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趕路
在楊道凌剝菜的同時，伙夫已經擀好了麵皮。
北方都已麵食為主，麵糰已經被拍在了菜板上面。
一根擀麵杖來回滾動，將麵皮弄成薄薄的一層。
「少林棍法？」
好歹也是在華山看人舞過，楊道凌也是一眼看出。
「不錯，厲害啊，看不出來你武學造詣這麼高。」
伙夫也是有些驚訝，不過緩緩又收起了情緒。
「我以為這個秘密能夠一直隱藏下去呢。」
「怎麼了？」
艾琳娜有些好奇，要知道，中原的和尚和英吉利的德魯伊一樣，都是深居簡出。
「十多年前吧，我的小廟就在南邊不遠的山上。」
伙夫指了指南邊，然後又繼續開始擀麵。
「混沌和通古斯蠻人入侵了那所小廟，住持死了，師兄弟們也散了，我無處可去，好歹還有一個做飯的本領，於是來了這裡。」
「那你就不能吃肉了，差點忘了。」
楊道凌將菜刀上的肉腥全部洗掉，和尚可是沾不得半分。
「無所謂，不重要了。」
伙夫說著，然後將楊道凌切好的肉臊子和蔬菜混合在了一起。
沾著麵粉的手指有些蒼白，不過依然靜靜在包子上面你餓了一圈褶皺。
包子一個又一個放在托盤之中，和尚突然回頭看了楊道凌一眼。
「你是一個修道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楊道凌耐心等著，伙夫半天沒有張嘴，等著包子快塞滿了托盤之後，才慢慢說出。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佛嗎？」
「沒有。」
楊道凌回答的速度那是一個快。
「哈，畢竟是修仙者，你們當然不會相信佛，而是相信神仙皇帝對吧？」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聽到這話，伙夫的雙手直接停了下來，疑惑的瞪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經歷過戰爭了，也看見過死人了。」
楊道凌說地很輕。
「我希望終有一天，在被敵人包圍的時候，祈求佛祖就能活命。」
「我希望終有一天，在無路可退的時候，會有天現神光。」
「但是事實上，不管信仰再深再堅定，它也不能拯救你。」
「那長長的陣亡名單，才是一次又一次保住北方的長城唯一東西。」
「我不通道，不信佛，我信人。」
聽完話語之後，伙夫面露驚訝，完全無法理解楊道凌所說的每一個字。
那鍋爐中燒開的熱水不斷冒著氣泡，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對吧，不管再怎麼信仰堅定，還是得吃飯的。」
楊道凌拿起蒸籠，放在了熱水上面，隨即摸起一雙筷子就是點蒼派的空靈十八摘。
那皮薄餡大的包子居然像是沒有受到壓力一般飛到了蒸籠之中。
立定站好，就像是排列好的士兵一般。
「艾琳娜，不要偷懶。」
楊道凌看了看鍋爐後面，讓艾琳娜重新集中了燒火的注意力。
水汽不斷上涌，浸透了包子之後，又被楊道凌蓋上的竹蓋給逼退了回去。
艾琳娜覺得頗為奇怪，煮東西吃，又不把東西放在水裡。
然後說是燒烤了，下面又有那麼大一盆水。
確實，蒸這份技藝只有中原才有。
將原料以蒸汽為傳熱介質加熱制熟，不同於其它技法以油，水，火為熱傳介質。
雖然烹飪有些緩慢，但鮮味物質保留在菜肴中營養成份不受破壞，香氣不流失。
而且如此皮薄的包子也不能像炒菜那樣直接翻動。
北方乾燥，蒸在加熱過程中水分充足，濕度達到飽和，成熟后的原料質地細嫩，口感軟滑。
一刻鐘之後，楊道凌也是在手掌運氣，將竹蓋提了起來。
一大團水霧便騰空而起，升到了屋樑之上。
以前蒸食物大多是由師傅操勞，所以楊道凌這也算得上是第一次體驗。
只是有點奇怪，在剛蓋上去的時候，竹蓋有些沉重。
但是順著蒸汽抬起的時候，又感覺重量輕了不少。
楊道凌本想多加思考一番，但是卻已經聞到包子的味道了。
淡淡的麵皮香味。
伙夫快速洗手，然後立刻拿起十個放在了竹籃之中，遞給了楊道凌。
「這就是你們兩個人的分量了，軍中沒有多餘的板凳，恐怕你們只能在路上吃了。」
「不礙事。」
楊道凌本來就是要優先去京師彙報當前情況，所以也不想太過於耽誤。
在收好包子的時候，伙夫又給他灌了一杯大骨湯在葫蘆里。
「骨頭湯，有利於傷勢恢復，在這裡，不受傷可是最難得一見的事情。」
「多謝。」
也沒有其他言語，楊道凌也是拿起包子和葫蘆，帶著艾琳娜快速離去。
「我餓了，我餓了。」
還沒有走出這個烽火台艾琳娜就對楊道凌手中提著的包子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只是楊道凌直接將她攔住。
「包子這東西，太過於熱情了。」
這話把艾琳娜給搞糊塗了，熱情，熱情不是用來形容人的嗎？
楊道凌取出一個包子，放在了艾琳娜手中。
那表皮的溫度自然是冷卻了下來，捏在手中溫溫的，摸著就覺得很好吃。
楊道凌只是看著，絲毫沒有阻止艾琳娜的意思。
果然在咬下一口之後，艾琳娜直接長大了嘴。
「好燙好燙好燙！」
這包子就和很多面冷內熱的人似的。
面色很冷，如果你強行去和他們套近乎，就會被他們那火熱的內心給灼燒。
要多了解他們一分，再走進他們的內心世界。
時間也差不多了，楊道凌咬下了一口包子。
其中的肉油和汁水已經混合在了一切，在寒冷的冬天給人一莫大的溫暖。
然後這臘肉的口味和蔬菜的清新完美混合到了一起。
楊道凌不斷咀嚼，麵皮就像是一層布料一般被輕輕掀開，裡面的臘肉香味給予了人在冬天哈出熱氣的能力。
還有葫蘆中的骨頭湯。
楊道凌飲了一口，極為濃烈，但是卻沒有半點油性。
在大蔥的調和之下，大骨湯的每一絲都滋潤著人的脾胃。
楊道凌也感覺出來自己之前戰鬥中有些受傷的骨頭有了加快恢復的跡象。
「水，水，水。」
艾琳娜一口吃了一個包子，直接奪走了楊道凌那裝著骨頭湯的葫蘆。
「咕嚕咕嚕。」
這大口喝湯的聲音可掩蓋不了楊道凌的聽力。
他感覺到了附近有著什麼東西，同時把手緩緩放在了隕鐵長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