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悔恨之事

第五百五十二章 悔恨之事

徐朗看著即將離去的零,忽然心中一動,朝著門口的方向喊道:「完成十五次任務脫離報社,到底是誰傳出的消息?」

他沒有去詢問,這個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因為他一門心思認定這絕不是脫離的方法,現在只是單純地試圖解惑。

零的身軀一頓,背影蕭瑟地沒有回頭,停下腳步沉聲說道:「三代之前,沒有這條規則,自我來之後才廣為流傳!」

「為什麼?」

「因為這則消息是我為了籠聚人心的手段……」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又一次出現了片刻掙扎,似乎若有所感,繼而說道:「本身是虛假的希望,卻冥冥中得到了報社的認可……」

「我已經分不清真實和虛假……」

零離去了,來的時候他滿是自信,走的時候自信崩塌,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嚴言緩緩走到了徐朗的身邊,看著門外離去的計程車,負手說道:「最終局對於零來說,剛剛好是第十五次任務,這個希望是他的謊言,但在某種程度上似乎又得到了印證。」

「還是說,這條規則其實一直具備,但沒有人可以活到那個時候去印證真實性,而恰巧零為了達到籠聚人心、來奪取隊長許可權資格的目的,又很是巧合地將這條已經被遺失在過往歲月中的規則,重見天日!」

徐朗終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對於「宿命」的理解要遠遠比他們二人深刻,關於這條規則,反倒提出了一個更加匪夷所思的理解!

「或許,曾經真的有人,成功完成十五次任務,離開報社!」

嚴言沉默了片刻后,隨後啞然一笑,扭過頭看向徐朗,他還是自持己見:「我不信!離開報社的方法一定是進入最終局,報社的虛弱是唯一的契機,怎麼可能有人會在巔峰期的報社成功脫離!」

徐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只是另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又湧上心頭。

或許,正是因為有一個人成功脫離了報社,才造成了報社每況愈下,不復從前,也就此給了徐朗、嚴言、零他們能夠正面對抗報社的資格!

這樣想來,一切都更加符合宿命的要求!

徐朗和嚴言各持己見,但他理解嚴言的想法,這樣的人一旦對自身產生懷疑,那麼就將不復往昔,成為了一個沒有了矛頭的箭,失去了所向披靡的穿透力。

他輕聲笑了一下,拍了拍嚴言的手臂,往回走去:「不管如何,零所說的宿命,我是相信的。」

嚴言眉頭一挑,他一直認為所謂的宿命,其實只是報社強大的掌控力而已,而現在掌控力越來越弱。

即便是真的存在宿命,他們這些活人也具備了打破宿命的機會!

「白日之夢前的幻想,報社被摧毀,這是一個象徵,除了你我尚存的四人之外,所有人都死了。巧合的是,最終局的執行者,也同樣是我們四個!」

「你是想說,哪怕是我們艱難地從白日之夢活下來,也早在報社的掌控之中?」嚴言很厭煩這種說法。

徐朗輕鬆一笑,「或許吧。」

嚴言凝著眉,就這麼向前走著,但他瞳孔中的迷茫短暫之間消失,深深地看了一眼徐朗之後,沒有說話。

兩人來到了一戶緊閉的房間之外,停下了腳步。

徐朗看著上方的門牌號,心虛萬千,或許由於無名的特殊性,已經無法主動去執行那個最終局,所以報社「網開一面」,給了徐朗和嚴言能夠自由出入這間房子的權力。

「嘎吱」

徐朗輕輕一推,房門敞開,暴露了那整潔乾淨的房間,這是無名的住所,貫徹了他一貫的簡單和純粹,裡面幾乎沒什麼家用電器,像是徒有四壁的樣子。

只有一些鍛煉的器械擺放在牆角,整個房子顯得很是空曠。

徐朗和嚴言輕車熟路地朝著卧房走去,那裡的床上躺著一個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的身影,如果不是胸口尚有規律的起伏,旁人看去和死人無疑。

床邊掛著一管吊瓶,連接著無名安放在胸口的手背,輸送著營養液,確保不會在七天的空窗期讓其渴餓而死。

徐朗如水的心境再一次有所波動,他緩緩靠近床前,伸出手捏了捏無名的手背,緊接著觀看著他的反應。

可無名那張臉上仍然沒有半點變化,失去了意識的他,好像比先前的樣子更冷,這一次他不用再戴著拒人千里的面具,只是躺在這裡,就足夠讓人心寒。

徐朗長長地嘆了口氣,反手將其蓋在胸前的被子掀開一角,露出了無名的胸口,那裡貼著一個黑色的紙人,隨著徐朗的動作,紙人像是見風似的有些微動。

「零說過,這張紙人本身帶著無名的一部分壽命和靈魂,就算白日惡靈真的將他的靈魂全部奪去,但這個紙人身上的少量靈魂也應該回到他的身軀之內,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徐朗的聲音有些細小,像是對嚴言而說,也像是對著自己說,不過他看著無名的樣子,也像是在逼問著無名。

如果說白日惡靈的強大,報社無法修復,這或許還有些可能去解釋,但有了紙人在場,無名終究不該是完全成為活死人,雖說不能恢復全部的行動能力和記憶,最起碼應該有些變化。

可是現在……

徐朗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嚴言同樣也不明白……

……

距離最終局到來,剩餘三天。

徐朗照例來到了無名的房內,為他更換營養液,同時檢查身體,他每天要來上兩次,現在為止已經到達了八次,每一次他都希望一推開門會看到那個冷酷的男子出現在房內,喝著茶或是吸著煙。

