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芳蹤杳杳

「媛媛？」

見她小口小口的將整條魚吞入小肚子里，莫語摸了摸她的腦袋，很認真的道：「說吧，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清輝動人，月輪蕩漾，篝火噼啪燃燒，煙塵裊裊而上。

莫媛低垂著小腦袋，嘴巴動了動，但沒有聲響。

「哥哥。」

莫媛抬起頭來，似乎非常緊張的樣子，輕聲道：「你娶我好不好？我以後給你做媳婦...」

「唔？」

莫語大腦有些短路，短暫的愣了愣，心中沒來由的湧起一股巨大的不安。

他可以很自信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妹妹的性格。即便她真的有這種考慮，哪怕她前世的記憶已然覺醒，也斷斷不會直接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

臉色有些蒼白，似有感應一般，莫媛略微變色，偷偷撇過腦袋，不敢看著哥哥。

「是小音？」

咽下口水，莫語艱難問道。

氣氛一時間凝固了，莫媛摸著毫無血色的嘴唇，訥訥道：「她發簡訊告訴我，說她們一家決定搬到水域去住，叫我以後照顧好你。」

莫語將她抱了起來，速度爆發到極限，沖向了車子。

「她們三天前就出發了，從裁決聖堂的傳送陣走的。」

「哦。」

莫語淡淡的應了一聲，深吸口氣，將她的安全帶系好。

風馳電掣，站在於瓊音家門前，莫語臉色陰沉，本就白凈的清秀臉龐越加蒼白。

以天武者的耳力，自然能聽得出來，屋中傳來的歡聲笑語並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一家人。

莫語面無表情，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嘭」！

一聲巨響，把莫媛嚇了一跳。

原來是莫語放下電話后，一拳錘在車頂，巨大的力量直接將車篷砸出一個大坑，整部車子都因為這股拳力的反彈跳了起來。

落地之後，各面的玻璃紛紛碎裂，散落一地。

這是談雅姐姐的車...

莫媛吞了吞口水，有心開口，但見哥哥臉上烏雲籠罩，又生生咽了回去。

「誰啊！能不能有點公德心啊！」

一個中年女人罵罵咧咧的開門出來，剛欲開口，但天武者不加抑制的怒意所形成的氣場，足以讓普通人喘不過氣來。

「別...別吵了啊！」

本想著大吵一頓過過癮，但嘴巴卻怎麼也不聽使喚，這女人也沒有蠢到無藥可救的程度，意識到這男孩竟然是個武者，色厲內荏、結結巴巴的咋呼一聲，便灰溜溜的關上了門。

一步步走回家中，屋內卻燈火通明。

進屋一看，談雅、雲清、衛冕、魯原，甚至鄒娜都圍在桌前，坐立不安。

早在進屋前就察覺到了這些人的氣息，莫語冷冷的瞥眾人一眼，獨自進了房間。

「遭了，他都不說話，那沒轍了。」

衛冕深吸口氣，率先打破了沉寂。

「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個於瓊音，突然間的。」魯原與這些人也都很熟悉，畢竟是莫語家的常客。

莫媛與談雅相視一眼，沒有做聲。

倒是雲清，目光在莫媛身上停頓許久，猶疑一會兒，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媛媛微愕，她還以為只有自己有這種感覺，沒想到這個陌生的姐姐先開口了。

搖了搖頭，莫媛眸中閃過一縷奇異的神采，矢口否認。

「你們誰去敲敲門？」衛冕慫恿著。

「媛媛你去啊！你都敲不開，世界上沒人能開了。」衛冕說著讓大家都認同的大實話。

「不用，讓他安靜一會兒。」

談雅搖頭，神色一如往常，她對莫語雖然有些好感，但遠遠不及這裡的其他人。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覺得這種事情是沒辦法勸說的。

無論是對於莫語，還是關心他的同伴，這一夜都很壓抑。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夜，莫語睡得很深沉。

