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四章、意外
寒澈的一劍橫掃不容小視,上官羿不敢輕視,當即拔劍而出豎擋在眼前。兩柄利器因撞擊摩擦頓時火星四射。這也就是上官羿反應快手裡的兵器旗鼓相當不至於落了下乘,運氣於握劍的手上用力朝上一提挑開寒澈逼近的兇器可饒是這樣上官羿還被逼得倒退了,不過寒澈也迫於形勢縱身後越,此番較量打了個平手。
高手過招有些事是心照不宣,僅此一劍不光是上官羿就是四周看熱鬧的人也看出寒澈是動了真格。
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周圍的侍衛、暗衛都沒自信能抵擋住並劃開這看似簡單的一劍橫掃。這一箭看似無奇,但換了一般人被這樣的劍掃一下輕則皮開肉綻,重則攔腰截斷。
上官羿從來都不是個認為吃虧是福的人,寒澈那一下子真是讓他措手不及,狼狽不堪雖不至於但也沒討倒好,讓人生生壓了一頭。要不是他反應夠快臨危不亂那真真要載了跟頭除了洋相,上官羿怎咽得下去。於是趁著眾人還沒從寒澈那一劍的凌厲中驚醒過來上官羿便當即反擊回去。
同寒澈用腳揚起塵土掩人耳目作掩護不同,這一回上官羿可是揮劍把塵土弄得滿天飛揚,而他則在所有人都戒備的盯著塵土之時忽然消失不見,沒了蹤影,那不久前還有人站著的地反此刻空空如也。
「人呢!」
「人呢?」
「怎麼不見了?」
眾目癸癸之下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身影,校場四周看熱鬧的眾人立刻低聲議論起來。這些來湊熱鬧的侍衛、暗衛武功都不錯可一大群人愣是沒有一個看到人是怎麼消失的,真是奇了怪了!於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校場上,想看這人能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上官羿的奇怪消失讓火車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望著上官羿消失地方冷冷一笑,他們想到上官羿居然來這招。一手持劍一手背於身後寒澈仗劍立與校場正中間,雙眼闔上專註的辯分四周的動靜,查找上官羿的氣息。除非這人趁機跑回自己的院子睡回頭覺不然寒澈肯定這人一定就隱身在這校場,不過是等著機會伺機而動。
硬碰硬上官羿從寒澈哪裡討不到好,所以他決定也來個奇襲,打寒澈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他之所以躲起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剛剛那抵擋的一劍讓他的手至今還被震得發抖發麻沒緩過來。現在出去只有被揍的份,所以上官羿才不得不暫時躲起來想后招,寒澈這傢伙真是一點水都不放毫不留情面,悶壞!
攥了攥右手,上官羿望向場中央的寒澈眼中精光一閃,一腳踢飛充當遮擋物的巨型戰鼓而他則趁打鼓朝寒澈飛去時施展輕功緊跟在後方便下手。
『砰』的一聲巨大鼓音從身後傳來寒澈不緊不慢的會過身,看著迎面朝自己飛來的打鼓寒澈右腿後撤半步持劍的手臂伸展開,忽然拔身躍起。
寒澈沒有和常人一樣選擇一劍劈開的鼓身順便把藏在鼓后的人也砍了,他是直接一躍跳到鼓沿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藏在鼓後面的上官羿。
那高傲的神情和蔑視的眼神足以把人氣個全死。
但上官羿畢竟普通人,划類區分他屬於變態。所以當他看見寒澈站在自己頭頂藐視自己他完全沒有沒有生氣還送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過去。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劍上掃把一人多高的戰鼓劈成兩段,腳蹬殘骸抑鬱而起朝寒澈一劍刺了過去,隨即兩人在半空中打得不可開交。
你來我往劍影人影交錯,二人動作快得讓下面看熱鬧的諸位眼花繚亂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更別說看清招式從中偷學,簡直覺得長一雙眼睛完全不夠用。
而上官羿與寒澈越戰興緻越盛乾脆連看見本事都使了出來,一個校場已經完全裝不下他們,就見二人打著打著身影就沒了蹤跡。
皇宮乃重地不得亂闖,二人已不見校場上立刻想起激烈的爭論聲討論誰比較厲害。與不能亂走的侍衛不同,暗衛們這回充分顯示出身份的優越性,數條黑影蹭蹭蹭的從四面八方躥了出來直追過去,看得只能留在原地等消息的眾侍衛嗷嗷嫉妒。
最後經不住大家對比試過程及結果的熱切關注,眾侍衛推舉出兩個武功最高的人跟上去看個究竟,然後回來講給大家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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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展廷顯陪上官羿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后的第一個早朝,下面的朝臣都很給面子,沒拿什麼『忠言逆耳』的事情來噁心上面的皇帝陛下。
