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日輪花和奠柏

第十章:日輪花和奠柏

第十章:日輪花和奠柏

我們被困在湖邊,再也走不了了,我們沒有足夠的汽油了。

現在,我們只有一條路可走——我去和令狐山談判,請求類人幫助我們。他們擁有暗河,那是生存資源……

可是,那個化身安春紅的惡魔消失了,令狐山要來殺我們,從季風的口氣中,我聽得出來,這場殺戮勢不可擋。

在類人來到之前,個子大膽子小的勺子帶著米豆匆匆逃離了。

他們帶走了射釘槍。

剩下了我、季風、漿汁兒、白沙和微微。我們坐在帳篷里,聽著他們的車聲越來越遠,荒漠終於恢復了死寂。

漿汁兒說:「他們走得出去嗎?」

季風說:「祝福他們吧。」

白沙說:「屁!他們死得肯定比我們早。」

微微說:「不就因為他們不讓你搭車嗎?不要那麼毒舌好不好!如果他們拉上你和我,就算我們的體重加起來100公斤,人家也要多消耗20%的油!」

邪不壓正,白沙從來不跟微微頂嘴,他問我:「咱們的食物還能挺幾天?」

我沒說話。

白沙說:「大咖,你不會切斷我和微微的食物吧!」

我說:「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從湖裡複製點吃的……」

白沙說:「那只是傳說,靠譜嗎?」

我說:「不是傳說,我們親身經歷了。」

外面的湖風平浪靜,四周的植物就像在看著我。

白沙說:「就算能複製,那食物有養分嗎?」

我說:「它複製的人都有記憶。」

說完,我站了起來。

季風和漿汁兒幾乎同時喊出來:「你等等!」

我回過頭來看她們。

季風看了看漿汁兒,漿汁兒把臉轉向了季風,最後季風說話了:「你怎麼複製?」

我說:「我帶著吃的下水。」

季風說:「你沒有氣瓶怎麼下去?」

我說:「我在湖邊藏了一個氣瓶,我怕它被曬爆炸,埋起來了。」

季風說:「你要是被複制了呢?」

我說:「我攥著那個天物,它是不可複製的,我就不會被複制。」

季風說:「要是你被複制了呢?」

我說:「那我們的人丁就壯大了,就不怕令狐山了。」

漿汁兒叫起來:「那湖吃人你不知道嗎?你不能這麼干!季風,你管管他!」

我蹲下來,心平氣和地說:「我們剩的吃的不多了,我們的汽油也不夠了,我們被困在這個地方了。如果我不這麼干,我們都得死。」

漿汁兒就不說話了。

我站起來,朝外走。

微微也站了起來,她說:「周先生,我跟你去。」

我說:「那個湖挺危險的,你留在帳篷里吧。」

微微搖了搖頭:「我也是團隊的一員,你總得讓我干點什麼。」

我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我拎著密封的食品箱,扛著工兵鏟,走向了湖邊。

微微跟來了,白沙也跟來了。

我來到了埋氣瓶的地方,白沙接過我手中的工兵鏟,問:「是這兒嗎?」

我說:「是的,我做了標記。」

白沙說:「什麼標記?」

我說:「你絕對看不出來。」

白沙看了看四周的蘆葦,笑了:「真隱蔽。」

接著,他動手挖起來。

當時,我埋了很深,白沙挖了好半天,我終於聽到了工兵鏟撞擊金屬的聲音。我說:「小心!」

他蹲下來,竟然摳出了一個車鑰匙,那是我的車鑰匙!

我接過來,吹了吹,裝進了口袋,接著,他把那個氣瓶摳出來,放在了沙地上。

我把氣瓶背起來,戴上了面罩,又拎起了食品箱,準備下水了。季風牽著漿汁兒走出了帳篷,朝我們望過來。

微微說:「周先生,你小心,有什麼不對頭,趕緊上來。」

我朝她點點頭,然後慢慢朝湖水走過去。

我又要下水了,我又要看到那兩扇雙魚門環的神秘大門了,我又要看見那些在水中游來游去的嬰孩了……

上次,我被複製成了三個我,這次呢?

突然,天地之間變暗了,好像發生了日全食,接著就開始飛沙走石,湖水劇烈地波動起來!

我隱約聽見微微在背後喊了一聲:「周先生!快回來!」

我抬頭看看,太陽不知道去哪兒了,天空黑咕隆咚的。風沙瀰漫,什麼都看不清了。我趕緊一步步後退,就在這時候,風聲中出現了一個威嚴的聲音:「現在開始自由活動!——」

湖水陡然翻起巨大的浪花,似乎無數巨大的水怪正要衝出來!湖邊那些植物開始瘋狂搖擺,就像東北跳大神的突然來神了!

我撒腿就跑。

沙塵暴遮天蔽日,我眼也亂腳也亂心也亂,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幾十米,回頭看去,影影綽綽看到了一個身影,正在茫然四顧,似乎嚇傻了。

那是白沙!

我喊道:「白沙!過來!」

他根本聽不見,竟然朝湖邊走去了。

我放下食品箱,卸掉氣瓶,頂著風沙跑過去:「白沙!你他媽回來!」

他依然聽不見,在蘆葦中艱難地行走,呼喊著什麼。

我這才意識到,他在找微微!

