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電擊器和金子

第十章:電擊器和金子

第十章:電擊器和金子

季風和漿汁兒醒了,她們一起朝我走過來。

季風說:「老大,去睡。」

我說:「我告訴你們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先聽哪個?」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季風說的是:「先聽壞的。」漿汁兒說的卻是:「先聽好的!」

她們互相看了看。

季風說:「好吧,先聽好的吧。」

我說:「我看到了救援人員。」

漿汁兒瞪大了眼睛:「在哪兒!」

我說:「我剛才用手機錄像的時候,看到他們了,大概七八個人,4輛車。」

漿汁兒說:「現在他們的人呢?」

我說:「就在你們這個位置!」

漿汁兒一步就跳開了。

季風問:「那壞消息呢?」

我說:「只能通過手機視頻看到他們,一放下手機就看不見了。剛才,我和他們還對了話,可是,畫面很快就被雪花淹沒了……」

漿汁兒說:「你這是一個消息啊!」

我說:「是一個消息,它既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說它好,是因為我能夠確定了,外界沒有放棄我們,他們一直在找我們。說它壞,是因為我們和他們好像不在一個空間里……」

季風和漿汁兒來到我身旁,坐下來。

漿汁兒也掏出了手機,打開錄像軟體,繼續搜尋。

我站起身,朝東南西北的天空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我又抬起頭,看正上方。

一個很小的黑點,正在緩緩移動。

我又看到那個不明飛行物了!

我立刻舉起望遠鏡,找了半天才鎖定它。我確定它在移動,但依然說不清它是飛機還是飛鳥。

我說:「季風!漿汁兒!」

季風說:「你在看什麼?」

我說:「你們來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漿汁兒手快,她跑過來奪下我手中的望遠鏡,朝天上看:「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她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

我說:「你給季風,一會兒不見了!」

她很不情願地把望遠鏡交給了季風。

季風舉著望遠鏡,慢慢移動,終於停住了,目不轉睛地看。

我說:「看清楚了嗎?」

季風不說話,繼續看。

過了好半天,她才放下望遠鏡,說:「它飛走了……」

我說:「你看那是什麼?」

季風說:「開始我以為它是個風箏,後來又覺得不是……」

我說:「那是什麼!」

季風看了看我,半天才說:「我怎麼感覺那是一個人呢?」

我哆嗦了一下:「人?」

她說:「真的,很像一個人,他的臉朝下趴著飛……」

我說:「你看花眼了,不可能!」

這時候,白沙走過來了。中間有個斜坡,他在沙子上滑了一下,差點摔倒。

季風說:「白沙,你還沒吃飯,吃的在帳篷里,你自己去拿。」

白沙走到了我們跟前,說:「我不餓。你們在聊什麼?」

我說:「閑聊。」

他說:「那我問個事兒,漿汁兒,你是不是知道那些類人住在哪兒?」

漿汁兒問:「你想幹什麼?」

他說:「我要去救我的女朋友。」

漿汁兒說:「哈!你終於要崛起了?那我告訴你,你一直朝西北方向走,如果不走彎路,大概三四個小時吧,你會看到一些枯死的木頭,半人高,在那兒你會找到一個入口,進去就找到他們了。」

