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鏈接著的痛苦
木葉村。
「日斬，你居然直接調動了木葉應急行動部隊，你想幹什麼！」
團藏有些氣急敗壞，不經過他們這些高層的同意，居然直接調集部隊，那還要他們這些高層幹什麼！
「團藏說的沒錯，木葉是大家的木葉，不是你一個人的，即便你是火影！」水戶門炎緩緩開口。
「我們需要一個解釋！」轉寢小春面無表情。
「呵呵呵，別太激動，只是一場演習罷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拿出手活動活動，清除一些沒必要的存在，不然，總有些不明事理的傢伙看我好欺負，欺負我這老實人來著。」
笑眯眯的三代目沒把幾人的質問放在心上，意有所指看向了團藏。
「日斬！你應該知道我說得不是這些。」
團藏平靜了下來，「就為了一次任務，就為了幾個忍者，就冒著與土之國發生戰爭的風險！你承擔得了後果嗎！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這也不是你的風格！團藏！你不是一直主戰嗎！」
三代目煙霧裊裊，嘴角微微勾起，
「據最新的情報，岩忍有支混合部隊進入到了火之國境內，哪怕開戰，那也是岩忍挑起的！這是入侵！是岩忍們殺了我們的忍者，是他們派遣部隊侵入了火之國！忍界所有的人都會知道這一事實！」
冷笑著的老人身著火影袍，看著眼前的幾位老友，語氣平靜道：
「鹿久已經安排好，相信他會處理好這一切的，最後的結果，也是木葉的勝利！而勝利者，不該受到指責！」
……
火之國境內。
「岩忍從進入到火之國的那刻起就已經註定了你們的失敗，也不是什麼多高明的計劃，只是很簡單的有心算無心，我們的目標就是你們岩忍的增援部隊！」
鹿久綻放出了危險的笑容，讓黃土流下了冷汗。
「你們也只是個誘餌！現在，你們被困的消息估計已經傳到土影那裡了，你覺得你父親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呢？匆忙集結的岩忍部隊前來的時候，我們只要在特定的位置進行埋伏，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誰又會想到木葉會早有預謀？他們只會認為你突入火之國境內這次，只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說了這麼多，也只是想逼我們離開，交出那個少年，我們會馬上撤退！」
黃土冷然看著鹿久，主動權可不是都在木葉這邊！計劃終究只是計劃。
「時間到了。」
鹿久神態輕鬆了許多，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又重複了剛剛的話：
「時間，到了，你們還能感知到他們？我們木葉可沒有交出同伴的習慣！」
「該死的！」
發現自己被耍的黃土極度憤怒，卻感知不到莎希他們的存在。
「你們這些木葉老鼠，說什麼從未交出過同伴！前幾年還不是在雲隱村的威脅下犧牲了可笑的棄子！你們就是一群只會玩弄手段的偽君子！」
「夠了！木葉的犧牲不是你那石頭腦袋所能理解的！你又知道什麼！黃土！你對亡者也要侮辱否認他們的一切嗎！」
鹿久彷彿被觸碰到了什麼禁忌，臉色難看到極點，那是隱藏在木葉深處不想被觸及的傷疤，更動搖著火之意志的根本！
「我們走！」
黃土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是徒勞無功，更何況身處火之國境內，危機四伏的環境誰知道還有多少陰謀暗算，既然達不成目的，那現在必須得對身旁的同伴們負責。
兩個虛弱的村子就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對峙，和平依舊……
鮮血，
鮮血在流淌。
眼前想阻攔自己的敵人，
仇恨，恐懼，瘋狂，憤怒！
面前充斥著的所有儘是惡意。
心感覺不到跳動，
身體在動，
殺死所有阻攔著的模糊人影。
腳步疾馳，
可恥地逃離著。
文月！你現在在做什麼？
沒有以往的榮光，
沒有驕傲，
只是個不斷奔逃的……
失敗者！
文月一行人遭遇著岩忍的攔截追殺，小小的身影就像死神麻木收割著敵人的生命，身上衣服破爛不堪，染滿鮮血，觸目驚心的傷口汩汩浸染出一片又一片難看的血紅。
一雙手覆蓋在傷口上，想要釋放醫療忍術，卻被文月抓離制止。
「莎希阿姨，別再浪費查克拉了，你的查克拉也沒剩多少，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再來，我這些傷沒事，你看，一點都不痛。」
輕拍著自己已經止住不再流血的胸膛，文月對莎希笑了起來，讓一眾同伴為之側目。
幽幽一聲輕嘆，默默包紮著他身上的傷口，莎希認真的眼神像是在織一件精美的衣服。
「可別承擔太多責任，也不用否認指責自己什麼，就如當初我們來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一結果的所有準備，要知道……」
摩挲著染血的木葉護額，莎希似乎回想起了往昔，眼中流轉的目光映照出難言的愁苦別離。
「所謂忍者，便是能夠忍受苦痛堅忍前行之人。」
