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三章 徐、嚴VS無名
最喧鬧的時分,人流最多的街巷。
徐朗一臉急色,從車水馬龍、人潮湧動之間迅速穿梭,看著一個個行人,試圖找出他最迫切的身影,他的身邊跟隨著一個面色冷峻的男人,他倒沒有徐朗那麼急切,不過也在儘力搜尋。
想要在茫茫的滬海市,找出一個人,很難很難,尤其是他們根本不知道無名究竟是何時蘇醒,又去往何方。
失去了記憶、僅剩本能的一個人,在混亂的城市中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徐朗很清楚,無名以往的身份特殊,幾乎是以殺戮為職業,那麼他在失去一切之下,無論做出什麼都很有可能!
「你這樣找不是辦法!距離最終局只剩下幾個小時,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嚴言一把抓過徐朗的肩膀,強行讓他冷靜下來。
徐朗氣喘吁吁,彎著腰還在四下觀望,「那怎麼辦?」
嚴言猶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機,「我看看找一些朋友,是否能夠起到幫助,只靠你我的話希望不大,除非……」
但也正在這時,忽然遠方東南之處,那裡的大街上警笛大作,像是出現了什麼大亂。
這一下,將二人的注意力全盤吸引,並且對視了一眼。
在這個檔口,發生突發情況,有一定的概率會與無名有關,這也正應了徐朗之前的猜想,無名是一個以殺戮為本能的人!
嚴言也沒來得及再次撥通電話,就看到徐朗已經朝著東南方向快速狂奔而去!
這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猜想,警笛聲傳來並不代表就與無名的蹤跡有關,但徐朗還是孤注一擲地趕去了,哪怕他現在也算是戴罪之身。
嚴言拿著手機愣在原地,看著那穿梭在人流中的身影,心中稍有異樣,幾個呼吸之後他將手機放回兜內,暗自輕嘆。
「無名,希望你在那!」
當徐朗經過十幾分鐘的狂奔之後,終於趕到了事發地點,那是一條陰暗的巷子,曾經沒有人願意朝裡面看上一眼,但現在卻大車小輛密密麻麻將其圍上,四周記者、警方和圍觀人群將此地堵得水泄不通,看樣子是出了大事。
徐朗站在邊緣翹著腳朝裡面觀望,卻也只看到一些警方和醫護人員抬著一個個擔架,抬出了三具屍體,全都蓋著白布,無法辨認。
他不相信這裡面會有無名的屍體,如果這件事真的與無名有關,那麼他一定是殺人者。
「如果我是無名,在殺過人之後,會逃往哪裡?」
徐朗站定在原地,擠在人群之中,擰著眉頭四下張望,不自覺將目光對準了前方的擔架上。
似乎人潮的涌動帶來了一陣風,掀起了一個擔架上白布的一角,露出了一具屍體的腳……
那隻腳上沒有鞋子,甚至也沒有襪子,再往上一點還能看見赤裸的小腿,這個情況讓徐朗的心神一動,無名之前穿著睡衣赤著腳,想來他殺人過後,還換上了死者的衣服。
徐朗開始在人群之中張望,無名雖然沒了記憶,但以前的機警應該還在。
他想必深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那麼無名一定會躲在一個讓警方出乎意料的地方,現如今的滬海市,哪裡是最特殊的位置……
徐朗猛地抬起頭,撤出了圍觀的人群,開始在這片區域之中尋找。
事發地點,才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位置,警方一定想不到殺人兇手會堂而皇之地換上另一副裝扮就看著他們處理屍體,發布追捕行動!
徐朗緩緩向後倒退,先是在人群之中看著每個人的頭顱挨個搜查,無名的標誌就是那缺失的耳朵,這一點很好找!
他繞著人群轉了幾圈之後,卻仍然沒能找到無名,心中免不了有些急色,他開始離人群越來越遠,另一邊的嚴言也終於趕來。
「怎麼樣,找到線索了嗎?」
聽著嚴言的詢問,徐朗默默地搖了搖頭,正要說話,但隨後他就聽到街對面的一家酒館之內傳來了一片嘩然!
一個女服務員,花容失色、滿是驚慌地推門而出,從店裡跑出來,隨後立馬跑向了警方的位置。
「我的店裡,有一個死人!」
徐朗在一邊聽得很是真切,他比警方的反應還要迅速,立馬朝著酒館那邊跑去,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了一個結實的背影正趴在桌子上,而遙遙看去,他只能看到那個人的半個腦袋。
但他卻驚駭地發現,在他這個距離看去,那個身影只存在一隻耳的輪廓!
徐朗心中一驚,他不願意相信,但那個背影和無名身形相仿,而且帶著獨特的一隻耳標誌,這立馬讓他失去了判斷,就要先警方一步朝著酒館走去。
但隨後他的胳膊被一個冰涼的手掌握住,攔住了他。
徐朗皺著眉頭轉過頭,正看到了嚴言十分鎮定的面色,他還沒說話,就看到嚴言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朝著一個方向揚了揚頭。
那裡是人群之外的街道,一個雙手插兜,低頭前行的背影孤獨地走在人行道上,速度不快,像是剛剛從圍觀的人群中脫離,那群人中也只有他一個人,在發現新屍體之後轉身離去。
徐朗眯著眼睛看去,那個人帶著一個棉質的帽子,將頭部全都包裹,走起路來剛開始還有些跛,但隨著距離越來越遠,他的跛腳頻率越來越少,最後在拐到另一條街上,就徹底和正常人一樣!