我趕緊轉了一圈,3米外就看不清任何東西了,根本看不到微微在哪兒。我衝到他跟前,拽了他一把,喊道:「退到安全地帶!」

他大聲問我:「你看見微微了嗎!」

我說:「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你先退到遠處去!」

他不再理我,繼續喊起來:「微微!——微微!——」

我只好跟他一起找微微。他沿著湖邊朝左走,我沿著湖邊朝右走。我一直警惕地看著湖裡的水,它只是翻騰,並沒有爬上來。

湖裡有個黑乎乎的東西浮上來一下,又沉下去了,我確定那不是一個嬰孩,嬰孩光著身體,那個東西上卻裹著衣物。難道微微被水拽下去了?不像,如果那是一具屍體,肯定不是剛剛淹死的,身體已經泡脹了。那麼,這具屍體是米穗子還是大物?

他(她)沉下去之後再沒有浮上來。

我繼續朝前走,突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一隻腳,似乎不想讓我走。我使勁朝前移動腳步,終於掙脫了它。低頭看,那好像是一些節骨草,說不清多少根,我掙脫它們之後,它們迅速收攏,又藏在了荒草中。

我幾步就跳了出去,站在了沙地上。

我陡然感覺到,這些節骨草十分兇險。從它們纏住我的力道看,它們絕非弱不禁風,而是很堅韌,很強大。它們甚至不像植物,更像有思維的生靈,它們想抓住我!

我朝白沙跑過去。

沙塵暴迅速遠了,天一點點亮起來,湖水慢慢恢復了平靜,只有沿岸的水一下下盪著。那些植物也還漸漸變回了植物的樣子。

我沒看到白沙,也沒看到微微!

我大聲呼喊起來:「白沙!——微微!——」

一片蘆葦在微微晃動,我跑過去,看見白沙跪在地上,後腦勺對著我。微微躺在蘆葦中,身上纏著很多節骨草,她瞪著雙眼,眼裡充滿血絲,嘴唇青紫,舌頭半吐著,表情十分痛苦。

植物會殺人!

我們在湖邊住了這麼久,第一次知道,這裡的植物會殺人!

我呆愣了半分鐘,輕輕叫了聲:「白沙……」

他回頭看了看我。他的臉色就像紙一樣白,不過他的表情很平靜。

我說:「對不起……」

他點點頭,說:「跟你沒關係,我的事兒。」

我沒說話。

他又說:「我的事兒。我克女人,米穗子死了,微微也死了,誰跟我誰死。」

我說:「她已經走了,你節哀。」

白沙說:「你回去吧,我在這兒和她待一會兒。」

我說:「這兒的植物不安全,你注意。」

他竟然笑了笑,說:「它們不會讓我和她團聚的,你放心吧。」

我最後看了微微一眼,快步走出那片蘆葦叢,跑回了帳篷。

我只知道兩種殺人的植物,一種叫日輪花,被人稱為「邪惡之花」。它們生長在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的原始森林裡,以及廣袤的沼澤上,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它的葉子有1米長,花長在一片片葉子上。人們要是不小心碰到它,那些葉子立刻像爪子一樣伸過來,把人拽倒,然後緊緊抱住,動彈不得。這時,躲在日輪花上的大蜘蛛就會爬過來,美美地飽餐一頓。蜘蛛吃掉人肉之後,排出的糞便就成了日輪花的肥料。

還有一種樹叫奠柏,它們生長在印度尼西亞爪哇島上,很矮小,被人稱為「邪惡之樹」。只要有人不小心碰到它的枝條,所有的枝條就會伸過來,像蛇似的把人團團圍住,越纏越緊,然後分泌出一種很黏的膠汁,這時候,人就像置身在一個巨大的胃裡,很快就會被消化掉。這種樹就跟動物一樣,只要它們吃飽了,就會很老實,不會再吃人。

這兩種植物,一個是為了肥料,一個是為了養分,它們的性質是吃人,那也是某種自然法則。可是,羅布泊的節骨草不一樣,它們只是殺人,並不吃人,更像是變態殺人狂。

季風和漿汁兒站在帳篷門口等著我。

我走過去,對她們說:「微微死了。」

季風說:「什麼?」

我說:「她被節骨草勒死了。我真不該讓她跟我去湖邊!」

季風說:「什麼叫節骨草?」

我說:「湖邊的植物,它們會殺人。」

季風和漿汁兒都沉默了。

過了會兒,季風問:「白沙呢?」

我說:「他和她在一起。」

漿汁兒那雙空茫的眼睛里又湧上了淚花:「他太不幸了,最喜歡的人死在了羅布泊,準備結婚的人也死在了羅布泊……他不會跳湖吧?」

我說:「我聽著呢。」

這時候,我們隱隱約約聽見了車的引擎聲,我趕緊跑出去,竟然看見了孟小帥的那輛粉色悍馬,它正興沖沖地朝營地駛過來!

季風和漿汁兒也出來了,漿汁兒問:「誰!」

我獃獃地說:「孟小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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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之咒第五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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