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陪伴

許姑娘將那杯薑茶往面前拉了拉捧在手心裡，溫熱的觸感由掌心蔓延至全身，嘴角偷偷的揚了起來。

秦時忍不住揶揄「嘖嘖嘖，人家小師妹就打了個噴嚏，你至於嗎？」

顧默白攪著面前的咖啡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秦時討了個沒趣，撇著嘴輕搖了下頭「顧少爺，你說你這樣對我合適嗎？好歹你當初出國我還送了個驚喜給你。」

顧默白一臉茫然的盯著秦時，顯然沒明白秦時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許姑娘心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她下意識的朝秦時看去，果然，秦時接下來的話和她有關。

「喂！顧少爺你那什麼表情，你以為小師妹當初怎麼會出現在機場，還不是我……」

許姑娘面色一沉「秦師兄！」

顧默白轉頭看著許姑娘「你去機場了？」

許姑娘咬咬牙，沖著顧默白笑了笑「怎麼？你盼我去啊？」

秦時看著兩人的反應正了正身子問道「不是，你倆……」

許姑娘盯著顧默白看了一會兒，雖然早明白在他臉上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還是忍不住空落落的。

她舔了下唇瓣才不急不慢的開口「你想什麼呢！我們那時候都分手了，我還去機場幹嘛？哭著求你留下來嗎？」

許姑娘說完，不等兩人反應，自己先打了個寒顫「咦~想想都雞皮疙瘩掉一地。」

「等會兒等會兒，」秦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分手？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許姑娘哭笑不得「師兄，分手又不是什麼好事，還要大肆宣揚的啊！」

秦時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也是哦！」隨即又道「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

顧默白眉間一擰，沉聲道「咖啡還堵不住你的嘴？」

秦時嘴巴一撇，沖著顧默白喊「你這人咋這麼不識好歹，看不出來我是在幫你啊！要我說當初小師妹跟你分手是對的，小師妹你咋那麼想不開，一個坑跳一次不夠還跳兩次啊！」

許姑娘盯著秦時看了一會兒，沒說話，捧著薑茶喝了一口，許是薑茶的味道不太好，她漂亮的臉皺成了一團。

回醫院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並著肩一步一步的走著。

許姑娘想起U盤，掏出來遞給顧默白「照片給你拷好了。」

「謝謝。」

顧默白把U盤接過來塞進兜里。

「雲南的景色真的很不錯，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看看。」

「好。」

又走了一會兒，顧默白說「秦時的嘴沒把門，他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許姑娘眨了眨眼「他也沒說什麼吧！」

「也是。」

「你今天碰到江奈了？」

許姑娘也沒打算瞞著他，輕哼了一聲「嗯，隨便聊了兩句。不過你放心，我的嘴上了鎖的。」

顧默白擰了下眉「說什麼呢？」

許姑娘瞥了下嘴，鑽進了電梯里，顧默白跟著邁了進去。

等電梯門合上，許姑娘才開口「就是我們真的就是很隨便的聊了兩句。」

——

剛開始停止化療時顧媽媽的狀態還不錯，時間一長所有的狀況都顯現了出來。雖然有營養針在維持著，人還是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來，之前人就瘦得脫了型，現在更是瘦得皮包骨了。

什麼都吃不下去，還總是噁心嘔吐，吐得狠的時候，還能看到一點猩紅。

許姑娘好幾次看到顧默白拎著垃圾桶出神，想上去安慰他卻又無從開口。

顧媽媽整個人都沒什麼生氣，奄奄的躺在病床上，止疼葯已經沒有任何作用。胃疼起來的時候，她就縮成一小團在床上打滾，不管他們怎麼想辦法幫她緩解都沒有用，不疼的時候又盯著他們三人轉來轉去的看。

顧默白和林叔叔這些天都沒回家，沒日沒夜的守在醫院裡，兩個人看上去都憔悴了很多。

不光是他們，就連許姑娘這些天也悄悄抹了不少眼淚。

半夜接到顧默白的電話，許姑娘心頭一慌，指尖抖得厲害，好幾次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很安靜，顧默白的聲音也很輕，可敲在許姑娘的心頭卻好像千斤重一般，砸得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她唇瓣抖了好幾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現在過去。」

她將手機開了免提放在一邊，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出門，電梯到的時候她才又開口「顧默白，我進電梯了，先掛了。」

她聽到顧默白輕輕的應了一聲，才掛了電話進了電梯。

等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外已經站滿了人，有見過的有沒見過的。顧默白就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江奈就坐在他的身邊，手搭在他的膝蓋上輕聲跟他說著什麼。

許姑娘腳步一頓，就那麼站在那邊盯著他們看。

她只想著他難過的時候可以陪在他身邊，卻沒有問過他是不是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