白沙問:「他們總共多少人?」

漿汁兒說:「4個,應該是4個。你要能打死他們,替我多踹那個叫寶珠的幾腳。」

白沙看了看我,說:「大咖,我需要你的電擊器。」

我搖搖頭,說:「我已經拒絕過你了。」

不管他打著多偉大的旗號,我都不可能把電擊器給他,萬一他有陰謀,我和季風、漿汁兒都會死在他手中。

白沙眨巴著眼睛想了想,又說:「我可以不要電擊器,那你要答應我另一件事兒。」

我說:「什麼事兒?」

白沙說:「把那些金子還給我。」

我說:「理由呢?」

白沙說:「我拿金子去跟他們換人。」

如果他拿到了電擊器,制服了我們三個人,接下來,所有車輛、帳篷、物資、毒品、金子統統歸他了。現在,他拿不到金子,開始退而求其次,來騙金子了。

如果我答應他,他很可能把金子埋在某個地方,第二天回來撒謊說——類人不同意交換,還搶走了那些金子。

我說:「金子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你沒資格拿它去換你女朋友。」

白沙看了看季風,又看了看漿汁兒,希望從兩個女孩那兒得到援助。

季風看別處。

漿汁兒把臉轉向了我,小聲說:「大叔,你就幫幫他吧,為了那個米穗子。」

我堅決地搖了搖頭,說:「不行。」

白沙有些怒了:「我們遇到的是特殊環境,特殊情況,就不能採取點特殊辦法嗎?這時候,金子是誰的,還重要嗎!」

我說:「重要。無論什麼地點,什麼時候,我們都要用正常社會的道德標杆看問題。」

白沙吐了口氣,非常無奈地說:「那好吧,就算在吳城,如果一個人被綁架了,眼看就要被撕票,警察沒法接近人質,是不是也要答應歹徒的條件,乖乖地送去贖金?」

我都遇到了些什麼人!

章回,吳珉,白沙……媽的,一個比一個能說。

我說:「警察從來不會衝進金店,搶來人家私人財產,然後去贖人質。」

白沙說:「這荒天野地的,我們只有金子,不拿它,你讓我去哪兒搞錢?」

我說:「我只能說,很遺憾。」

白沙看了看漿汁兒,冷笑了一聲:「沒人性。」然後就走開了。

下午3點多鐘,正是羅布泊最熱的時候,我和季風、漿汁兒坐了一會兒,趕緊退回了帳篷。

帳篷擋住了太陽,但是不通風,很悶。

漿汁兒說:「剛才天上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我說:「可能是個垃圾袋之類的。」

漿汁兒說:「風不大啊,能把垃圾袋刮那麼高嗎?」

我說:「不管它了。」

漿汁兒說:「當時應該讓我看的,我的視力特別好!」

我說:「假如那真是一個人在飛,你還不嚇死!」

漿汁兒看了看季風:「你還覺得那是一個人?」

季風說:「當然那不可能。應該是飛機吧?」

漿汁兒說:「救援飛機?媽的飛那麼高,怎麼能找到我們!」

我說:「我們應該在沙漠上寫一行大字——媽的飛那麼高,怎麼能找到我們!」

漿汁兒說:「你去寫。」

我嘆了口氣:「平時寫小說,我一天能寫10000字,可是在沙漠上,一天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我們聊了一會兒,漿汁兒說:「你們說,這個帳篷像不像桑拿房?」

我說:「像。」

漿汁兒說:「我真想把腦袋鑽進冰箱里去。」

我說:「我也想,最好是冷凍層。」

漿汁兒說:「我說真的呢!」

我這才意識到,她真想這麼做!

