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的竊賊

無恥的竊賊

來到公司,照例先打開電腦看了一會兒社會新聞,然後又去朋友們的微博轉了一圈,試圖找些好笑的段子讓自己樂樂。

無意中發現兩天前妍傑發了條微博,微博的主要內容便是她和李洋的結婚照片,這條微博妍傑艾特了一圈人,唯獨沒有艾特我,我當然知道,她是害怕李洋和她的修成正果會讓我聯想到自己和安琪的黯淡收場,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帶著疼痛的祝福我嘉茗給的起他們的婚紗照有好多個主題其中有一組照片命名為「沉默著歡喜」,在這一組照片中李洋和妍傑兩人互相牽著手但面無表情,看上去很沉默,而照片的背景卻是一棵微笑著的向日葵出了「沉默著歡喜」這個主題。

這是一個很贊的主題,但本卻不屬於他們,這個主題是3年多前,安琪很有超前意識的問我該怎麼拍我和她的婚紗照時,靈光一現提出來的…

我覺得在沉默中的歡喜才最經得起時間的推敲和起歲月的侵蝕,永遠保持下去我輕輕嘆息,心卻因為無情的歲月變遷而疼痛,沉默了許久,我笑了笑在妍傑的這條微博下留言:「兩個無恥的竊賊,祝你們永遠幸福!

上一支煙,奮力的吸了口,悠長的吐出,可瀰漫的煙霧卻瞬間被吹進來的風給肢()解,於是我也看到了一副儘是裂紋的畫面,畫面中的安琪依舊是三年前愛著我的模樣躺在我的懷

里,稱讚我提岀的「沉默著歡喜這個主題,我們一起很歡喜的決定有朝一日結婚時,一定會用這個主題去拍一組婚紗照。

可終究我們用不上這個主題了,於是被李洋和妍傑這兩個有創新意識的損友給剽竊了去呵呵,對此我一點也不難過,真的不難過…只是會想起那天黃昏下的我們,是多麼的因為憧憬結婚而歡喜。

中午時分,我和李洋在公司的餐廳吃飯,從今天的下午起李洋便開始休兩個星期的婚假有些工作他需要暫時轉交給我。

花了十分鐘和李洋聊完工作上的事情,我們又聊起了他和妍傑即將舉行的婚禮。

我向李洋問道:「妍傑的伴浪找好了嗎?李洋點了點頭,道:「本來妍傑是打算在她們公司找一個女同事做伴娘的,這不安琪回來了嗎,肯定找安琪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才向李洋問道:「你的伴郎是我吧?」

怎麼著,你是想臨陣脫嗎?」李洋臉一沉問道。

「你倆這是按的什麼心?你和妍傑就不考慮這麼安排我和安琪會有多尷尬嗎?」

片刻李洋才反應了過來說道:「是哦,我和妍傑還真沒想到這個點上,這麼安排你們是挺尷監尬的。」

「知道就行,而且我和安琪已經分手了,讓我們做你們的伴郎、伴娘不吉利!」我又補充道

李洋停了停又問道:「那你和安琪誰退出來?

「你休婚假了,工作的事情都壓在我頭上,我也沒那麼多時間陪著做伴郎,還是我退出吧。」我想了想說道。

「那行吧,這事兒還真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李洋言語問帶著些遺憾說道我當然也覺得遺憾,可按照結婚的風俗,讓一對已經分手的男女做伴郎伴娘,對結婚的兩口子而言是不太吉利。

稍稍沉默一會兒我問李洋「想到伴郎的其他人選了嗎?」李洋做了個讓我安心的表情

說道:「不用想,現成的,找邰靖就成。」

別說,邰靖做李洋的伴郎是個在合適不過的人選,當初上大學時一個班級就屬我們仨關係最鐵,只是邰靖是南京人,畢業后回了南京,沒和我們一起待在蘇州,但是革命階級的友情一直還在我點了點頭問李洋:「我和他有些日子沒聯繫了,這小子最近在忙什麼呢?」

李洋感嘆道:「他們家那煙酒店這兩年做的不錯,聽說在南京開了好幾間分店,最近準備公司化運作,又搞了個800平米的旗艦店,光旗艦店的形象設計費就花了30多萬,做的挺上檔次我也嘆道:「他爹真牛逼啊!人到老年了還活活把這小子整成了一個富二代!」

李洋聳了聳肩說道:「這事兒和他爹還真沒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三叔在商務局工作,還是實權派,他們家那煙酒店做大不是遲早的事情嗎!」

我認同了李洋的觀點,這個社會有人脈和沒人脈差的可不是星半點,比如我和邰靖便是兩個鮮明的對比。

下午李洋便離開了公司,我的工作也隨之忙碌了起來,直到晚上八點才下班,次日,儘管是星期六,我依舊日在忙碌中加了天的班,主要還是代替李洋忙GUCC|在我們商場設專櫃的項目,這兩天里一直和GUCC那邊