但每一次,都是深深的失望,並且也逐漸演變到了絕望。

徐朗為無名換了一身衣服,擦拭過身體之後,坐在床頭長舒一口氣,看著牆上掛著的那把金刀,神態有些獃滯。

「或許,我真的做錯了,我不該讓無名從白日之夢活下來,活下來去面對宿命的悲劇……」

徐朗從來沒有對什麼事情感到悔恨,這是唯一的一次,他不敢面對無名,現在矛盾之際。

一方面他極力地希望無名能夠醒來,和他一起走向最終局,是生是死都能坦蕩一些;但另一方面,他又懼怕無名醒來之後忘記了一切,成為孤家寡人,帶著無盡的孤獨走向宿命……

徐朗攥緊了拳頭,他扭過頭看著那張病態慘白的臉,轉身離去!

……

「我做錯了,我不該把無名強行拖入宿命的終局,他該是一個強硬不倒、堂堂正正死去的男子!」徐朗滿是痛苦,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狠狠地將其摔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粉碎。

而坐在他正對面的嚴言,靜靜地看著這些,點了點頭。

他沒有出言安撫,一切都已經註定了,他只是轉過頭看向了報社的大門,那黃昏時分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卻都與他無關。

這是距離最終局倒計時的最後的夜晚,無名依舊沒有蘇醒,可以預料的是當宿命到來時,他也不會醒。

無名,將會失去所有的抵抗能力,在渾渾噩噩中凄慘而死,死在他不該經受的那個死法之中。

「去看看他吧,只剩最後幾個小時了……」

但,當徐朗和嚴言來到房門口之時,他們驚詫地發現無名的房門竟然露出了一條縫隙,徐朗像是瘋了一般一把將房門推開,滿臉欣喜地沖了進去。

可是當他看見被拔掉的針頭,掀開的被褥,空無一人的房間時,他愣住了。

嚴言頓時覺察到不妙,一把抓上徐朗的胳膊向報社之外狂奔,「無名失去了記憶,這樣跑去,會出大禍!」

……

那是一條骯髒到了連乞丐都不肯落腳的小巷子,沒人願意往這裡看上一眼,卻也成為了罪惡的滋生地。

三兩個頭髮花花綠綠的青年,此時手拿著棍棒不住地向下揮舞,一下下砸在那個身穿著睡衣、赤腳的缺耳男人身上,每一次攻擊落下,都會在那個身軀上留下一道極深的淤青和傷痕!

「傻子!白長這麼壯,還手啊!你個傻子!」

那個領頭的青年有些打的吃力了,揉了揉肩膀,狠狠地啐了一口,黏糊糊的口水就砸在了那個蜷縮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臉上。

「老大消消氣,你看這個傻子一定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我們打電話舉報一下,說不定還能撈點錢。」另一個頭髮稍長的青年諂媚地給領頭青年點上了根煙。

這邊青年在不住地談論著,沒有人再去管那個滿身傷痕的男人。

男人雖然一直在被打,始終沒有還手,但卻將脆弱的部位緊密地保護了起來,傷勢看似很重,但其實並沒有傷到要害,而他被打的這段時間,一聲求救和哀嚎都沒有傳出,甚至連抖都沒有抖。

一雙眼微微地眯著,透過臂膀一直在打量著面前的幾個青年。

「你個傻子,你TM看什麼!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那個男人原本還鎮定蜷縮的身軀忽然聽到這句話之時,突然產生了暴動,像是對於「挖眼」這件事很是敏感,勾起了某個埋藏在靈魂深處的痛苦記憶,幾乎眨眼之間就從原地竄了起來。

青年完全沒有預料到先前還任由毆打的男人,竟然突然暴起,愣神之下,他躲都沒躲,就直接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啊!!!」

他的手腕像是被鋼鉗捏住一般,一股無法承受的壓力頓時傳來,嘎吱一聲骨骼脆響,他傳出了殺豬的哀嚎,但緊接著他就沒有能力再次慘叫了。

因為那個男人將他手腕抓住的剎那間,就將青年整個人拽了過來,將他的頭顱夾在肋下,粗壯的右手一把掰在了他的下巴上!

咔嚓!

青年的脖子被硬生生掰斷,屍體無力地摔倒在地,徹底身死。

正對面還沒反應過來的幾個青年,看到這一幕完全愣在了原地,連跑都沒跑。

而緊接著男人那雙冷酷無情眼睛就看向了幾人,宛如殺人機器一般將整條巷子中的活人在短暫的時間內盡數殘殺!

當陽光照在巷口,照在那個身上沒有半分血跡的缺耳男人身上,他迷茫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大氣都沒喘。

殺人,對於他來講,駕輕就熟,一切都像是機械在運轉一樣,哪怕他不再保有任何記憶,可那紮根在身體上的本能,還在!

……

PS:感謝櫻森、偉易達、keikooo、兜兜里有糖、睿雅雅的推薦票,以及櫻森的二百縱橫幣和一張月票,和書友5900的五百縱橫幣和一張月票支持,感謝大家的訂閱。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詭報社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詭報社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百五十二章 悔恨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