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為了護你
林君直從小到大,在別人看來,他是一個沉默寡言,冷靜理智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內心藏有從不輕易爆發的瘋狂,當有人觸碰到他的逆鱗,點燃他流淌在體內毀天滅地的熱血的時候,他會釋放他所有的惡魔元素!
那天,他摩托車停在了一中學校門口,在保衛室里登記下身份,作為來探望學生的家人,進入了學校,在午睡時間即將結束的時候,跑進了田雪念的班級,看準田雪念座位後面那個女生,直接過去,拉醒女生,用異常平靜冷淡的語氣,問:
「你就是王紫鏡?」
林君直的闖入,讓午睡的學生們漸漸清醒過來,王紫鏡抬頭那剎那間,對視上這個突入眼帘的少年眼神時,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惡魔氣息襲來的感覺!
「哥——?」
朦朧醒眼的田雪念,十分詫異地看著林君直,喊出了這麼一聲。
既然田雪念醒了,林君直便直接問她:「她是不是一直欺負你的那個同學?」
「哥,不是她,是學校外面的一個無賴,我們就要上課了,你快回去!」
這麼多年來,對林君直的了解,田雪念知道林君直對她有種盲目的呵護,她喜歡沉浸在這種呵護下,可她更害怕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來,便趕緊起身要拉著他離開教室。
林君直沒有走,他反倒是掰著田雪念的肩膀,鄭重其事跟她說,也是有意告訴教室里某個人。
「你在學校讀書,學習上的事,我幫不上忙,但是,有人欺負你,你不要怕,直接告訴我,要不是今天你同學跟我講,我都不曉得這些事。我今天過來,就是看看哪個這麼刁,敢欺負我妹妹!」
林君直說完,也不問了,直接在王紫鏡桌上,翻找出寫了名字的作業本,確認這就是楊喜紅口中所說欺負田雪念的那個學生。
只是她是一個女生,不好動手,但欺負了田雪念,林君直肯定不會讓她好受。
隨即,他在教室里看熱鬧同學的驚詫目光下,蠻橫地拖著王紫鏡的桌子,一直拖到教室走廊上,然後用手搬起,翻過陽台,從二樓扔了下去。
「砰!」
沉重的桌子在一秒后墜地,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相比然子上午那下三濫的手段,林君直的舉動囂張、勇猛、果斷,也太過震撼人心了,不論他的做法是對是錯?但在現在這些青春期叛逆的學生眼中,這是英雄風範,是男子漢大丈夫的作為!
楊喜紅有想過田雪念這個哥哥一定會給王紫鏡一點顏色看看,但萬萬沒有料到,前幾次所見,明明是個溫和的少年,竟然會為了自己妹妹,化身成一個兇惡狂徒!
教室里的同學們被林君直的氣場震驚地無以復加,女生們都心跳顫顫,幾乎不敢多用眼神去看這個暴怒的少年,生怕他一個不爽,還要扔誰的桌子;男生們同樣不敢言語議論,看看外面的少年,又看看教室里的王紫鏡,心裡猜測著她將會如何對付田雪念兄妹倆?
然而,此刻王紫鏡的心裡,沒有任何人猜到她在想什麼?
她獃獃站立,初醒時分的紛亂髮絲錯搭在眼眉間,她黑珍珠般的瞳孔,透過窗戶玻璃,筆直射在走廊上那少年的側臉上,他英氣的鼻樑之影,和幾年前那個奪走她心魂的惡魔,一模一樣!
下午上課的鈴聲打破了教室里的驚顫,驅散了樓下看熱鬧的其他班級學生,也喚醒了心神麻木良久的田雪念,她趕緊跑出教室,推著林君直,讓他快走。
這件事,很快就被學校領導知道,任課老師才剛進教室,教導主任和班主任就同時跟了進來,直接向王紫鏡問起了,是誰將他的桌子扔下樓去的?
而當田雪念正擔心萬一學校要找林君直麻煩,她作為妹妹,該如何替他減輕責任的時候,後面傳來王紫鏡一聲不咸不淡的回答:
「我自己扔下去的!」
「王紫鏡!你期中考試班上倒數第一,不好好讀書,還學會騙人,你一個人怎麼可能搬得起那麼重的桌子?」
面對班主任的嚴厲,王紫鏡依然一副悠哉悠哉模樣,說著:
「倒數第一怎麼了?我討厭讀書,早就想扔了書桌,我一個人搬不起,不會喊人幫忙嗎?」
班主任更加生氣,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損壞學校公物,都是要照價賠償,哪個學生會跟著你胡鬧?」
「喏,是田雪念幫我,我們一起扔的,不信,你問田雪念!」
班主任一聽這話,不覺得笑了一聲,好你個王紫鏡,你找誰不好,竟然找田雪念和你一起背黑鍋,都是自己帶了半個學期的學生,誰不知道田雪念不但品學兼優,而且還是一個比較有自主思想的學生,她怎麼可能跟你王紫鏡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
「田雪念,不要怕,你來說說,王紫鏡說的是真的嗎?」
田雪念不知道王紫鏡,為什麼要隱瞞此事,替林君直背黑鍋。但無論如何,只要不牽扯到林君直,她願意承擔這一切後果,她站了起來,低著頭紅著臉,輕輕回答了一聲:
「是!」
班主任盯著田雪念,臉色幾經變幻,驚疑到無言以對!
而後,田雪念和王紫鏡被帶到了教工大樓辦公室,教導主任對她們闡述這件事的惡劣性質,損壞公物,影響學校風氣,而且從二樓扔桌子的事,非常危險,萬一砸到人,是何等嚴重!教育一番后,教導主任讓她們簽字和叫家長,並嚴厲告誡她們,說念在這是初犯,這次就原價賠償書桌的錢和寫檢討,以後再有這種行為,學校也許會考慮重罰,甚至開除學籍!
