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更大的麻煩

九兒搖頭嘆息一聲。

「不是貧道不願意出手相助，只是這女子已成氣候，貧道奈何不得呀！」

靖國公夫人氣的差點跳起來，不就是一個十幾歲的賤蹄子，還能拿住整個靖國公府不成。

「仙姑，只要您能制服這賤人，蘇家會盡最大所能回報您的大恩。」

靖國公夫人言下之意，仙姑開個價，他們蘇家出的起。

見仙姑還是不肯發言，靖國公夫人可按捺不住了，她猜測到或許仙姑已經有了法子只是這個法子不容易說出口，畢竟有句老話，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沒錯，靖國公夫人認為仙姑給的主意會是讓蘇家休妻，對於克夫的女子，當然休了為快。

既然仙姑不好意思開口，那她就代勞吧。

「仙姑，不瞞你說，這位女子，的確就是我府上新晉的兒媳婦，她既然命里克我兒，又犯下罪行，不如我蘇家就此將她休掉，您看可好？」

「不可！」九兒脫口而出。

不是她忌諱破婚的祖訓，而是……

如果苗雪易回了娘家，頂多會受一陣子議論，會聽姨娘的幾句奚落，忠國公府里可都是她的親爹親娘親祖母，她依然是那個受吹捧的嫡小姐。苗家畢竟是宦官世家，頂多過上兩年，她就能尋個門第低點的家族子弟嫁了，以她的手段，拴住夫君的心不是難事，她依舊會過的風光隨意。

不過在蘇家就不一樣了，蘇家上下都知道她殺害堂姐的醜事，上有嫌惡她的老祖宗和婆婆，估計除了她帶來的陪嫁丫鬟，蘇家的下人都不會敬重她，因為有她的牽連，蘇家的盛況會大不如前，再加上有靖國公夫人在兒子耳根子旁的念叨，她失去夫君的心是遲早的事，總之，她留在蘇家，日子過的肯定不會舒心。如果她死不了，留在蘇家受罪，對於九兒來說算是兩全其美了。

「仙姑，為何不可？」靖國公夫人憂心忡忡道。

九兒抿唇道:「她的命格，從嫁進來的那天起，就與貴府融為一體了，她與貴府，算是一榮俱榮，如果將她驅逐出去，恐怕會與貴府兩敗俱傷。」

「那可如何是好，難道就沒有辦法制這妖孽了嗎？」靖國公夫人臉上湧起憤慨。

難得靖國公夫人信任，九兒怎麼會讓她深感絕望。

「也不是沒有辦法，貴府以後只要好生看管著她，不讓她興風作浪，也莫姑息她的罪惡，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靖國公夫人難過的撫額，那還是要讓苗雪易占著妻子的名分，這樣皓軒頂多納幾房妾，想娶名門貴女是難了，沒有哪個大家貴胄會將女兒嫁人作妾。那麼皓軒註定沒有嫡出的子女，那些庶出的，即便再出色，也成不了氣候。

她彷彿看到了兒子慘淡的一生，心裡充滿了悲憤。

九兒輕咳一聲，柔聲安慰道:「夫人莫愁，等躲過了這兩年的風頭再做打算。」

靖國公夫人一個激靈:「您的意思是？」

九兒無語，不肖明說，靖國公夫人是個明白人啊。

靖國公夫人立即參透了仙姑話里的意思，眼下的確不宜除去苗雪易，等時間久了，外面的流言消散，而苗雪易因為自責，深禁內宅，每日反思禮佛，終於優思成疾，抑鬱而終不是沒有可能。

她的皓軒，前程當然不能葬送在這等毒婦手中，靖國公夫人又看到了希望。

而九兒的心情，卻是不爽利的。

苗雪易受兩年折磨后一命嗚呼，夠讓她心意暢快，可殺她的另外兩個人，她是奈何不了的。

一個是天家公主，一個是蘇家的掌上明珠，以後肯定會受到層層保護，九兒就算想尋仇，也沒機會下手了。

她能為自己做的，也是到此為止了。外面的流言甚囂塵上，不可能傳不進皇宮，可是那又如何，頂多皇上會斥責幾句，責罰個容妃教女不嚴而已，這不痛不癢的懲罰，等同於隔靴搔癢。

九兒剛剛雀躍的小心思，忽的就如沉入了湖底。

「夫人，貧道累了，需要回房歇息，請恕失陪。」

靖國公夫人心道，你不過是坐下喝了幾杯茶說了會子話，怎麼會累呢？轉念一想，仙姑不等同於凡人，她剛才又是看八字又是看道行的，肯定動用仙法了，也自然會損傷元氣。

於是急忙起身，叮囑嬤嬤送仙姑回房，還不忘安排廚房做了最可口的點心送去。

送走了仙姑，靖國公夫人也覺得累了。剛才經歷一番大喜大悲，她也損耗不少精力呢。

「扶我躺下。」她朝丫鬟伸出手。

躺床上小憩是不必了，就和衣在榻上躺會吧，府里亂成了一鍋粥，她要操心的事還多如牛毛，連睡覺都是奢侈。

九兒來到外面，深吐一口濁氣，抬頭看看晴空萬里，只覺入眼都是灰濛。

蘇家皇親貴族，家大業大，確實是她在苗府不曾見識過的奢靡。以蘇府的尊榮，恐怕當家主人的貼身奴僕都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見多識廣。靖國公府尊卑苛刻，就算是在蘇家長大的小丑，也未必踏進過當家主人的院子。

這樣的人家，是不容易扳倒的。

九兒回到她安身的院子，稟退掉不相干的人，摘下面紗扔在一旁，露出沮喪的一張臉。

湛哥依舊懶羊羊地坐著，正端著一隻瓷瓶欣賞年曆和出處，見九兒回來，只朝她一笑，並未多問什麼。

討厭，真是不解風情，沒見人家最是需要好言安慰的嗎？

九兒剛想和湛哥抱怨幾句，就聽見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那些腳步慌亂紛雜，只朝三個方向去了，分別是老祖宗、靖國公和靖國公夫人的住處。

這個時候，整個靖國公府都陰氣沉沉的，下人們都大氣不敢出，連腳步都刻意放輕，生怕製造一點動靜觸了主子的霉頭。而那些下人膽敢撒開丫子奔走，要麼是蘇府解除了晦氣，要麼就是有更大的事情發生。

蘇府的晦氣是外面剛剛盛起的流言，怎麼可能煙消雲散，那麼就是有更大的麻煩來了。

九兒提起了興緻，該會是有什麼樣的大事發生呢？甭管是什麼，只要不是好事，她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