手持尚方寶劍代君下基層視察的欽差周崇文率先向皇帝陛下稟報了自己這次到下面的工作,翻了一宗冤案,斬了幾個為惡一方的貪官,並把證據一一呈上。最後總結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領導及皇后千歲的幾番整治各地方的官員還是很認真負責的多,貪官、惡官只是少數。
接著監察百官的御史台也出面不痛不癢的上摺子痛斥了幾個只知遛鳥、斗狗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勛貴子弟和官員家屬,展廷顯也很給面子的痛斥了這幾家表揚了御史台的諸位官員一番。
隨後禮部官員呈上前奏報為太后祝壽的事宜安排。畢竟不是整壽,朝廷又沒有什麼大事件,大操大辦沒有理由,於是禮部的官員在何計了一番后準備看皇帝陛下的意思。
「就按呈上的摺子,如往常一樣。」闔上手裡的摺子展廷顯遞給一旁的內侍總管,對下面的禮部尚書道。其實過壽也就那麼一回事,群臣吃吃喝喝,再叫來宮裡的戲班子雜耍班子熱鬧熱,也就完了。一年一次,過得多了也不覺得有什麼意思。
和上官羿這種始終保留著草根思想的人混得久了展廷顯逐漸對過壽鋪張浪費的事情有了一些看法,起碼現在他對自己生辰就不怎麼熱誠。過壽嘛,最主要是一家人分開心,與其花大錢弄一群人還不如和家人吃一頓飯,畢竟生辰這回事為你真正開心的也就是家人。
不過太后愛人鬧展廷顯也不會拂了老人家的興緻,身為兒子該盡到的孝道他絕不會不做,最近三年每次太后壽辰晚膳時展廷顯都會親自動手為太后做碗壽麵。
當然調湯頭、和面這種事都是上官羿再做,展廷顯負責的是把麵糰擀成餅切成條,最後下到鍋里。而太后在看到身為皇帝的兒子親手為自己下廚煮麵,才吃了一口就紅了眼睛流水湧現。
在一個母親眼裡過壽收再多值錢的東西都比不上孩子親自動手的一碗面,即便是太后這個天下最尊貴的母親也不例外,或許她更為珍惜這份母子親情。
禮部尚書退下后戶部尚書上前回報了國庫稅收的狀況。這幾年天公作美沒荒沒災,又有上官羿的威懾再前,貪墨稅銀的事情得到控制,如今國庫充盈的很,相對的官員的俸祿與福利也有所提高。朝上無大事就是沒事,於是此次朝會在眾臣的『萬歲聖明』歡呼聲下融洽結束,各回各衙門辦差。
退朝下來展廷顯先是派人去請皇后前來隨後帶著人前去通往太后住所的必經之路,等著與上官羿匯合,一通過去請安。誰知路才走一半就見遠處有個一路跌跌撞撞東倒西歪的內侍朝他們跑過來。
「去看看怎麼回事。」不知為什麼看著那跑得連鞋子都掉了的小太監展廷顯就感到自己的眼皮突然一個勁猛跳。
每一次當他眼皮這樣狂跳時總不可避免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有那麼一瞬間展廷顯竟生出一種逃避的想法,想要扭頭就走裝作沒看見那已經被侍衛架過來的小太監。
「陛下!陛下!」頭上帽子歪著幾縷凌亂的頭髮露在外面,身上衣服歪歪扭扭,腳上的一隻鞋子落在遠處的院子里,被侍衛帶過來的小太監跪在地上舌頭打結只會一個勁的磕頭叫陛下,其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太監越是這樣展廷顯心中越是不安,不安到背在身後的雙手都有些發抖,一個勁兒在心裡保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別跟上官羿掛上關係,雖然他很清楚這種幾率小得渺茫。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雖然歲數不大卻也有幾分眼色,宮中如今雖說主子少是非少,可做奴才的始終都該知道管好自己的嘴巴、眼睛和耳朵,知道什麼話在什麼場合說。「太後娘娘……請……請……陛下速去……」接著便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深深做了一個呼吸,展廷顯自我安慰上官羿最壞的程度不過是掀了沒人的宮殿或衝撞的太后,說實話展廷顯還真不怕上官羿殺人放火,畢竟上官羿下手雖狠卻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
有了最壞的打算展廷顯也就能承受得起現實的打擊,揮手讓侍候在身邊的人都離遠些,他拍了拍手喚出掩藏在四周的暗衛。「說罷,究竟什麼事情。」有了心理建設展廷顯的情緒穩了不少。
被喚出來的暗衛恭敬的單膝跪地,低著頭抿著嘴摸不準自己如果說出實情來眼前的皇帝陛下會不會氣暈過去。
「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暗衛遲遲不張口讓展廷顯的心裡建設頓時塌了一半,語氣也急切起來。
「皇后千歲……千歲……和國公府的尉小姐……一起跌倒御花園的湖裡了……」
現如今雖說民風開放,可不是夫妻關係的一男和一人一同掉進水裡絕對不是件小事!