的考察團進行對接,又根據他們的要求修改著項目企劃案。僅僅兩天,我已經有了焦頭爛額的感覺,繼而厭煩,這讓我明白:相較於李洋我的工作能力還是差了些,至少他在處理這些

事件時一直很遊刃有餘。

星期六的晚上九點,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車,心情卻沒有因為明天的休息而輕鬆些,腦子裡想的儘是明天李洋和顏妍婚禮上的情形,雖然我為他們的喜結良緣而高興,可又不願意在這樣貼滿喜字的場合里與安琪見面,而這種不願意隨

著時間的向前推移越來越強烈在我看來李洋和妍傑的婚禮對我和安琪而言是一種殘酷的鞭笞和拷問。

也或許安琪不會在乎這種拷問,但我真的在乎!回到住處已經9點半,我並沒有立即洗漱體息,只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習慣性的點了一支煙,繼而沉浸在焦慮的情緒中不能自拔,甚至忘記了用吉他彈首歌讓自己放輕鬆些。

我喝了一杯涼水,就這麼躺在沙發上對著天花板發獃,片刻之後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我知道是張日煊回來了,這兩天她回來的比我還遲,可能她也有自己的夜生活,不過這和我沒多大關係。

屋裡的煙味讓張日煊皺了皺眉,她走到我身邊對我說道「你能不在客廳里抽煙嗎?

我並不在意張日煊的質問,無所謂的說道:「客廳抽煙怎麼了,又沒去你房間抽。」

「客廳也不行,我不想每天回來,剛進屋就烏煙瘴氣的。」張日煊聲色俱厲的說道。

「那我下次抽煙把窗戶打開行了吧,風吹進來一會兒就散了。」我在焦慮的情緒下耐著性子對張日煊說道。

「那也不行,以後你只能出去抽,這個屋子裡不允許。」

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也皺眉說道:「這也不允許,那也不允許,你把我當孫子了是吧?我在這間屋子裡住了兩年多,明個角落我都抽過煙,包括你現在住的房間和…衛生間的馬桶上

在我動怒后,張日煊卻忽然很淡定的對我說道要這麼不滿,那你自己去找間房子住,就是爬上屋頂抽煙也沒人管你。」

我不語,卻厭煩被人掐住軟肋的感覺,可又反抗不得,心中恨不能自己成了大款買下這間屋子,然後很牛逼的爬上屋頂去抽上一支煙。

半晌我將煙盒揉成一團很狠的扔進了垃圾簍里,瞪著張日煊粗暴的說道:「小爺我不抽了,滿意了嗎?」

張日煊平靜的看著我問道「小爺?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是孫子的嗎?」

我怒言:「扯淡,是你把我當孫子,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是孫子了張日煊笑了笑,又一聳肩,轉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是在給我下圈套,讓我在渾然不覺下承認了自己是她的孫子…我忽然產生一種想對著她房間噴口血的衝動,太他媽欺負老實人了!

洗漱完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閉的死死的,又找到一包煙,拆開點上一支,然後打開窗戶,躺在床上抽著。

半天沒響起的電話,沒有任何徵兆的響了起來,我呆愣了半天在鈴聲快要結束時才從床頭的柜子上拿起了電話,然後接通。

電話里傳來妍傑熟悉的聲音「嘉茗,睡了嗎?

「躺下了,還沒睡。」

妍傑嘆道:「又想心事呢?單身的男人真可憐!」

「你等會兒再打過來,我先去衛生間哭一會兒。」我沒好氣的說道,妍傑和李洋一個德行每次都把人安慰的想死。

妍傑笑了笑,道:「行了和你說正事!」

「快說。」我又吧嗒吸了一口煙說道。

我現在和安琪在一起呢?她今天晚上住在我家。」妍傑壓低聲音對我說道

我剋制住自己的心跳,故作平靜問道:「你沒和李洋在一起嗎?

「你傻啊!我現在肯定在自己家的啊。」說完言語甜蜜的補充道:「等我的夫君明天來娶我!

「哦。」

「那個……你要和安琪說幾句嗎,她正在客廳和我爸媽聊天。」妍傑的聲音壓的更低了。我無言以對

電話那頭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妍傑你在幹嘛呢?」然後又傳來電話驟然掛斷的

「嘟嘟」音,我卻遲遲沒有掛斷電話,我聽的出來那是安琪的聲終於電話自動掛斷,一會兒后妍傑給我發了一條簡訊:「剛剛你聽到安琪的聲音了吧…嚇死我了,我是背著她給你打的電話,這事兒得你們當事人同意溝

通,我才好幫你們搭線,要不顯得我挺沒分寸的!」

我並沒有回信息只是在沉默中掐滅掉手中的煙頭,她的聲音卻依舊在我的耳畔縈繞,又想起那個在落雨的黃昏中歡喜的我其實今夜是否溝通對我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實際的意義,畢竟我們明天會帶著真實的身軀見上一面,而且三年都過去了,還在乎再熬過一個焦慮的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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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上的琉璃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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