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雲海山中悟劍道

轟！

突然，一旁的窗口處衝出一道身影，身在半空，他的手掌便已經向著諸葛未央籠罩而去，同時口中厲聲大喝：「受死！」

那股真氣凝實無比，足以比肩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但對於諸葛未央而言卻遠遠不夠看，他只是輕輕彈了彈手指，一道金色真氣已經崩碎了那股真氣，順帶穿透了來人的胸腹。

砰！

那人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摔落，滾了幾滾，落在了任盈盈的腳下。

「姑。。。。姑姑！此人。。心性如妖。。。不可接觸。。。你。。。為何。。。不聽吾言！即使。。。你爹。。。也壓制。。。」

他的話斷斷續續，口中血液不斷泛著氣泡，顯然肺部已經被重創，呼吸也漸漸困難。

「綠竹！綠竹！」

任盈盈面色蒼白一片，淚水滾滾，她看著諸葛未央依舊古井無波的面孔，心中升起一股莫大的懊悔。

「我該聽信你的！我該聽信你的！」

「心性如妖！？這話說的在理！只是我不喜歡聽！聒噪的很！」

諸葛未央淡淡看了過來，隨手一點，一股真氣閃過，綠竹翁徹底沒了生息。

「你沒有時間傷心的！任大小姐！」

他轉頭笑了笑，冷漠異常。

「你休想知道！即使你殺了我也如此！」

任盈盈咬牙說道。

「我這個人耐心有限！也不用那麼麻煩，不過，若是你死了我會去梅庄走一趟，讓住在底下的那個人去和你陪葬！」

「你。。。。」

任盈盈面色霍然一震。

「你只有兩天！」

。。。。。。

江湖之上，不知何時變得死寂一片。

一股壓抑的恐慌似乎在整個江湖流動。

一個名為諸葛未央的男人突然之間落入了整個江湖的視野。

少林！武當！嵩山！衡山！青城！巨鯨幫！黃河幫！鹽幫！

一個個昔日威震江湖的大門派慘遭屠戮，一個個縱橫天下的大幫派也被相繼滅門。

而做下這一切觸目驚心慘案的始作俑者卻僅僅只有一人！

諸葛未央！

他的出現，是為了尋找李黑白！

暗中匯聚華山的武林正道一片憤慨和悲涼！

李黑白自己行走江湖，已淪為正道公敵！而他所帶來的後續災難卻更是可怕無比，甚至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

華山正氣堂內怒罵者有之，江湖中三教九流更是一邊倒的喧囂，讓李黑白自己站出來面對諸葛未央！

失去了少林武當兩面大旗，整個正道武林一片愁雲慘淡，面對比之東方不敗更為兇殘的諸葛未央，他們已經失去了抵擋的勇氣。

此刻！

華山！思過崖！

雲海依舊舒緩的隨著風兒旋轉，呼嘯的山峰帶著寒冷的刺骨，擊打在岩石之上，留下微不足道的片片刻痕。

或許千百年之後，這片山石便會化成素雕，記錄下天地在這一刻的鬼斧神工。

嗤嗤！嗤嗤！

此時，在這嚴酷的環境下，一道道劍痕隨著兩道身影肆意揮灑，每一劍都蘊含著凌厲無匹的鋒芒，攪碎雲團。

李黑白衣衫破舊，一頭黑髮隨著風息披散著，面色古井無波，他的體魄此時已如鋼鐵般強勁，不僅力道無雙，防禦性更是強的離譜，這是嫁衣神功接近大成之後所具有的特性，金剛不壞，力大無窮！所特有的真氣屬性至陽至剛，蘊含著山火雷霆般的偉力，而明玉功同樣有了最大的變化。不僅讓他的身體保持著青春永駐，丰神如玉，血肉之間活力澎湃，和嫁衣神功相輔相成，陰陽合一，而寒冰般的陰冷真氣更是有著凍結一切的可怕能力。