頭『嗡』的一響展廷顯的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強穩住心緒他把牙咬得咯子作響,連底下跪著的暗衛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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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退回到展廷顯上朝期間,當時上官羿與寒澈正打得難捨難分,二人飛過樹林踏過房頂一路從校場打到御花園勝負依舊未分,而他二人因全情投入除了眼前的對手其他事情他們一概不理會。
清晨的空氣里總是帶著一股淡淡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馨氣味,一大清早尉蘭馨就帶著一大群宮娥到御花園裡采露水、摘花,用來給太后泡茶、沐浴,這是她入宮以來每天都要做的事,今天也不例外,因此才引發了後面的落水事件。
因為展廷顯和上官羿都出了宮,宮中除了太后便再無其他主子,於是展廷顯的兩個女兒便被太后招到宮裡相伴。一直堅信自己會進宮的尉蘭馨自是做了很多準備,太后的喜好及習慣她自然也是提前了解銘記於心。不光如此,進宮前得知兩位公主代父在太後面前盡孝后她又細心打聽了兩位公主的喜好,主動攀好。
每天都在一起,一來二去三人也算成了朋友,尤其是內向懦弱的六公主更是把尉蘭馨當成知心姐姐,比跟自己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四公主都親。或許在樣樣皆精堪為公主典範又為父皇父后所喜的四公主跟前六公主一直都是自卑的,如今有人主動與她示好六公主自然滿懷欣喜與感動。
相較六公主,四公主對尉蘭馨的主動示好回應的很客套,其中也有著晚輩對長輩的客氣。從輩分上來說尉蘭馨是太后的侄女,是父皇的表妹,是她的長輩。再則四公主可不似六公主那樣不因世事,此女抱著什麼目的接近自己她是一清二楚。
不過對尉蘭馨的邀請四公主卻從來都未拒絕過,更何況是為太后盡孝的事情,因此今早發生落水事件時四公主也是目擊者之一,並從頭看到尾一清二楚。
太後宮中如今亂成一團無人顧暇兩位公主,六公主焦急的站在門口盼望尉蘭馨沒事的,而四公主則留下一名身邊的嬤嬤等消息,帶著人去伺候正又氣又急的太后。
「父后現在何處?」路上四公主小聲問身後的奶娘,自把人送回來以後四公主便沒看到她那闖了禍的父后。
「稟公主,皇后千歲一直在大門外等著陛下。公主,恕老奴多嘴,今天這事無論您看到什麼還是不要吱聲,那尉家小姐是太后的親侄女……您的婚事雖有陛下和皇后做主,可要是得罪了太后……」奶娘擔憂的勸道,她真怕待會公主多嘴得罪了太后。
公主不是皇子,要是得罪了太後日后可得不到好,一個孝字壓下來就是皇上也不好在子女婚事上忤逆太后,到時吃虧受苦的還是公主。
話是不恭敬,可四公主知道奶娘是為自己好,笑著點點頭,輕聲道:「奶娘多慮了,長輩們的事哪裡容得小輩開口,況且有父皇在父后哪裡能吃下這悶虧。」打心底四公主是十分喜歡自己這位男繼母的。
「公主明白老奴就放心了。」快到殿門口,奶娘接過身後宮娥手裡的茶盤遞給四公主。
端著茶盤四公主挺起背走進屋裡,她在這件事上能做的就是讓太后消消氣,別遷怒到皇後身上。
……
人總要面對現實,展廷顯雖然險些暈過去可他還是要匆匆趕過去。一則擔心太後有個好歹,二則要先找到上官羿把事情始末問個清楚,到時也知如何應對。
如果說上官羿是蓄意為之展廷顯十萬個不相信,要說上官羿為了設計寒澈結果自己跟著一起掉下水那展廷顯信,一個小小的尉蘭馨還不至於讓上官羿把自己搭進去。
嫌車輦太慢展廷顯乾脆自己抄近路翻牆頭趕了過來,穿過長廊站在牆頭上展廷顯就見慈寧宮大門口的牆底下一蹲一站兩個身影。站著的人手裡正拿著什麼吃並把皮一類的東西往蹲著的人身上丟,而蹲著耷拉著頭的人則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展廷顯整了整身上的龍袍吸了口氣沉著臉大步上前,理都沒理門口看到自己跪下來請安的宮人。「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就跟人一起掉水裡?」站在蹲在地上人的跟前展廷顯問道。
抬起頭嘟著嘴,蹲在地上什麼精神頭的上官羿十分委屈的朝展廷顯哼哼了兩聲,忿忿不平的把手裡的樹枝丟到站在他身邊的寒澈腳上。「都怪他,要不是他偷襲我怎麼會跟那個什麼莫名其妙湊上來的女人一起被踹到進水裡!」
「兵不厭詐,誰讓那女人自己湊上來讓你有了破綻,這麼好的機會換你你不踢?」寒澈可不隨便給人背黑鍋。
「停,我只想知道掉河裡的原因,你們孰是孰非過後自己去討論區。」說完展廷顯就看向寒澈,上官羿是當事人之一說得話絕對會向著自己,因此展廷顯乾脆就不聽他說。
既然人是寒澈踢水裡,那沒誰比他更了解當時的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