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棋局
嘮了兩句有的沒的,白初雲便和悅雅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屋,關了門,悅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嚴肅地盯著白初云:「坐。」
「幹嘛突然這樣。」
白初雲揉揉鼻子,在對面坐下。
「白初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一張嘴,悅雅便氣得咬牙切齒:「我在昨天就已經幫你隱瞞了白家後人的身份,你今天可好,一張嘴就給我禿嚕出去,怎麼,你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嗎?」
白初雲訥訥地不言語。
見白初雲這個樣子,悅雅壓了壓火氣:「還不確定那個亦欣是敵是友,你就把自己的秘密抖出去,你是真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呀。」
「我看……那女人挺和善的……」
「我看呀,你是看那女人漂亮,才放下戒備的。」
白初雲不說話了。
沉默片刻,悅雅繼續道:「你要記住,你現在的所有麻煩都源於體內的白起殘魂,當然,還有你白家後人的身份,以後不管面對什麼人,在徹底信任對方之前,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哦。」
在此之前,白初雲也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因此,這個時候他表現的特別乖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悅雅又囑咐白初雲幾句,最後道:「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一天沒吃飯,我都餓了。」
「嗯好。」
在路邊攤隨便吃了點東西,二人並肩漫步在喧鬧的街道上,凝視著摩肩接踵的人群。
「這是一局棋,也是一個賭局。」
悅雅仰頭看著影影綽綽地星月,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牌和籌碼,初雲,想在這場博弈中勝出,你就必須要知道自己有什麼籌碼可以讓所有人忌憚,有什麼底牌可以在絕境中翻身。」
「這就是一場棋局,可……」
白初雲嘆氣:「我能有什麼籌碼。他們最差的伸伸手都能弄死我,我……」
「是呀。」
悅雅頓住腳步,盯著白初雲眸子道:「既然他們這麼輕易的可以解決你,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布置籌謀?」
不等白初雲回答,悅雅便繼續道:「那是因為你手裡握著他們所有人的命脈!所有人想要的東西!」
清風習習,身邊人來人往,悅雅的體香順著涼風沁入肺腑,凝視著那雙如皓月星辰匯聚一體的眸子,白初雲恍惚間失了神。
「會是什麼?」
悅雅一步靠近,伏在白初雲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天道!」
白初雲猛地怔住。
「如果我推測的不錯,當年白起所作所為,就是為了破道!至於其他人,基本估計也是為了這個而努力。」
「天道!」
映入腦海的便是天道殿中那遮蔽整個穹頂的天道大陣,至今為止,白初雲還未見過比那大陣還要壯觀可怖的大陣,一個都沒有。
「天道殿!」
喃喃自語著,白初雲的目光停留在近在咫尺的悅雅面容上。
四目相對,悅雅淺淺一笑,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咱們繼續走吧。」
白初雲點點頭,緩步街道,白初雲沉默片刻,問:「我……那我該怎麼辦?」
「以不變應萬變。」
悅雅淡淡道:「情況還沒明朗前,不要向任何一邊靠攏,就做一個騎牆派。」
「就什麼都不做?」
「當然不是啦。」
悅雅沒好氣白了白初雲一眼:「趁這段時間抓緊提升自己的實力,只有力量能和對方平起平坐,咱們才能真正的坐在棋桌旁邊,和那些人正對正地掰手腕。這期間咱們左右逢源,說不準可以撈到不少好處呢。」
「一切聽你的。」
注視著悅雅的背影,白初雲輕輕一笑,目光溫暖的可以滴出水。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北山殿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緊閉的殿門都落了一層灰,依舊沒有開啟的樣子。
「天晚了,我們回去吧。」
亦欣看了看白初雲,今天悅雅沒有陪白初雲過來,而是帶著宋鳶出去玩了。
白初雲點點頭,起身與亦欣並肩而出。一個星期的相處,二人關係好了很多,也算的上普通朋友了。
「你明天還來嗎?」
亦欣問。
白初雲沉默片刻,搖搖頭:「算了,回家了;等過一陣子再來吧,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
亦欣「哦」了一聲,嘆口氣:「我也要走了。」
「去哪?」
「回太一道唄,這次回去,少不了被師傅一通臭罵咯。」
亦欣抽抽鼻子:「本來還想師叔罩著我,沒想到這不靠譜的傢伙……」
「太一道……」
白初雲問:「公認的第一門派,是什麼樣子的?」
「就那樣唄,反正我覺得和別人沒什麼區別,也就是你們誇大事實罷了。」
出了洞,晚風迎面而來,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大地,為延綿起伏的山巒鑲嵌金色的在這;樹枝搖曳,枯葉飛落,鳥雀飛旋,白初雲與亦欣並肩而行的影子被餘暉拉扯在山坡下,投映在斑斑駁駁的枝椏間。
穿過湘雲觀,獨自一人行走在青雲峰山路,兩側竹林發出「沙沙」聲,落葉飛旋,白初雲目光迷茫的看著夜空。
清風徐徐,衣袂飄飄,一聲嘆息悠悠蕩開。
…………
一個星期後。
崑崙山脈天水湖畔太一道。
大殿中,亦欣低著頭,乖巧如只小貓般跪在地上,那模樣,看著讓人楚楚可憐。
對面,身穿八卦道袍的老者跪坐桌前,低頭看著手中的卷子,卻不抬頭看一眼面前跪著的亦欣。
許久,亦欣低低道:「師傅……徒兒知道錯了。」
「啪——!」
儒雅老者猛地將手裡的卷子摔在桌子上:「你還知道錯了,嗯?」
老者抬頭,瞪著亦欣:「讓你出去查誅仙劍,你可到好,誅仙劍沒查出來,人還不回來了;怎麼?出去一趟野上天了是不是?」
亦欣跪在地上,瑟縮著不敢言語。
「我派人讓你回來,你可到好,躲你師叔那不回來,讓你師叔搪塞我。」
老者說著,撐膝站起身:「你那師叔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不尊師道,不敬祖輩,無視門規,無視同門!竟然私離門派到外面自立門派,這種人,要麼逐出師門,要麼抓回來關禁閉,可你師公卻聽之任之,不管不顧。好,他是我師弟,我師傅都不管我也沒話說,你是我徒弟,怎麼你也要學你那師叔,逃出去十幾年都不回來一趟嗎?」
亦欣抿著唇,低著頭:「師傅……徒兒下次不敢了。」
「不說這,再說說你這次誅仙劍的任務,你看看你做成什麼樣子。」
「該查的我都查了,誅仙劍確實被一個神秘人奪走了,並不在神宗道和靈韻閣或者那伙盜墓賊手裡。」
「被誰奪走了?」
「這個……」
亦欣偷眼瞅瞅老者,低低道:「徒兒不知,無論是誰,都不知道那人下落,徒兒也無從下手。」
「是嘛?」
瞪著亦欣,老者緩步來到她身邊:「如果我沒記錯,他的修為該是太乙金仙,太乙金仙的高手,咱們太一道基本都有記錄,你就不會拿著記錄一個個篩選那人身份嗎?」
「這個……」
亦欣不說話了。
低眸看著亦欣楚楚可人的模樣,老者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嘆口氣:「下去好好反省反省,就這次任務,明天給我一個總結。」
「是。」
亦欣癟著嘴,起身剛要離開,突然轉身道:「哎對了師傅,我回來是要說另外兩件事的。」
「什麼事?」
回到位子坐下,老者又一次拿起桌子上的卷子,心不在焉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