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黑白的命

華章之美謂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

華夏古國，歷經五千年文明風雨，孕育了古往今來最為璀璨的文化，是當世最為輝煌的文明之一。

。。。。。。

華夏國！錦都！

這是一座享譽世界的東方明珠，常居人口近百萬，繁華的超出想象。

錦都第一大學！啟山學院！

華夏國三大著名學府之一，有近千年歷史，師資力量僅次於華夏國都龍城大學，每年都有無數的學子希望考進啟山大學，無論你從事那一個行業，啟山大學都是頂尖的人才培養基地，更何況傳聞這所大學是眾多大家族聯手資助的上層學院，可以說一隻腳進入啟山大學那麼就等於獲得了進入上層社會的門票，為無數學子心中的聖地。

然而被稱為錦都第一大學的入學票又豈是那麼好獲取的，無數人廢寢忘食都不可得，難度可以說位居全國第一位了！

「七百四十四分！」

李黑白騎著一輛破舊的小電瓶，手裡捏著啟山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嘴角微微翹起。

高考成績已經下來了，而且他的成績高達七百四十四分，距離滿分的七百五十分也僅有六分的差距，這種成績果然讓啟山大學通過了他的申請報告，並且免除了大學四年的所有消費。

「只是似乎還不是狀元簽呢！錦都居然有比老子還要變態的傢伙！真是混蛋啊！」

他咂了咂嘴，心中暗暗腹誹某個比他還要變態的傢伙。

十分鐘后，李黑白的小電瓶停在了一處破舊的私人診所前，熟門熟路的停好，走了進去。

「七叔！我來了，這一次又要麻煩您了！」

私人診所的會診室冷冷清清，擺設古色古香，有茶香繚繞，一名頭髮雪白帶著一副老花鏡的老者正在閉目養神，李黑白敲了敲門臉上堆著笑走了進去。

「來的挺快！」

白髮老者七叔緩緩睜開眸子，他的眼睛深邃明亮，完全不似老人的混濁，反而如黑寶石一般閃亮。

「坐下吧！」

李黑白依言坐在老者的對面，面色平靜的與其對視。

會診室變得寧靜下來，一切都顯得溫和。

窗口，陽光折射，灑落在一盆巨大的植被厚葉上，濃墨翠綠，生機勃勃。

這個世界五彩繽紛，然而落在李黑白的視野之中卻只有單調的黑白二色。

先天性色覺障礙！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完全沒有色彩的區別，一切都只有黑白二色，不僅僅如此，如今他的眼疾隨著年齡的增長正在不斷惡化。

視力變差，視野模糊。

他已經開始慢慢接近失明的邊緣了。

十八歲年華！人生最美好的開端！

高考成績七百一十四分！錄取啟山大學！生命的軌跡即將開展最重要的轉折點！

這一場絢爛年華剛要開始綻放就即將落幕。

春日延綿，繁華似錦的世界他卻要提前落葉，人生之痛莫過於此！

世界上的事總是殘忍居多，而順利居少，所以世人皆苦，神佛大興其道。

「一個月！不出意外你的光明只剩下一個月了！最近惡化的愈發嚴重了！」

老者仔細觀察檢測了片刻，得出結論，而後語氣平靜的說道。

「一個月么！這麼快啊！大學生活剛剛開始呢！」

李黑白淡然一笑，他的臉上並沒有沮喪懊惱或者恐懼之類，反而一片平淡自然。

人生的挫折他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品嘗過了。

因為他是一名孤兒！一名被深夜拋棄在福利院門口的棄嬰。

福利院的李翠萍奶奶曾經說過，那一年寒冬臘月，大雪紛飛。若不是那一次幸運稍稍的眷顧了他一次，或許十八年前他就已經喪生在寒冷風雪中，再次開始輪迴，成為渾渾噩噩的芸芸生靈。

生或者死！

光明或者黑暗！

他都沒有能力去改變，能改變的只有自己的人生態度，僅此而已！在苦難中想要生活下去，就要比別人活的瀟洒一些！

這是他的態度！迄今為止。。。從未嘗試做出改變！

「只是失明而已！又不是生命終結！看開就好了！」

他伸了個懶腰，隨後真誠的鞠躬答謝。

眼前的老者算是他的良師益友，對於他的診斷沒有什麼可懷疑的，事實上，從他三年前認識老人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會有這個結局了。

「謝謝您了！七叔！這麼長時間的無私幫助！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沒什麼！」

老者默默的看著他，突然問道：「你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也從未想過治好自己的眼睛！為什麼！？」

