湊到江念耳邊：「被佔了便宜的小朋友，你真乖。」
說話時吐出的溫熱氣息噴在耳垂和頸側，不自覺地挺直後背，嚴重影響了江念的正常思路。
足足愣了十幾秒，江念才反應過來，有毒吧，他是在撩我還是在嘲笑我?
心臟蹦躂的有點快是怎麼肥四?
腦袋還有點暈乎，嘴上叭叭叭的開始口不擇言，還特意將聲音調高了幾度：「什麼小朋友，哪裡小了，看到了吧，我很大的。」說著還特別有理地沖著對方挺了挺胸。
「……」
彎腰的季歌垂眸，撇過某人刻意挺過來的胸，然後直起身子，眼皮一抬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念。
「嘖。」黑色，季歌選擇吞下後面兩個字，不然小姑娘該炸毛了。
江念眨了兩下眼睛，白皙精緻的臉蛋泛起一抹紅，然後那抹紅極速蔓延到整張臉蛋和脖頸。
羞恥啊，簡直太羞恥了！
嘴巴張合了幾次，半響才一本正經地開口：「你應該知道的吧，人的嘴巴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所以……」
說著眼神都不帶閃爍，見對方不開口反而哭唧唧地看向季歌，彷彿在控訴你居然要為難小仙女？
季歌忍不住輕哂一聲，下一秒抓住江念的手腕，將手中的早餐順勢掛在她手上，壓低嗓音：「所以，乖巧的小朋友，拿好獎勵。」
說完就抬腳從身邊側了過去。
「喂?霓霓，你那邊怎麼了？你在和誰說話？什麼大不大的？小朋友?」手機里同時傳來經紀人焦躁的質疑。
忍住臉上的臊意，江念鎮定地繼續開口：「沒有什麼，扔垃圾遇到小時候認識的隔壁大媽了，問我年齡呢。」
「你還記得你兒時的大媽嗎?少和陌生人說話，少在外面晃悠……」
「嗯，我準備回去了，要進電梯了，信號會不好噠，我先掛啦，拜拜恩秀。」難得有絲心虛的江念毫不猶豫的掛掉這通電話。
神色複雜地打量起手中的早餐，情緒一點點的淡下來，酒精的後遺症?
算了，看在是新看中的模特送的份上，就當做辛苦費了，肚子可不能受委屈。
「隔壁大媽?」剛轉身，懶洋洋的嗓音冷不丁地傳來。
剛剛走開的男人正倚在剛剛打開的門框上面，少了幾分初見時的矜貴冷清之意，帶著一絲痞帥，如同昨晚般一槍狙進江念的眼裡。
嘖，果然是難得一遇的模特，手癢，帶著一絲許久不曾動過畫筆的複雜感。
動了動勾著早餐袋的手指，繼續一本正經地瞎瓣：「你知道的，人的嘴巴就是會這樣，我的嘴巴想法一向比較多。」
頓了頓繼續開口：「後面我沒有時間，今天下午你有空嗎？你可以當我的模特了，實現你昨晚的諾言。」
突然提及昨晚，季歌頓時回想起小朋友醉醺醺地敲開自己的門，眼神忽的沉了下來，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江念，原本上揚的嘴唇微微抿起。
江念微怔，氣勢突然弱了一點，隨後反應過來不自覺的氣惱地瞪了一眼季歌。
收到一個氣鼓鼓的表情，原本又被激起的斥責之意又被悄無聲息的化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算了，總歸是他，就暫時先不惹惱她了，這個時間還是順著比較好。
凶戾的眉眼轉瞬溫和下來，應了一聲季歌便轉身回屋。
「呵。」她還以為他要說一些什麼的，嗒嗒嗒的都在肚子了一陣語言的組織了，沒想到變臉這麼快！
果不其然，男人心，海底針，而且還口是心非，口嫌體直，狗言狗語，欲情故縱……
嘰里呱啦嘀咕一段，心底的不爽跟著消散了，江念很是滿意，跟著轉身進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