我的路虎上有車載冰箱。

我說:「不行!」

她說:「為什麼?」

我說:「讓冰箱製冷,就要打著火,消耗的汽油夠我們跑10公里的,最後可能就因為這10公里,決定我們能不能走出去。」

漿汁兒說:「好了,大叔,不要講道理了。」

湖邊那些草「嘩嘩啦啦」地響起來,很快,一陣風從門口吹進了帳篷里,雖然軟軟的,熱熱的,依然很舒服。

我突然說:「我想章回了。」

漿汁兒說:「只想他一個?不想孟小帥?」

我繼續說:「我從小跟別人混的時候,不相信老大。後來自己當老大了,不相信小兄弟。但是我想章回了。」

漿汁兒說:「你說,要是章回在,他會不會怕這個白沙?」

我替我的兄弟冷笑了一下。

漿汁兒又說:「那他會不會怕宮本忍?」

我說:「也不會。」

漿汁兒說:「那你說,宮本忍會怕他嗎?」

我想了一會兒,說:「他倆誰都不會怕誰。」

漿汁兒說:「那他們要是打架呢?誰能打過誰?」

我看了看她,說:「你怎麼跟個男孩似的。」

漿汁兒說:「我特別想知道,他們誰厲害。」

我說:「宮本忍壯,章回狠,他們要是打起來,最後可能都躺在沙漠上。」

季風的話一直很少,今天她卻主動挑起了一個話題:「我想他們所有人。我經常想起大家當時選的通道,很有意思,從中可以看出每個人的性格。」

我說:「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

季風說:「都有哪些字了?」

我說:「鬮,闖,闊,閩,閑,闥,間,聞,閃,悶,問,鬧。」

季風說:「漿汁兒,要是你選,你會選哪個字的通道?」

漿汁兒想了想,說:「『鬧』吧。」

接著,季風就玩起了解字遊戲,她覺得——

選「鬮」的人,很可能是個懷舊的人,不喜歡變化,反應比較慢,比較謹慎,但是渴望奇迹。

選「闖」的人,應該比較奔放,也比較相信經驗。

選「闊」的人,一般說來應該很猥瑣,現實主義。

選「閑」的人,性情溫潤,過於浪漫,品行端正。

選「闥」的人,決定往往令人意外,喜歡劍走偏鋒,但是有小聰明的嫌疑。

選「閃」的人,性格可能很平庸,但是處事比較圓滑。

說到這裡,她就不說了。

漿汁兒說:「還有6個呢!」

季風說:「讓周老大說吧。」

我知道,她不想評判身邊的人。

我說:「選『閩』的人,基本沒什麼腦子。細究起來,這種人心性渺小,喜歡投機,藏著陰毒的一面。」

漿汁兒說:「白欣欣選了『閩』……章回和郭美也選了『閩』啊!」

我說:「所有跟隨的人都不算。」

接著我說:「選擇『間』的,有一股衝勁兒,大氣,端莊,適合做王。只是有時候會受到致命挫折。」

漿汁兒說:「誇自己的時候稍微含蓄點兒,成嗎?」

我接著說:「選『聞』的人更現實,不過,這類人別出心裁,不走尋常路,往往結局大獲全勝。他們一般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漿汁兒說:「孟小帥選了『悶』,那是什麼意思?」

我說:「選『悶』的人我看不明白,我只能說出一點——他們具有超強的決策能力,不受外界干擾,也不受自己干擾。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是糾結的,但是他們卻能立刻分清事物的表面和性質,並且快刀斬亂麻。」

接著我又說:「選『問』的人往往很簡單,他們相信直覺,為此可能容易上當。」

漿汁兒說:「我選了『鬧』!」

我說:「最後到你了——選『鬧』的人比較單純,喜歡去酒吧,夜店,還喜歡找茬兒……」

漿汁兒說:「你這是在說我!」

我說:「還有一點就是——聰明。比方說,別人對她用暗語,但是她往往一下就聽得出來。」

漿汁兒說:「不跟你玩兒了!」

我看了看季風:「如果你自己選的話,你會選哪條通道?」

季風說:「我肯定跟著你。」

我說:「假如我不在的話。」

季風說:「我依然會選『間』。」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很感動。如果她說的是真話,那說明我和她是一類人,息息相通;如果她說的是假話,那無疑是在暗示我,對於我把她帶回了原點,她無怨無悔。

太陽一點點落下去,帳篷是朝西的,陰影在漸漸朝後退。

我和季風、漿汁兒走出了帳篷,都舉著手機,在沙漠上尋找那些幻覺一樣的營救人員。

沙漠空空,再也不見他們的蹤影。

在尋找的時候,季風說:「周老大,你對白沙是不是太刻薄了?」

漿汁兒說:「就是就是,雖然他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他畢竟想救他的女朋友!」

我看了看季風,說:「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季風說:「我猜到了。」

我說:「那就好。」

漿汁兒說:「季風,你猜到什麼了?」

我看了看漿汁兒,說:「我會和他一起去救那個米穗子。」

漿汁兒一愣:「啥時候?」

我說:「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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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布泊之咒第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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