「在意也沒辦法啊！」

李黑白苦笑著聳了聳肩，道：「誰讓命運就該如此呢！而且。。。我也沒有能力去反抗！福利院也不能承擔大額的醫療費用！能開開心心的活著就很不容易了！」

「少年人當朝氣蓬勃！勇猛精進！你居然如此。。。懈怠！不可取！」

老者搖了搖頭，似乎對李黑白對待命運的順從感到失望。

不過，隨後他就笑了一下，道：「如果我有辦法治療好你的眼睛呢！」

「額！」

李黑白抓了抓頭皮，道：「七叔！你應該知道。。。我可沒錢給你！」

「不收錢！」

老者淡然的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吸了一口，說道。

「額！也不賣身！」

「你這小子。。。」

老者失笑，而後慢悠悠起身，走到一旁的窗檯前道：「我是一個醫者，醫者求德！不想看到還沒綻放的花朵就此凋零！就這麼簡單！」

「。。。」

李黑白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他何嘗不想治好自己的眼疾，只是他是從福利院走出來的孩子，人情冷暖早已經看的透徹，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可吃，或許有人天生善意，但卻不會平白無故的落在他的身上。

才華斐然者必然傲氣天然，他孤傲，從不曾開口求人，也不想低聲下氣寄人籬下。

福利院的孩子這些年中很多都被陸續領養了，唯有他一人一直生活到高中畢業都不曾離開。十八年的野蠻生長，他的名字是自己取，李姓，是撫養自己長大的李翠萍奶奶給的，黑白！是因為他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從小學開始他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從能夠自力更生以後，都不曾讓別人操過一點心。

他的相貌俊朗，笑容溫和，高中以來的生涯中也遍布眾多的迷妹。

生身父母拋棄，他也未曾有過一絲追尋的想法。

此生。。。除了李翠萍奶奶的扶養之恩外，還不曾受過第二人的恩惠！

所以這一刻，他遲疑了...

「怎麼。。。機會就在眼前，還不想試著改變一下么！？或許，你的人生將變得前所未有的精彩！」

「改變！？」

李黑白低笑了一聲，道：「為什麼！？」

「什麼！？拯救病人需要理由么！？」

「三年來七叔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了！」

「你也幫我採過不少草藥，打過短工，我們是互惠互利，不存在什麼恩情！不過，若真有一個原因的話那就是。。。看你還順眼！小子！」

七叔轉過身，蒼老的面龐滿是溫和的笑意。

「還有什麼問題么！？」

「沒了！七叔！」

李黑白點了點頭，心頭泛起一絲激動。

......

會診室再次冷清下來，李黑白走了，將治療的時間定在了三天後。

七叔慢慢的起身，將大門關閉，隨後走向了後院。

這是一間普通的民房，穿過門廊就是一個不大的小院落，一株粗大的梧桐生長的繁茂，而在另一邊則是一片葯園，種植著些許草藥，泛著淡淡的清香。

七叔在葯園中查看，仔細的將幾株剛剛冒頭的雜草摘除，而後凈手，走進了主屋。

生活平淡，慢調絲理，這大概就是老人最正常的日常了吧。

時間慢慢流逝，直至夕陽煙霞遍布了遠處的天際，一個長相美艷的女人出現在診所的門口。

她環顧著這座民房走了一圈，隨後在無人處翻身騰空，輕巧的落在了院落里。

狹長的目光掃過每一寸之地，慢慢接近了主屋。

透過窗戶的玻璃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內，沒有任何人的身影存在。

「沒人！？果然有古怪！」

她輕聲呢喃著，目光閃爍，似乎想要進入房中，但隨後又慢慢退了出來，掃去所有痕迹，悄然遠離。

當夜色深沉之時，主屋內的書桌前，空間閃過一絲褶皺，而後七叔的身影突然憑空出現。

他看上去很是疲憊，雪白的頭髮有著散亂的痕迹，蒼老的面龐蒼白如紙，唯有眼鏡后的一雙眸子在閃爍著某種莫名的興奮和狂熱。

「萬事俱備，只欠...」

他輕笑著打開門，目光卻突然凝住。

在常人不可察覺的視野中，一個模糊的腳印出現在牆角的陰影處，那是之前那女人最後離開時所遺留下來的。

七叔漠然的收回視線，慢騰騰的走到院中打了一趟養生拳，如若無人一般查看葯園，而後洗菜做飯，就在梧桐樹下飲食，隨後休息。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改變。

「該來的。。。終究。。。。」

黑暗中，呢喃低語。。。

以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