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竟然這麼丑
離開蘇府，本以為是自由了，誰知道世態這麼艱難呢？
小丑有點後悔這麼著急出來了，在蘇府，至少有湛哥幫襯著，哎，湛哥，他這會兒還不知道她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吧。
「九兒。」一個磁性的略帶驚喜與不確定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是湛哥。
莫不是心有靈犀？她一遇到困難就想起湛哥，想起他，這個人就能從天而降。
小丑回過頭，可不是嘛，也只有湛哥，有如此絕世美顏。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婦，眼睛一刻也捨不得從湛哥臉上離開，都撞到前方老頭了還渾然不覺。
小丑蹙眉，是該提醒湛哥以後出門戴個斗笠外加一層厚面紗了。
「湛哥，你怎麼在這裡？」小丑驚喜歸驚喜，心裡還有些疑惑，這個時辰，他不應該在後廚幹活嗎？
湛哥並沒有回答她，而是說:「聽說你與蘇府解除了主僕關係，這會兒，你是不是在找住的地方？」
說到了小丑的心坎里，湛哥真是善解人意，接下來，他是不是要為她安排住處？
「是的，」小丑低下頭去，有些難為情地說:「他們把我當成了要飯的，不讓我住店。」
「豈有此理，」湛哥的聲音飽含憤怒:「進門就是客，他們居然朝外趕你，你告訴我是誰，改天我倒要去會一會他。」
「不用了。」小丑淡然道。不管湛哥是不是隨口說說安慰的話，她都挺感動的。畢竟萍水相逢，還有人為她打抱不平。
「你餓了沒有？」湛哥進而問出小丑的心聲。
小丑不言語，心裡卻想，跑了多半天，滴水未進，怎麼不餓，還很累呢。
「去住店吧，」湛哥提議:「我知道一家客棧，老闆熱情心善，童叟無欺，對待客人一視同仁的。」
那就是快倒閉了，比她剛才去過的那家還要門可羅雀，不過這樣最好，就不會把她朝外趕了。小丑點頭。
湛哥抿嘴笑了，伸手接過她肩頭的包袱，說:「你隨我走吧。」
原以為要穿過大街小巷的，誰知只是走了幾步路，湛哥就停下了腳步。
小丑一抬頭，一家裝潢豪華的兩層客棧橫在跟前。一副鎏金的大匾額鑲嵌在酒樓的大門上方，三個大字金光閃閃:醉仙樓。
小丑知道這個地方，苗家叔父會見好友同僚大都選這裡，這是酒樓和客棧兩用的，能來這兒的，也是非富即貴。小丑想想僅有的三十兩銀子，老闆再童叟無欺，她也住不起。
「湛哥，怎麼不走了？」小丑才不信他要帶自己住這裡。
正說著，就見酒樓內走出一位中年大叔，穿著灰色大褂，戴一頂圓帽，應該是領班之類的。
「公子，您回來了，怎麼不進去？」
好像他認識湛哥，兩人還很熟，而且聽他說話，湛哥一直在這裡住著？
小丑正猜測著，就聽見湛哥說:「請給這位姑娘安排最好的房間。」
領班看了看小丑，眼神里全是驚訝，不過他顯然是見過世面的，那驚訝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就換上笑臉，回頭對湛哥說:「最好的房間，當然就是公子隔壁了，您覺得如何？」
湛哥很滿意:「極好。」
果然印證了小丑的猜測，湛哥是住在這裡的。
可他不是在蘇家后廚打下手嗎？以他一個月的工錢，都不一定夠這裡一天的房錢，小丑的腦袋不夠用了，這是什麼情況？
莫非，她看了看湛哥優美的測驗，大膽腹誹:剛見他時，她就覺得他不是池中之物，以他的外貌，做小工可惜了，看來湛哥後來想通了，離開蘇家去了城裡最大的小倌館，憑他的美貌，幹個端茶倒水的活都勝過在蘇家百倍……
「湛哥，你不會是……」小丑忍不住驚呼。
湛哥拍拍她的腦袋，說:「別胡思亂想，在這裡的花銷，都由我承擔，你放心住著就是。」
還說沒走上邪路，花錢如流水，難不成你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小丑翻了翻白眼。
「九兒，你先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填飽肚子，剩下的我們慢慢說。」湛哥在她耳邊小聲說。
小丑立馬停止一切想象，洗澡洗澡，這是她盼了許久都未能實現的。
他們一進酒樓，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一俊一丑，的確博眼球。
還好房間就在二樓，很快就到了。
這次換成一位年輕的店小二引領著他們，打開一間房門，他朝小丑做了個「請」的姿勢。
「姑娘的房間，就在這裡了。」
湛哥笑笑說:「我就不奉陪了，我的房間就在隔壁，九兒有事叫我。」
洗澡你當然不能奉陪了，還以為是在倌館里伺候富家婆姨大小姐呢。
踏進房間走了一圈，雖說小丑的前世是苗家大小姐，也是享盡榮華富貴的，還是忍不住為這屋裡的裝潢咋舌，真真是太奢侈了啊。
不多時，店小二就支使著幾個夥計送來了洗澡的熱水，足足三大桶。
小丑身上的污垢，是需要這麼多水的。水上還灑了花瓣，噴香撲鼻，很是誘人。
送走了夥計，插好門，小丑就迫不及待地扯去身上的衣服。
等等，她忽地瞥見了梳妝台上的銅鏡。
重生了這麼久，她還不知道自己長啥樣，對自己模樣的好奇，肯定不會讓她忍到洗澡后再來照鏡子。
她踮起腳尖來到銅鏡前，猝不及防地，就清楚地瞧見了自己的臉。
小丑驚呆了。
原以為小丑的容貌，即便不會與湛哥郎才女貌，至少也會眉清目秀的，誰曾想居然這麼丑。
是醜陋不堪。
巴掌大的小臉上，髒兮兮的不說，嘴邊這一大塊紅色的印記，到底是什麼玩意？她不記得自己吃過辣椒醬之類的東西，更不會塗抹胭脂，那這就是胎記嘍。
小丑怔了片刻，總算回過神來。
要不你小丑的名字從何而來，你不醜才怪。
她欲哭無淚。
老天，你這是可憐我呢，還是在捉弄我呢，我上輩子慘死就算了，這輩子還要做個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