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碎屍萬段
「殿下落子在正中這可是個矛盾的位置。」葉落清點了點頭,「既可以坐鎮中央指點江山,又容易深陷重圍九死一生——我便拭目以待了。」
唐昊琦:Σ(°△°|||)︴!!!
這些人說的話怎麼一個比一個玄乎,彷彿看破了一切似的,實在是有些讓人無語。
他只覺得有些心累,不想再說什麼話,只默默地徑直走出殿中,為幾日後的計劃做準備去了——若是她在,知道這裡的百姓將會遭受什麼之後,肯定會等不及什麼三日後,直接便會和殿下爭執起來。
呃.好像也不對,一般都是她一直說,殿下一直沉默,然後雖然是表面上不歡而散各做各的事情,但是她私下裡還是會嘴硬心軟,願意聽殿下的話。
若是她在的話,自己只會覺得既安心又危險——安心是因為最壞的情況不過自己被捅幾刀,再棘手的傷口她都一定能從閻王手裡把自己給搶回來;危險是因為這裡是水深得無法想象的申楚滄霞城,而不是什麼他們所熟悉的地方。
前方有著什麼危險還尚未可知,身邊的許多人也不能全信,比如那個申楚太子楚令澤和古怪的公主楚令湘。
也不知道殿下這次有沒有給他們留著一條後路。
唐昊琦默默地想了一下,從自己的住處里找了一頂大斗笠,扣在頭上便往申楚皇宮外的糧鋪而去,準備去試探一番敵情。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所以給了你這麼多天,你就給我整出了這麼個玩意兒?」永夜剛剛走下最後一節階梯,轉過一道彎后,驟然入目的血腥場面便讓她直接嫌惡地用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撇開了臉去,「這是.一個人?」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阿風絲毫不理會她嫌惡的表情,只徑直自顧自地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還不忘拿一個不知名的血紅色東西向她炫耀,「你看——我可是好不容易將這個完完整整地剖出來的」
「別說了別說了,這種東西真的很是噁心啊.」永夜擺擺手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聽,已經是連看一眼也不肯了,「這個人也是倒霉這是誰?人家怎麼就得罪你了?」
阿風笑著,用手抹了抹之前噴濺到自己臉上已經暗紅了的血跡,回了她一句:「不知道。」
永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是出現了問題,不可置信地脫口便道:「不知道?不知道你還把他給.給.」
「看你這樣子——不就是被『碎屍萬段』了嗎?」阿風嗤笑一聲,隨意地用一旁還算清澈的水洗了洗自己滿是血跡的手,「你來晚了,這人前一個時辰的時候可是還有著一口氣、還會喊痛呢」
永夜美眸一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讓你去查的事情呢?還沒查嗎?」
「白明那傢伙跑了,至於蛇潮那晚上的事情嘛」阿風神秘地笑了笑,著迷地聞了聞自己衣袖上濃重的血腥味道,「那可是有趣多了——」
「別賣關子!」
「嘿,照你們說的,我去了那個地方,直接就找到了那個勝遇族的女人。」阿風無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露出一個殘忍意味十足的笑容來,表情卻像是正在回味著什麼極為懷念的事情,「還以為是個有趣的硬骨頭,但是最後不過也是個貪生怕死的.」
「說重點!」永夜忍無可忍,小心地提著自己的裙擺,坐在了一旁還算乾淨的椅子之上,揮舞著自己手帕,鼻尖縈繞著的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卻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快些.這裡的血腥味也太濃了,我怕我再待下去都要吐出來。」
「有這麼誇張?這麼美妙的味道」阿風興奮得像是個想要分享自己新玩具的孩子,卻看著面色已經開始有些難看的永夜,生生止住了嘴,轉口道,「好嘛好嘛——長話短說,根據勝遇族的那女人所講的,與她做交易的那個人就在皇宮之內!」
「你這是在內涵我?」永夜又瞪他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誰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蛇?而且要是我自己和她做交易,我絕對第一個讓她去咬死曹菡那個賤人!」
「不是很懂你們女人的心思.人家也沒怎麼著你吧?後宮里不一直是你一枝獨秀嗎?」阿風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很是不解,直接便是蹲了下來,疑惑道,「不過說起皇后.呃,不是說起曹菡,我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本是下意識地想稱曹菡為「皇后」,但是在看到永夜那憤怒到幾乎快要噴出火的眼睛之時,頓時便乖乖地改了口——申楚的「皇后」除了可以指現在的曹菡,還可以指永夜的親姐姐永悅。
永家這一代也不過就永悅與永夜兩個女兒,均是入了宮成了后妃,不明白的人便只會說永家深受申楚皇族的器重,明白的人才知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有多麼的深。
永夜入宮的理由本就不單純,她費盡心思在後宮之中平步青雲佔盡寵愛,搭上了自己一生的同時,也不過是為了她心中的那個疑問,或者說是那個心結。
而那個心結,便是曹菡。
眾所周知,當年永悅與曹菡上錯了喜轎,讓本是皇子妃的永悅成了太子妃,本是太子妃的曹菡成為了太子側妃。
既是曹家已經從中得了利,曹菡在永悅去世之後繼了她的皇后之位,曹家對此也是無話可說——但是,問題就壞在這個皇后之位上。
永夜從不相信,一向體質敦厚的長姐會在一朝臨盆的時候落得個血崩難產、撒手人寰的下場,還親口對楚昭熙說要她的孩子託付給曹菡。
開玩笑?這怎麼可能?