兩人回到教室之後,學校又重新給王紫鏡搬來了一張新書桌。
田雪念這一節課,完全不知道任課老師在講什麼,她耳畔聽著同學們低頭竊語的議論聲,她回頭瞄了一眼王紫鏡,卻見後者若無其事得盯著黑板,發現她回頭,竟然對視過來,眨巴了一下眼睛!
似乎,她們是一對兒經歷了生死,不言而喻的好姐妹!
這讓田雪念心裡更加惴惴不安,不知道王紫鏡在打什麼主意?
這節課還沒有結束,去而復返的林君直突然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直接打斷任課老師的節奏,說找田雪念!
田雪念在任課老師同意的眼神下,離開座位跑出教室,看著又折返回來的林君直,滿是擔心。
「你老師沒有為難你吧?走!我帶了錢過來,去找你們班主任,桌子多少錢,我來賠!順便我要跟你學校反應一下,你在學校讀書,還有外校的人來欺負你!」
「君直哥哥,不用我們全部賠,王紫鏡已經和教導主任說桌子是她和我一起扔下樓去的,我們賠一半就好!」
林君直馬上一副責怪的語氣問:「你怎麼能由著她亂說,說你扔桌子,那你們老師肯定罵了你?」
「沒有……老師一點都不怪我,老師還以為是王紫鏡威脅我幫她一起扔的,只責罵了王紫鏡,要不就這樣吧?就是……可能要叫家長……!」
「真的?」
在林君直面前,田雪念的謊言在她慌亂的眼神里無處可藏,可她知道自己有一種,叫作委屈的表情,能融化整個他!
「放心,這件事家裡不會知道,我現在去找你們班主任,老師都是講理的人,我就不相信什麼事,還有說不清楚的道理,都是讀書的學生,老實的就要由到那些調皮搗蛋的欺負么?」
田雪念柔軟的心裡,閃過王紫鏡瞞下林君直扔桌子的事,她不想再起波瀾,她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她拉住林君直,略帶乞求,輕輕問:
「可不可以不要再去怪王紫鏡了?」
林君直原本想好要在老師面前,控訴學校的一腔言語,在田雪念這真善美的無辜乞求眼神下,全部化散而去,轉而湧起萬千柔情,說:
「那你以後在學校受了任何委屈,都要及時告訴我,到時候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如果是我自己知道的,那我就會以我的方式來處理,行不行?」
「嗯嗯!」
感受林君直這無邊無際的寵愛,田雪念幸福得輕輕點了點額頭。
扔桌子這件事,對於學校來說,已經到此為止。然而,對於學校學生們來說,才剛開始,他們知道,周五放學回家,將有一場王紫鏡背後勢力,與田雪念她哥哥之間的巔峰對決!
那天放學,與以往匆匆回家不同,而是大量學生聚集在校門口,因為他們已經看到然子帶著六七個小混混,蹲守在那兒,把玩著手中的摺疊刀和短棍。
王紫鏡這一次,破天荒沒有早早離開教室,而是跟在田雪念與楊喜紅後面一起,哪怕她們不理會自己,她王紫鏡依然保留著自己高傲,作出一副瀟洒於世,控制速度慢步跟著出了校園,她停在她爸爸車子邊,沒有上車,並把目光移到田雪念身上。
當田雪念和楊喜紅被然子一夥混混圍住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陣陣摩托車的轟隆聲!
來了!林君直來了!
他將油門擰得巨響,以一個驚人的速度衝過來,朝著圍在田雪念身邊的混混撞了過來,嚇得然子驚慌失措躲開。
在看熱鬧的學生低聲恥笑下,然子臉色蒼白之後,轉而發紅變青紫,他直接抽出身上的摺疊刀,重新凝聚被嚇散了的氣場,向林君直走去……!
便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一陣低沉的隆隆聲!
林君直的小舅騎著三輪車,停在林君直摩托車旁,三輪車上,下來四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他們嘴裡抽著煙,有的脖子上掛著真正價值不菲的金項鏈,有的身上紋著大片大片紋身,還有個穿著一身掛滿了鐵鏈飾品的骷髏牛仔衣。
然子懵了,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青年拖到三輪車旁,骷髏牛仔掰開然子的手指,死命按在三輪車上。
然子嚇壞了,他的同伴早就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那個青年擺開架勢,還真有一刀下去的架勢。然子掙扎到哭了,他害怕到極點,渾身發抖,雙目里再無往日的不可一世,只留下驚恐萬狀。
林君直的小舅這個時候,走到然子面前,扇了他一個耳光,問:「曉得我為什麼打你么?」
「曉……曉得!」
「曉得就好,記住你說的話,這次你的手指頭先欠著,下次再看到你,剁兩個手指頭!」
放學回家的學生們,再也沒有之前看熱鬧的心情,他們能想到的就是,田雪念背後有著勢力,小混混兩者之間,有著決然不同的性質,小混混只能欺負他們小孩子而已,而凌駕於他們父母之上。他們需要考慮,今日之前,他們可曾有過得罪田雪念?今日之後,將是萬萬不能惹上田雪念!
王紫鏡還是那副坦然自若的表情,她在這場鬧劇結束后,上了車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守護在田雪念身邊的少年!
田雪念和楊喜紅告別後,坐上了摩托車,她還是緊緊靠在林君直背上,她把手插入他的兩個口袋裡,她沒有去問那些青年怎麼來的,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密不透風的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