萬古劍！長青劍！

兩把長劍分別握在他的左右手中，兩柄劍刃之上一紅紫一冰藍，陰陽！雷火！寒冰的力量涇渭分明，隨著神劍決的掌控向著風清揚不斷揮劍而去。

他的劍肆意揮灑，完全沒有任何的招式拘束，無招無痕，了無蹤跡！

而獨孤九劍則是招式有著無窮變化，更是擅長以不變應萬變，動一劍而化百劍，僅僅一個破劍術就有三百六十招，每一招暗含六十四式！每一式又有三十二種變化。

一招之間，千變萬化！真正做到了招中有式，式中存變，可謂技藝極致的境界，堪稱一部劍術的至高寶典！

這種劍術，即使一屆普通人，若明了其中得關竅，得了真傳，也是有著瞬間殺死一流高手的能力！

兩者之間的比劍起初是招式上的優劣，用劍者臨陣應變之能！

但一個隨心出劍，沒有任何套路劍法的痕迹，渾然天成，另一者卻是武學寶典，天下萬千劍術盡存於胸，奇詭難辨，一時之間居然難分高下。

繼而由劍術之中加入了修為的考量，風清揚破入先天境界已有十餘年，真氣深厚，體內打磨的真氣更是如鉛汞一般厚重。

李黑白卻是初入先天，但他的身軀異於常人，所修行的功法更是霸道，故此一番爭鬥下來，風清揚居然鬱悶的發現他居然落在了下風之中。

一日夜的比武鬥技，兩人盡皆精神萎靡，雖先天武者真氣溝通天地，真氣已經和後天武者有了天壤之別，但精力卻依舊屬於常人的範疇。

罷戰止休，到了第三日正午，李黑白又來挑戰，風清揚似乎也被激起了身為劍客的傲氣，一言不發，拔劍攻伐而上。

這一次卻不僅僅只是破劍之術了，獨孤九劍從總決式逐一使來，李黑白居然在片刻之間便落入了下風，雙劍齊出亦有些難以抵擋。

風清揚暢快大笑，大有揚眉吐氣之感。

李黑白神劍決雖無往不勝，直指劍道本質，但終究只是一蹴而就，少了其間由簡為繁，化繁為簡的體悟和眼界，而獨孤九劍卻是劍道武學的總綱，風清揚自幼痴迷劍術，心中所藏不下千百計數，這種深厚的底蘊恰恰正是他所欠缺的唯一短板。

如今李黑白相激比劍，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包攬天下，他像是一塊海綿一般不斷汲取著這種營養，強壯己身。

風清揚自然也很快察覺出了這一點，但他不僅沒有生怒，反而有些戲謔的意味。

獨孤九劍，博覽天下，可不僅僅只是一句空話，若是沒有深厚的劍道基礎，獨孤九劍終究只是一個空殼，而一個人想要在比劍之中偷學對方的劍式那更是天方夜譚，他所用之劍不下數千，任意的組合搭配就足以讓對方眼花耳鳴了！

最後兩人的比劍似乎進入了一個怪異的圈子。

風清揚每日所用的劍法足有數百種，第二天卻又更換了數百種，一直持續了七日有餘，他儘可能的將所有劍法全部融入獨孤九劍之中，想要看到李黑白偷學不成反而沮喪懊惱的神色。

但後者卻沒有絲毫心急之意，反而氣度在愈發融合圓滿起來。

他的成果風清揚自然看不出來，後者也不會相信這世間還有一種瞳術可以將一切所見盡皆復刻完美與心中，甚至施展出來。

風清揚一身所學劍術足有兩千一百一十四門，綜合了基礎劍術，低階直到頂級的劍術，李黑白空洞的眼界頓時變得浩如煙海。

他來到華山第十日的正午，這一日他並沒有和風清揚比劍，反而一如先前一般，坐在了那塊臨近懸崖的巨石之上，緩緩閉上了眸子。

隨後他整個人似乎進入了某種奇特的境界，呼吸若有若無，心跳漸漸低沉平緩，血液也變得平靜下來。

一切生命的含義都在逐漸遠離他！

他像是一具石頭雕像一般獨坐在那裡，面對著蒼瀾海闊的無邊雲海，日升日落，朝霞晚空。

風清揚起初頗為好奇他的狀態，而後恍然起來，李黑白這是進入了劍道的門檻，進入了無數武者夢寐以求也難以實現的聞道之境！

朝聞道，夕死可矣！

聞道！

那是比頓悟更為玄妙的狀態，每一位聞道者皆毫無例外的明確已心，將會在之後的時間中突飛猛進，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而這個境界的極限。。。則是因人而異！

「了不得！這小怪物居然有如此機緣！剛剛達到先天不久。。。如今更是。。。唉！」

風清揚站在山洞門口，一臉的唏噓和羨慕。

他砸了砸嘴巴，捋了捋垂到胸口的雪白鬍須，剛要轉身，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一般，眼神瞅著李黑白的背影，嘀咕道：「他是在與老夫比劍之後才進入了道境！難道。。。不可能吧！不可能！不可能！這世上絕不可能有這種怪物！」

「老夫的獨孤九劍。。。哪有那麼容易被偷學，沒有十年八載。。。。嘿嘿！想都別想！」

他自言自語著，似乎安心了不少，臉色舒緩起來。

「被這小子激起了劍氣。。。嘿！現在還是好好睡一覺來的美妙！」

他轉身背手走了幾步，突然再次停滯下來，微微側首，看向了山下的那條唯一通道。

「還有人來！？真是怪事！這裡什麼時候成了好地方！？往年十年都不見人煙！嘿！」

風清揚嗤笑一聲，身形轉了轉，已經失去了蹤跡。

山下，小徑獨幽，怪石嶙峋，幾乎難以下腳。

一名青年男子一臉平靜的走上山來，神色間頗有幾分寂寥之色。

他有著長方臉蛋，英挺的劍眉，眸子清亮，赫然是瀟洒不凡的華山大弟子，令狐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