悠悠醒來，天剛蒙蒙亮，莫語收整行裝，出了門去。

清流市的街道非常開闊，但因為是清晨時分，往來車輛並不是很多。

裁決聖堂，在更早之前，被稱為伽狄恩公會。

伽狄恩，即古語守衛者、保護者。狄利亞特幅員遼闊，怪物遍地，危險叢生。人族並不是唯一的居民，在女神大人降臨之前，人類的生存一度非常艱難，甚至可以說在夾縫中求生！

早在那時，伽狄恩公會便匯聚了五湖四海的強大人類，他們在每個大型部落都設立了分會，是自古傳承的偉大組織。

女神出現后，伽迪恩公會便更名為裁決聖堂，接受了更為神聖的使命——侍奉女神伊爾尼婭！

那正是莫語的目的地，此時，他面色平靜，沿著道途默默地前行。

不多時，便遠遠得看到一座宏偉的建築，古老大氣，神聖而莊嚴，有一隻巨大的藍色眼睛雕刻在建築頂部，俯視四方。

行到近處，則是一片圓形廣場，中央的花壇正中，一道精緻而不失華美的瑰麗噴泉正在噴涌，水霧朦朦。

近五米的高大雕像就矗立在這座建築下，正是女神——伊爾尼婭！

此時，晨光熹微，朝陽初升，將女神像映的更為神聖。

跟著眾人一齊朝聖，莫語默默拜伏，據說最虔誠的信徒，甚至有機會聆聽女神的教誨！

「大家快看吶！」

人群中忽然有個老頭站了起來，驚叫道：「快看吶，女神像在流淚！」

什麼？！

一片嘩然，莫語也抬起頭來，女神像的雕刻並不如何細緻，甚至可以說非常敷衍，只是簡單的勾勒出眉眼和身體的輪廓，甚至手足都不見五指，只能依稀辨認出一個女子的模樣。

這並非工匠疏忽，女神像自古以來便是如此。

莫語凝神望去，女神像的眼眶處果然存有淡淡的濕意，其實還算明顯，但這裡的民眾大多是普通人，眼神沒那麼犀利。

「是露珠吧？」

有人嘀咕，認為叫喊之人太過小題大做。

「別亂說，女神大人會怪罪的。」

「就是就是！」

其他人開始應和道。

「不可能，小老頭連續參拜神像四十餘年，風雨無阻，絕對不會看錯！」老頭吹鬍子瞪眼，跳腳道：「我真的看到了！死後面見女神大人，曾經的說謊可是會被女神大人怪罪的，你們竟然不相信我！」

「哈哈，信你信你！」

周圍的人知道小老頭脾氣暴躁，趕忙息事寧人：「許是女神大人感念你心誠，不然，怎麼趕巧就你一個人看到了呢？」

「對極對極！」

聽他這麼一說，小老頭立刻變了態度，老懷大慰，哈哈大笑起來。

莫語微微蹙眉，他當時跪伏於地，也未親眼所見，不敢定論。

告了聲罪，順路拜神可有些不敬。

又行一截，便遠遠的看到一面巨大的藍色盾牌，上面刻有一對交叉的刀劍。緊接著，一所風格、氣勢皆迥異於其他房屋的建築呈現眼前，這，便是裁決聖堂的分部。

「來者何事？」

門前的衛兵攔住了他，莫語攤開手掌，「凝」出一把利劍，輕聲道：「申請天武之證！」

「有請！」

衛兵微愕，有些驚訝的看了看莫語，如此年輕的天武者，多少年沒出現過了。

天武之證，又稱試煉之證！

顧名思義，只有天武者才有申請的資格！

那既是一種特權，也是一種責任，擁有試煉之證，即代表著你是裁決聖堂所認可的試煉者！這會給你帶來相當大的特權，比如——

查詢當地傳送陣的傳送記錄！

這正是莫語要求申請天武之證的原因，對於於瓊音的隱瞞，他並不憤怒，只有淡淡的恐懼。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莫語深深明白這個道理，正因如此，此時的莫語十分擔憂！

他必須掌握於瓊音的去向，哪怕千萬里！

但是，天武之證絕不是白白授予的，權利的維持必有相應的代價，持有試煉之證的人必須無條件完成裁決聖堂委託的各種危險任務！

當然，當實力與戰績都達到一定要求，試煉之證還有著升級的空間，持有者的權利也將進一步擴大。

那就是勇士之證！

英雄之證！

乃至傳說中連神武王都不一定擁有的——王者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