「聲東擊西,將水攪渾后,抽身離去,這是無名的手段!」嚴言的眼底有一絲笑意,他還真沒想過無名都已經失去了過往的記憶,卻依舊保留了足夠的機敏,竟然將事情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徐朗抿了抿嘴,既然已經確定那人就是無名,那麼事情就簡單了下來,只要將其帶回報社即可。
不過如何將其帶回去,倒是一個很為難的問題,他失去了記憶,當然不會記得徐朗和嚴言,甚至都不會記得有報社任務這回事。
來硬的,他們兩個也未必是無名的對手,而且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可是好言相勸,恐怕無名也不會相信他們的一面之詞。
嚴言這個時候指了指路邊的一輛麵包車,「你會偷車嗎?」
徐朗眼神中閃過一份疑惑,搖了搖頭。
嚴言嘆了口氣,從背後拿出了一根黑色的棍子放在了徐朗的手中,隨後自己朝著麵包車走去,一邊走一邊嘟囔著:「無名要是記得一切,可得欠我個人情。」
徐朗拿著手中的棍子,逐漸明白了,這是一根電棍,嚴言的計劃簡單粗暴,直接將無名電暈隨後綁回報社就是了。
不過他也不確定能否可行,但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選擇。
這種老舊的麵包車,別說報鳴了,當嚴言發動汽車的時候,連車身都震了震,看樣子距離報廢也沒多遠了,徐朗伸手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汽車發動,朝著無名那面快速進發,每走幾步都要抖上一抖,不時還傳來一陣零件的撞擊聲響,也不知道是哪裡壞了。
「計劃是什麼樣的?」
「隨機應變。」
嚴言將麵包車保持著不快的速度逐漸朝著無名的身軀靠近,另一邊的徐朗也將手放在車門上隨時準備下車,無名的背影越來越近,直到擦肩而過,嚴言都沒有選擇停車。
徐朗看了一眼已經落後的無名,不解地轉過頭看向了嚴言,「怎麼不停車?」
「我也想停!剎車失靈了!」
「……」
轟!
破舊的麵包車直接撞上了街邊的那顆樹榦之上,車胎砰的一聲炸裂,好在車裡的安全帶還算結實,車速本來也不快,二人只是有些眩暈,並沒有受什麼傷。
一時間二人同時從麵包車內鑽了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都頗有好奇地紛紛側目,但除了無名插著兜默默地朝著他們這邊走來,那張臉上略顯蒼白,但眼神還算有些光彩。
這是徐朗倉促一瞥之下的唯一印象,這種樣子也讓他鬆了口氣,不過無名看向他們之時,那眼中的陌生感卻著實有些讓其心寒。
他壓制著心中的不適,站在街邊裝模作樣地用腳踢著爆掉的輪胎,一邊用餘光打量著越來越近的無名,一邊對著嚴言罵道:「我都說了這破車早該去修了,你非要將就!」
嚴言站在樹邊上,看著已經開始往下掉零件的麵包車,麵皮有些抽搐,自言自語道:「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徐朗還在原地叉著腰不斷指責的嚴言,但卻也一直在緊盯著無名那邊的動向,他看著越來越近的無名,直到擦肩而過的那一刻。
他自然地轉過身,對著無名的背影吆喝道:「還不趕緊去叫人,看看這破車還有沒有修的價值!」,說這話的同時,他叉在腰間的右手,攀上了那根電棍,瞬間向前伸出,直直地捅向了近在咫尺的無名!
但哪成想,他的偷襲即便如此之快,卻也完全被無名察覺到,或許是他早就看出徐朗的不對勁,幾乎是在徐朗伸出手的那一瞬間,他就轉過了身,一腳踢在了徐朗的手腕處。
那種力道哪裡是徐朗可以承受的,他一招都沒扛過去,電棍就被甩飛,手腕處火辣辣地疼,緊接著他的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無名掐住了脖子。
無名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面容,殺戮的本能在這一刻失效了,他不知為何那些熟練到成為肌肉記憶的殺人伎倆在看到徐朗臉上那陣苦笑之後,竟然自行停頓了下來。
他掐著徐朗的脖子,卻無論如何不願意去掰斷它,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極力阻撓著他那樣去做,這同樣也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本能。
就在徐朗幾乎不能呼吸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覺到無名那雙鐵鉗似的手掌一松,無名翻了個白眼無力地倒了下去,癱倒在地,不時還抽搐幾下。
一直看戲的嚴言重新進入了徐朗的視線之內,他拿著另一隻更大型號的電棍,努了努嘴,不知在嘀咕什麼,看了一眼徐朗之後,俯下身又電了一下還有些掙扎的無名。
「幸虧我多買了一根,要不然還治不了你……」
……
PS;不行了,這畫面太搞笑了,我要笑死了,這就是徐朗、嚴言VS無名,最終嚴言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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