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十戶九屍
「這倒不是，我朋友幫我查了，全國跟他們一樣名字的人成千上萬，光是陝西都有幾百個，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陝西有幾百人……」
衛昊摸著下巴沉吟道。
劉子成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一擺手繼續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能查到的這幾百人都活的好好的，也沒有報案說失蹤的，普天之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你總不能挨個去問一遍吧？」
頓了頓，他放低了聲音，「我要跟你說的是十幾年前發生在秦嶺山腳的事，不知道你聽說過沒。」
「別賣關子了，說！」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劉子成你欠收拾？」
「咳咳，那行吧，說正經的啊。那九個人我是沒查出什麼名堂，但我無意中知道了一件事，秦嶺山腳有一個村子，村裡有十戶人家，十幾年前突然一夜失蹤，房屋盡毀。當時鬧的沸沸揚揚，不過很快就被封瑣了消息，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事。」
「你知道這個村叫什麼名兒嗎？」
「嗯？」
「王家村啊！」
劉子成激動的喊了出來，又趕緊捂住了嘴，生怕被人聽見一樣。
「所以，這個村裡的人可能都姓王……」
衛昊若有所思的拿出那一把項鏈，左右翻看著，嘴裡嘀咕道，「王家村，十戶人，九條署名王姓的項鏈……」
劉子成掃了幾眼衛昊手中的項鏈，聽著他的嘀咕，眼睛瞪的像銅鈴，惶然說道，「我的天吶，該不會都是你爸殺人毀跡……」
「我警告過你，別瞎說！」
衛昊橫眉冷眼相向，觸碰到這冰冷的眼神，劉子成抿了抿嘴唇，低下了頭去。過了不到十秒，他猛然抬起頭看向衛昊，「不對勁兒啊。」
「嗯？」
「首先，王家村，一個村不可能只有十個人啊。再說，地窖里的屍骨不是只有九具，就算這個村十戶人家，一家一人，那還有一個人呢？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家村和你手裡王姓項鏈確實極有可能有聯繫，我是說極有可能，那怎麼能確定呢？就算是，這一村人經歷了什麼事，又怎麼會出現在你家床下的地窖里？」
劉子成有板有眼的一番分析，聽得衛昊是連連皺眉，繼而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不知再說些什麼的劉子成只好自個待到一旁。
過了許久，衛昊的手機響了起來。
劉子成正好站在衛昊的手機旁邊，在他投來一個眼神和點頭示意中，劉子成看了看屏幕上沒有備註名字的號碼，摁了接聽，開了免提。
「你好，請問是嚴雯的家屬嗎？這裡是西京醫院，病人已經欠費好幾天了……」
「喂？再聽嗎？主治醫生讓我通知你，病人要是錯過了最佳手術時間，病情很有可能會急劇惡化，癌細胞一旦再次轉移，就無法進行手術……」
「喂？」
劉子成兩腮動了動，看向衛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衛昊接過電話，輕聲道，「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就這兩天一定把住院費和手術費都繳齊，實在是不好意思。」
掛了電話，衛昊長長的嘆了口氣，看向劉子成的眼神中不乏落寞，「有煙嗎？」
沒有說話，劉子成只是遞上了一支煙和一個堅定鼓勵的眼神，衛昊點了點頭，接過煙走了出去，靠在門框上，不多會兒，傳來了他的陣陣咳嗽。
看著門邊衛昊的身影，劉子成無奈的搖了搖頭，這麼多年了，衛昊在他的心裡一直是一個剛毅的「鐵人」，他不抽煙，像這般「借煙消愁」，劉子成還是頭一次見，心裡也跟著有些不舒服。
衛昊的雙眼始終凝視著遠處，那是葬王峪的方向，那是父親的方向！
在那裡，有他最放不下的人。
在哪裡，有父親一生的堅守。
奈何，命運弄人，世事無常，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心都像是被放在熱鍋上煎烤。
一支煙燃盡，煙頭燙的衛昊手一抖，回過神來的時候煙頭也落到了地上。
又抬起頭看了一眼葬王峪的方向，他轉身進了屋裡，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名片，快速在手機上按出了一串號碼，撥了出去。
「趙小妮？你好。我是衛昊，我想好了，葬王峪的使用權可以轉讓給你們，但五十萬不行，我要一百萬。」
注視著衛昊一舉一動的劉子成再次目瞪口呆，雖然早就習慣了衛昊雷厲風行的做事態度，但此時，他的心坎兒還是猛然一顫，錯愕的拽了他胳膊一下，「有這一百萬他們開發哪兒不行？非得死磕這葬王峪，你不是窮瘋了吧？」
衛昊甩開他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他一眼，慢步來回走著，又補充道，「一百萬，少一分都不行。」
「我做不了這個決定，得請示老闆，稍後給你回電話。」
趙小妮冷眼道，隨著手機里的嘟嘟聲響起，劉子成還是沒有緩過來，「我說衛昊啊，你是哪兒來的勇氣要一百萬？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花一百萬買個爛慫山峪。」
「呵。」
衛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皺著眉頭也不說話，心裡早有了猜測，只是他還不敢確定……
不到十分鐘，衛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抬起屏幕一看，是趙小妮。
劉子成湊了上來，看著手機屏幕，咽喉動了幾動，顯得比衛昊還著急。
「一百萬，成交，我現在就做合同，趕明兒以前把合同一簽，就轉賬到你的賬戶。」
這一刻，震驚的劉子成嘴長的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相比之下，衛昊冷靜的出奇，竟嗤之一笑，像是早就猜到了這個回答，只是淡淡的答了個嗯字，緊接著又問了一個讓劉子成感覺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的老闆，叫什麼名字？」
「合同跟我簽就行了。」
趙小妮依舊冰冷的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將電話揣進了兜里，衛昊的臉上出現一抹難言的笑。
「你為啥要問人家老闆的名字啊？長樂互娛這麼大的一個集團，網上隨便一搜不就知道誰是老闆了？」
「嗯？你搜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