永家與曹家勢同水火早已經不是秘密了,他們永家行事坦蕩敢愛敢恨,但是曹家可不同。那些個文人世家,又清高又孤傲的,心裡彎彎繞繞又多,說起話也是一套一套的,還說一套做一套,哪裡又有誰知道他們自己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
反正,永夜可不信曹菡會如此好心地將長姐的孩子撫養長大,更不信長姐的死只是個意外。
只可惜那時候永夜的年紀太小了,等到她足歲、等到她入了宮成了寵妃、等到她有了和曹菡分庭抗禮的資格之時,已經過了太久了,有太多的線索都已經被歲月給抹去了。
但是畢竟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論時間如何流逝洗刷,都會有著些蛛絲馬跡可尋。
就是如此的機緣巧合之下,永夜在查清當年永悅之死的真相之時,竟然還撞破了一個大秘密那可是一個足以顛覆整個申楚的秘密,也是讓她與兄長畢生心血所致力於此的秘密。
「她還能讓你有不太好的感覺?」永夜白了他一眼,「不跟你那些『獵物』和『收藏品』差不多嗎?你且再等等,我馬上就能讓她從那個位置上滾下來,讓她將長姐遭受的一切.全部都千百萬倍地奉還回來!」
阿風:「不是很懂,但若是你能將她送到我的手上你也知道的,在讓人生不如死這件事上,我還是很擅長的。」
「行了,咱們這也說得夠多了。」永夜閉了閉眼,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自令自己在這樣血腥潮濕的地方冷靜下來,「你下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小心著點,這畢竟還是在宮裡,難免就有哪些不長眼的闖進來看到了,會鬧出亂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阿風微微一側身,嘴上敷衍著,手上卻又是想去扒拉那已經不成人形的一坨東西,「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訴你了,還有事嗎?我可要繼續了誒誒誒?你幹嘛啊?你不是覺得這些東西噁心嗎?小心些——別弄散了呀!」
「這是什麼?」
永夜兩指拈起一個類似於片狀的東西,細細看來似乎是個橢圓形,上面還沾著些未剔除乾淨的血肉組織,被她提起來的時候還正在往下滴著濃稠到暗紅的血。
「哦,是皮啊。」
「這幾個洞一樣的東西」永夜強忍住腹部湧上的噁心感覺,輕聲道,「這是臉上的嗎?」
「是的。」
永夜:「.」
永夜沉默著,一邊提著那張不知名的人臉皮,一邊認真地將阿風剛剛給自己炫耀的「成果」一一看過,方才重新將目光轉向了他,一字一句地問道:「這是個男子吧?」
「對啊.你不必擔心的,我早就了解過了。」阿風歪了歪頭,若是忽略掉他臉上身上的斑駁血跡,還頗有些少年的天真模樣,「這人不過是一個潑皮無賴,素日欺軟怕硬,周圍的人對他都是厭惡不已——這種人若是消失了,只會令人拍手稱快罷了!」
「看不出來啊,我們阿風還挺有正義感的?」永夜輕輕笑了一聲,胸腔之中那股噁心的感覺仍舊還在,但是一想到若是自己最恨的那人也變成了這樣,那強忍住的噁心感覺便只剩下了冷笑與無限的快意,「你怎麼做的?」
阿風微微挑眉,疑惑道:「你確定你想聽?」
「說。」
「具體的就不跟你說了,不過也就是常規的凌遲到碎屍萬段罷了——」阿風「嗐」了一聲,用最無辜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言語,「這簡單到不像話,只是如何在最後一刀之前,保證人不死,便是個難度了.像是這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就沒稱到倒數第三十刀。」
「若是給他用藥呢?」
「若有什麼靈丹妙藥,自然是可以了。」阿風笑道,「不說這樣的普通男子,哪怕是承受力稍弱的女子也可以——」
「那可得讓她試試」永夜將手中那張皮甩給他,擦著手笑道,「你準備準備吧,不出一月,我就能將她送來。」
「這麼厲害?你已經有對策了?」
「自然。」永夜輕聲笑道,「無論是曹菡、還是曹家.這次,你們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