文月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站起身朝前行進，通往回家的道路既阻且長，可它如果沒有盡頭那又該有多好……
數日後。
「我們要去向火影大人彙報此次任務的情況了。」
文月抬頭看向身旁名為山中新樹的暗部忍者，對方的表情隱藏在面具下，但親近的眼神又讓他不知如何回應。
「哦……謝謝。」
「以後多去山中一族看看吧，太過生分可不太好，都是些很好的人，也沒你想得那麼複雜，即便是天才，太過高傲也是很失禮的。」
「我不是天才。」
天才啊，那是什麼都難不倒的存在！可以達成眾人的所想，也從未讓人失望過，自己怎麼可能是那種閃耀的存在。
「呃……」
新樹愣了愣神，無奈道：
「聽起來……總感覺你在罵我。」
最討厭那種每次都說自己普普通通，卻每次成績都是第一的傢伙了！
感覺自己連個普通人都不是！這是嘲諷吧？還是公然的群嘲！你們都是笨蛋！普通人的世界，你們這些笨蛋是不會明白的！
人生已經沒有樂趣可言了啊！
幾人瞬身消失，只余莎希與文月看著遠處祥和的木葉村一陣悵然。
「到家了。」
「嗯。」
木葉越來越近，各形各色的人也越來越多，都用好奇的目光盯著眼前狼狽的兩人，每個人都用震驚地表情看著文月，實在是他的樣子著實有些凄慘，上身衣服已經丟掉，繃帶纏滿了全身，鮮血淋漓，沒有忍者護額，但誰也不會認為眼前的少年好惹，刺鼻的血腥撲面而來，讓他們皺眉遠離了兩人。
卡卡西望著文月他們有些疑惑，這絕對是剛剛才從戰場上下來的隊伍，那種氣場自己以前見到過太多了。
從傷口的深淺以及新舊，還有幾人衣服的破損程度，還有精神狀態，查克拉消耗的情況，以及繃帶的多寡新舊，鞋子的磨損等等情報，可以分析出很多難以置信的結果。
木葉最近哪裡發生過規模極度劇烈的大戰嗎？
還有那個少年的眼神，與以前的自己雖有不同，但卻有著太多的相像……
「我人生的摯友卡卡西哦，來場青春的對決吧！咦！哈！」
一隻背著背包的綠色河童來到卡卡西面前，對著空氣揮拳踢腿，躍躍欲試。
「我們都在執行自己的任務啊，凱！」卡卡西翻著死魚眼無奈道。
「啊？噢，那就來場任務對決吧！這次比誰先完成任務怎麼樣？輸了就做五千個俯卧撐以及倒立跑木葉十圈，哈哈哈哈，我木葉蒼藍野獸邁特凱的青春
忍道可不會輸給你！」
「啊，隨便了，你開心就好……」
兩人肩並肩與文月擦肩而過，凱皺了皺眉，停下了青春的長篇宣言，讓同行的卡卡西有些訝然。
「怎麼了，凱？」
「剛剛那個孩子……好像……很熟悉，我應該記得名字的，叫什麼來著，我明明記著的。」
是熟人嗎？凱這傢伙還是總記不住別人的名字，卡卡西沒有理會，應該說他能夠記住對方的名字才是件奇怪的事，除非有什麼深刻的印象。
「啊！我記起來了！是那個叫我大叔，說青春沒有意義，還拿卡卡西你來嘲諷我的那個臭小鬼！卡卡西……」
暼見凱雄壯的身形喪氣而又淚眼巴巴望來的委屈模樣，卡卡西一頭黑線，這沒由來的可憐樣關自己毛事！
而且，被小孩子嘲諷，凱你的嘴炮能力是有多弱，你就不感覺到丟臉嗎。
……
走在木葉熟悉的街道上，帶著喧囂的祥和氣氛讓文月一怔，恍如隔世。
「文月？」
扭頭循聲而望，冷漠掃視了下熙熙攘攘的陌生人群，便移開了目光，消失在了人潮中。
「你……你這傢伙！」
小櫻有些生氣，從來來往往的人群中穿過，阻攔在了文月面前，
「你這混……」
看著浸滿鮮血交錯縱橫的繃帶，小櫻睜大了雙眼，瞳孔微縮，身體有些僵直。
「啊？小櫻啊，抱歉剛剛沒看到……」
少女溫軟的身軀抱緊了平靜說著什麼的少年，讓他的感知重新回到現實，對方微抖的身軀，連帶著世界的觸感，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個有著明媚陽光的午睡……
同行的井野看到這一幕，神色複雜不斷變換，最終黯然垂落了伸出的手臂，漸漸無聲消失了身影……
為什麼……我會抱著這個傢伙？
沒有思考，身體就這麼動了。
啊！我一定是看這傢伙受了那麼多傷，太可憐了！
嗯，對的，一定是這樣！
訝然看著眼前櫻紅色的長發，文月彷徨著的內心也有些觸動。
「謝謝，小櫻。」
「還有，以前的那些，對不起……」
為什麼現在才道歉……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以前的那些……就想說一句對不起，就把它們抹去嗎？
「我不接受！」
少女退後幾步有些驚慌失措，翠綠的眸子不時有晶瑩的閃光滴落，最後就像受驚的兔子那樣飛快跑掉了。
「我好像……又惹她生氣了。」
文月露出了一抹微笑，隨後又轉瞬即逝，朝著回家的路途重新邁動了腳步。
漫長的道路總會有終點，走到熟悉的家門前，文月沉默了一下，準備推開大門。
緊閉的木門從裡面緩緩打開，小蘭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望著只有兩人的身影，似乎明白了什麼，默然無聲。
溫暖的陽光破碎在少女眼中，點點晶瑩緩緩流淌而出。
眼淚滴落在默默遞出護額的手心上，暈染出一片血色。
就那樣看著她頹然跪倒，緊握著遞出的手，額頭抵在血色護額上，放聲痛哭起來……
那是兩人所鏈接著的痛苦，
也是文月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