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唆
苗雪易俏臉漲成了豬肝兒，她雙手緊緊絞著手帕，慌亂、害羞、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飄飄，你真是討厭，哎呀，公主殿下，你們萬萬不可這麼說，還好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這要傳出去，讓民女可如何做人。」
蘇飄飄拿手帕捂住嘴偷偷樂了一下，剛想再說些俏皮話挑逗她，就聽見佳琪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已經到了適婚年紀，有些話是要放到檯面上說了，我以皓哥哥成親了又如何，反正男人都要三妻四妾，你若對以皓哥哥有情，過上一年半載，讓他納你做妾就是。」
剛才還興奮的頭暈乎乎的苗雪易，瞬間像兜頭澆了一瓢涼水，整個人都涼透了。
做小妾？她可是響噹噹伯府嫡女，憑什麼給人做妾。她是喜歡蘇以皓，他將要娶別人為妻，她因此心如刀絞，但並不代表她會屈身去做妾。
莫非佳琪公主暗指她的嫡女身份來路不正？確實，若不是大伯父的生母早亡，姨祖母也不會抬為正室，若不是大伯父戰死沙場，父親也沒有機會封爵，可這也是他們的運氣不是，誰讓那些人偏偏那麼短命呢，這說明老天也是向著他們的。
苗雪易又來了底氣，謙卑但語氣清晰地說:「公主殿下玩笑了，民女只是把蘇公子當哥哥的。」
佳琪公主並沒有繼續字字珠璣，而是說:「那是當然，你和飄飄是好朋友嘛。好了，你們光陪我說話，口乾舌燥了都不知道，咱們回席上吧，正好我剛得了一筒子明前龍井，估計這會兒已經煮好了。適才你只喝了一小杯，這次可要多飲幾杯。」
連她喝了多少茶水公主都看在眼裡，還不說是公主對她另眼相看？不過這次苗雪易不敢再妄下定論，公主說話一會兒親近一會兒刻薄，這種若即若離的態度，誰知道她有沒有真正將自己裝在心裡。
她們重新回到前廳，姑娘們依舊品茶賞花，談笑風生，吟詩作對，好不熱鬧，眨眼就到了臨近晌午。
連皇上都才偶爾留重臣在宮裡用飯，公主這裡更沒有留客用膳的規矩，貴女們心知肚明，是時候該回去了。
蘇飄飄落落大方地起身告退，其他人趕緊紛紛趁機說要回家，佳琪公主懶得與她們客套，就應允了，吩咐紫萍送客。
蘇飄飄依舊與苗雪易一道走，她步子邁的溫吞，有意無意的，就落在了眾貴女後面。
「雪易，」見無人注意到她們，蘇飄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公主的話，你不必往心裡去，但也不可不當真。」
這是安慰她呢，還是話裡有話，苗雪易一下子懵了。
「公主說讓你給我哥哥做妾，這話是有些傷人，可她這樣說不是空穴來風，你對哥哥有情，連公主都看出來了，你還要繼續裝下去嗎？」
苗雪易的臉又猛然紅到了脖子很，她想反駁，卻想到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反駁又有什麼用。
「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些做什麼。」她苦笑著說。
苗雪易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原來也以為事情是板上釘釘的，可是現在不同了，有公主殿下為你撐腰呢。」
「為我？」苗雪易指了下自己的鼻子，旋即笑了:「公主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倒是當真了。」
苗雪易搖頭:「不是玩笑話，雪易，你不要騙自己了，哥哥三日後就娶那個蠢丫頭，她一旦進門，你嫁給我哥哥做正妻就難於登天。你對我哥哥只是單相思也就罷了，可他也對你有意，他對苗盼兒，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他喜歡的人是你。他們成親，不過是憑著一紙婚約，而你們，可是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感情呢。以你對我哥哥的愛慕，讓你做他的妾室，你或許同意，蘇家也不會虧待了你，可是那樣會讓苗家十分的難堪，你就不顧苗家伯府的臉面了嗎？」
蘇飄飄說的義憤填膺，苗雪易卻嗅出了別的味道。
她喜歡蘇以皓，蘇飄飄早就察覺了，為何直到婚期還剩三天的時候才說？就連公主，都要為她打抱不平了，公主是何等高傲之人，連表兄的婚事都不曾過問，怎麼會關心一個伯府女兒的兒女私情。
苗雪易枉自揣測到，蘇飄飄先她一步見了佳琪公主，莫非她倆商議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需要自己幫忙從中作梗？
可她縱然有七竅玲瓏心，也想不出公主攪和蘇以皓的婚事能從中得到什麼益處。
罷了，不管公主她們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要能有希望嫁給蘇以皓，她何樂而不為？
苗雪易決定不說透，看看蘇飄飄的反應再說。
「飄飄，你說的……全都說到我心坎里了，可是木已成舟，你就別為我打算了好嗎？盼兒嫁衣都已經備好，就等著三天後披上鳳冠霞帔風風光光嫁到蘇家，我……還是祝福他們，繼續把蘇公子當哥哥好了。」
苗雪易說著，就紅了眼眶。
「還說你不喜歡我哥哥，」蘇飄飄嗔怪著道:「你從小就忍讓著苗盼兒，難道就不能為自己打算一次？」
「怎……怎麼打算？」苗雪易磕磕盼盼地說:「她這麼大個人，我總不能讓她憑空消失吧。」
「怎麼不能。」蘇飄飄脫口而出。
苗雪易一時惶恐至極，瞪大眼睛看著蘇飄飄。
蘇飄飄冷笑一聲，捏了下鼻子，做了個憋氣的動作。
苗雪易起初還不明白，等她讀懂蘇飄飄的意思后，臉「刷」的就變得煞白。
「不行，」她連連擺手:「這樣做太惹人耳目了，她畢竟是忠良之後，她一旦突然暴斃而亡，必然會引起朝廷的注意，萬一皇上派人來查，我們豈不都完了。」
「瞧你這點出息，」蘇飄飄白了她一眼:「我可沒說讓她去死。」
「那你的意思是？」
蘇飄飄輕輕拉起苗雪易的手，作親昵狀往前走。別人看見了，都當是閨閣好友在說些女孩兒家獨有的悄悄話。
「雪易，苗盼兒總是對我哥哥避而不見，她嘴上說是避嫌，實則是芳心令有所屬。」
「明天，你負責將她騙出苗府，然後偽造一封她悔婚逃走的書信放在她的房中，其餘的一切都有公主打點，你只安心的待在家裡，三日後替姐姐出嫁就可。」
苗雪易一臉驚喜地望著她的好友，因為狂喜，美麗動人的臉龐都有些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