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識不破人心
靖國公夫人雷厲風行，使出了凌厲的當家主母手腕，淳居院慘叫連連，好不凄慘。
九兒則安心地在小院里享用早餐。反正蘇家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因為早有丫鬟向靖國公夫人稟報，昨夜他們將仙姑叔侄這裡守的嚴嚴實實，連只蒼蠅都沒能飛出去。
靖國公夫人審訊下人的收穫，自然是毫無所獲。精疲力竭的她絕望地把可疑的人過濾了一遍又一遍，還是沒能鎖定嫌疑人。
她甚至懷疑到了丈夫的妾室頭上，不過她們也沒有作案的可能。
她們可是與蘇府一損俱損的，平時爭寵也就罷了，不會蠢到令蘇家遭受滅頂之災。
靖國公夫人束手無策，最後只能求救於一人。
她趕緊讓王嬤嬤將仙姑請到了淳居院。
九兒與靖國公夫人行了見面禮。
「仙姑可曾聽到什麼？」靖國公夫人一臉凝重地問。
九兒一臉茫然:「夫人可有什麼要緊的事？」
她不信沒事靖國公夫人請她來幹嘛。
靖國公夫人深深嘆氣，仙姑極少與人交流，還不曾知曉蘇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她只好簡單地把蘇家的困局朝仙姑一講。
「外面的流言，甚囂塵上，對蘇家極為不利，可仙姑是知道的，蘇家對那苗盼兒的亡魂，是厚待有加。」
九兒點頭附和，她昨日是從蘇飄飄嘴裡聽到「苗盼兒」幾個字，也知道冤魂就是苗盼兒的。
在靖國公夫人眼裡，仙姑知道的也就這些而已。
可外面傳的，可是事情的始末，可都是仙姑不知情的。
「我們蘇家，肯定是出了內鬼，妾身是走投無路了，請仙姑過來，是想藉助您慧眼查出這個內鬼。」
九兒冷笑，靖國公夫人還真是求助無門，居然藉助起神靈的力量了。不過蘇家陷入困境是他們咎由自取，一點都不無辜，她自然只想看熱鬧，不打算施以援手。
九兒歉然道:「貧道只能參的透鬼魂，卻識不破人心，是幫不到夫人的。」
她拒絕的乾脆利落，連句委婉的話都不肯說。
靖國公夫人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她是有些失望，不過似乎也在預料之中。
仙姑如果能查出是誰放出去的口風才真真是麻煩，那樣豈不蘇宅的內情仙姑都能勘察的到。
靖國公兀自嘆氣，九兒就杵在那兒，也不嫌冷場，尷尬嗎？她一點都不覺得。
靖國公夫人看向王嬤嬤，剛想吩咐她送仙姑回房，忽的就改變了主意。
好不容易請來仙姑一次，還是多問些有用的吧，仙姑的法術，她還是信服的。
「仙姑，最近我府里接二連三出了許多岔子，仙姑可能看出有什麼邪祟作怪？」
終於問到了點子上，九兒當然很樂意指點一二。
「昨夜貧道就觀看了蘇府的氣脈，並未有絲毫邪氣。也許是發覺貧道要來，那些邪祟聞風而逃，」九兒大言不慚地說:「又或許，是貴府一直都是乾淨之地，若真是如此，那貴府的不寧就是有人相剋。」
有人相剋？府里向來好好的，直到軒兒大婚之日起，府里才雞犬不寧的，靖國公夫人當然而然地想到苗雪易。
想起這個兒媳婦，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是她，肯定是這個掃把星。
「如果是有人相剋，仙姑可有解決的法子？」靖國公夫人的語氣已經不如原先平靜。
「那也要看看這人的八字硬不硬。」九兒說。
靖國公夫人使眼色給王嬤嬤，王嬤嬤會意，很快拿了一頁紙過來。
「請仙姑過目。」靖國公夫人畢恭畢敬呈給九兒，順便親自給九兒斟滿茶水。
九兒瞄了一眼，紙上寫著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雖然沒注名字，她也知道這是她的好堂妹苗雪易的。
苗雪易臨時被拉來替嫁，即便倉促，蘇家也不可能讓蘇皓軒的終身大事囫圇過去，找仙人測一下二人的婚姻是必須的。既然蘇家能准許苗雪易進門，說明測的二人八字即便不太相宜，也不會相剋。
不過九兒才不管這些，她相信靖國公夫人更信她的說辭。
九兒口吸一口冷氣，眼睛緊緊盯住紙上的生辰八字，眉頭漸漸凝起。
靖國公夫人看不見九兒的表情，也能感受到這股子冷凝的氣氛。
「仙姑有何發現？」靖國公夫人緊張地問。
「如果這是個男子的八字，倒也無妨，男子本就是陽剛之體，太過剛硬只能有助於運氣而無害家人。如果是位女子的，那就大大不妙了。」九兒說到這裡就戛然而止，賣起了關子。
「仙姑快講。」靖國公夫人焦急道。
九兒並未繼續說下去，而是道:「並不是貧道危言聳聽，貧道說的確實是肺腑之言。」
「我相信仙姑。」靖國公夫人差點就要帶著哭腔了。
九兒見靖國公夫人捏著一把汗的樣子，心中大為暢意。接下來她說的話可能會讓靖國公夫人陷入惱怒和絕望中，卻是令她芳心大快。
「夫人，如果這人是位女子，而且還恰好是貴府的人，府里很快就會有更大的無妄之災。女子主內，命硬克夫，這點道理您是懂得的吧。」
靖國公夫人慾哭無淚，難道還有比眼下更大的災難？
「這位女子命中帶煞，而且專門克夫家。」
靖國公夫人絞動的手裡的絲帕。
「仙姑可能看出這女子是何種人？」
九兒微微一笑:「面若桃花、心如蛇蠍、牙尖嘴利、陰謀天成，此女子面熱心冷，如果任由其作惡多端，其行為堪比殺人狂魔。」
沒錯，這人就是苗雪易，她與堂妹朝夕相處十幾載，只有這幾日，她才看清了堂妹的真面目。
靖國公夫人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還未出閣就殺了自己的堂姐，可不就是殺人狂魔。這樣一位心狠手辣的女魔頭，竟然是兒子的枕邊人，怎能不讓她心驚膽戰。
「仙姑，快快給老身指個明路吧。」靖國公夫人央求道。
九兒沉默不語，倒不是她編造不下去，她是在好好的琢磨一下，怎樣才能借靖國公夫人之手將苗雪易整的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