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段記憶
小九不想妨礙元武進食，悄悄退出了他的懷抱。
「龜兒啷個逞能，一個都吃不了，還要吃倆？」手絹肆無忌憚諷刺著，也有提醒說；「快了，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就好了。等那傢伙到了，一切都都會好起來的。」
還要怎麼拖延時間才好啊，元武很是頭疼，更不好直接下嘴，乾脆放下手中的骷髏頭，拿起了手掌，也拿起了刀叉，將手掌放到一個合適的盤子里，刀叉開始了摩擦。
不能真的吃，就只能玩點唬人的拖延時間了。
「我這個人平時很少吃西餐的，吃過一次記就熟練掌握了刀叉的使用方法。按照我們的傳統，饅頭裡面一點要夾點東西才好吃，等我一會弄好了，咱們一人一個。」
「好呀。」小九點頭，完全配合元武拙劣的表演。
接下來就是元武的個人表演時間，手持刀叉開始整活，每一下都是真功夫，只花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就成功切下一小塊，強忍著無奈，繼續動手。
親自動手持刀叉分解自己的一隻手，聽起來很難讓人理解，可偏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一切都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而已，等待著轉機。
小九和元武一樣，都在等待著。
「來了，來了，我已經感覺到了那傢伙的氣息。」
那傢伙是誰？元武和小九都很想快點看到手絹口中提起的那傢伙。
呲！
一點點的動靜都顯得格外刺耳，奇怪的是，這裡所有用餐的傢伙壓根就不當一回事，眼神都還是鎖定元武這邊。
元武有聽到一點異動，確定了一個大概的方位以後，盯了一會才發現，那邊地上有一個東西，看起來有些眼熟。如果元武沒有看錯的話，那邊地上安安靜靜躺著的那玩意就是醒木。
和手絹一樣，同樣是家傳四樣寶裡面的一樣。
距離是有那麼一點點遠，可完全不影響元武看出醒木的不同，醒木身上纏著一根繩子，好像是一個有使命的醒木。
「不用猜了，醒木有拖家帶口來，摺扇和小桌目前還沒蘇醒，只能被拖來這邊。」手絹的這一頓解釋，算是讓元武明白了。
小九完全聽不懂了就。
什麼摺扇，什麼小桌，什麼拖家帶口。
怎麼聽起來跟玄幻小說一樣的，一個成了精的醒木拖著一把摺扇和小桌來這裡救場？莫非，元武所說的家傳四樣寶貝就是手絹，醒木，摺扇和小桌，一套說書人用到的傢伙事。
一開始弄出一點點動靜是為了提醒，確定了元武已經鎖定了這邊，醒木接下來的動作就很穩健，愣是連一點點動靜也沒搞出來，很快就已經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
元武和小九兩個都看傻眼了。
醒木完全是有備而來，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扭動了兩下身體便掙脫了身上的繩子，一個跳躍直接翻身上桌，「啪！」醒目一響，餐廳里所有人的視線均被吸引。
「終於要開始了嗎？」
「你說什麼？」小九看向了元武。
而此時的元武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緩緩起身，眼神鎖定了那邊，抬腳一步步向那邊走去。
「女娃子，看就是了！」
看就完了！
人來到小桌那邊，直接去到了小桌后，「你們這些東西，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來陽間為非作歹。」元武抓起了醒木，用力一摔。
霎時，場景變了。
肉眼可見，餐廳已經不再是那個光鮮艷麗的餐廳，完完全全成了一座修羅場，恐懼開始滿眼。
踏過殘肢、血水，小九來到元武身後躲避。
橫七豎八躺著很多人，滿場的屍體佔了1號廳八成場地。
碧波廣場的1號廳，元武對這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那些座椅上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很多的屍體，一條條小過道里遍布殘肢，身後的熒幕閃爍著，小九伸手抱住了元武。這時候的小九感覺到的是渾身冷，急需得到人體帶給的溫暖。
元武沒說話，微微一笑，眼神鎖定了四人，招待，王教授以及王教授的左右手，那倆護士姐姐。
「還想跑嗎？」元武問。
「終究還是小瞧了你小子。」王教授說話利索了許多，和之前相比。
「小瞧是你的事情，你個老東西都已經害了多少人，為何遲遲留在陽間為非作歹。」
「我是一個教授，治病救人是本分。他們，這些人，都只是用於研究的犧牲品。你要明白一件事，醫治植物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工作，是一種很刺激的研究，所以……我需要大量的活人，死人，供我研究。」
「好偉大的理想，好刺激的報復。也罷，手絹！」
廢話是懶得多說了，元武不想過程太過複雜。
手絹已經待命好一會了，聽到了傳喚，自然是一躍而起飛到了元武手上，「現在的你們已經跑不掉，走不了，等待你們的將會是無盡的黑暗，永世不得輪迴。」
去！
輕輕一拋，手絹完全展開了身姿，越來越大，將整個1號廳徹底籠罩。
場景又發生了變化，白色的世界出現。
這裡沒有無仇，無恨，無恩，無怨，深處這裡將會忘記所有的煩惱、憂愁，只想盡情表述自身的過往，尤其是那些最難忘的經歷。小九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只是被元武一個單手腦瓜給敲醒了來。
「剛才怎麼了？」
「看就是了。」元武也是那句話。
為何這裡會是1號廳，好端端的醫院怎麼成了那個曾去過的餐廳，這一切還都還是秘密，元武也不糾結這些。等這裡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後，會有人給元武解惑。
兩位護士姐姐朝著元武這邊走來，走動的方式很是輕浮，仔細看不難看出兩人腳不沾地。小九驚呼出聲；「她們怎麼都腳跟不著地的。」
「乖，看就是了！」
很快，兩位護士姐姐來到了元武身邊，這個時候的元武還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丟丟緊張。因為有著這具身體主人的記憶，元武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一些什麼，有關傳承。
「放開我一會，退後。」人都到了跟前，自然要提醒小九放手。
準確地說，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兩位護士姐姐都不是人，她們來這裡只是走一個過場，從元武的身體中穿過，做到與元武的身體重疊，留下屬於她們曾經的記憶。這也是只有元武能做到的一種手段，家族傳承下來的一門手藝。
換了普通人，也就是個尋常的鬼上身。
身體被侵佔的那麼一瞬間，元武忍不住開始了哆嗦。
哆嗦也就是那麼一會會，跟著就沒事了。
一個接著一個哆嗦，哆嗦兩人也就完事了。
多了兩個人的記憶，元武總算鬆了一口氣。
只接收兩人的記憶是不夠的，還有兩人也得要。
招待和王教授早就準備好了，排隊都排了有一會了，這會可算是輪到了他倆，他們還很客氣，「王教授，您先請？」
「我先請就是倚老賣老，你年輕，你先請。」
「別啊。王教授您這是咒我先死呀。」
「怎麼，你沒死嗎？」
「是的，我已經死了？」
「阻止他們！」手絹大喊。
可是，已經晚了。
招待說出說出已死的事實，就消失了。
什麼跟什麼啊，元武完全沒看懂。
「老子真是服了你個龜兒，如此大意竟然。」
你還怪我了？元武反駁道；「都怪你提醒的太晚了。」
「炒個鎚子，消失就消失好了，也不差一個。」醒木倒是很無所謂的，很是淡定道。
兩句話也讓元武聽明白了，不能讓這些傢伙認清已死的現實，其結果就是魂飛魄散，想留都留不住。
王教授這個老傢伙是說什麼也不能放過的，元武採取了主動，提醒一句；「快點！」
記憶很快多了一個，王教授的記憶讓元武徹底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