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萬不要衝動
秦戰東趕去甲板上，甲板上已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下來啊，這位小姐，你快下來！有什麼事咱們下來再說」
「就是啊，你還這麼年輕，不要這麼想不開啊！」
「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你真的會掉下去啊！」
有人沖著跳海者大喊，希望把人給勸下來。
三月的夜晚，海風冷峭，人們的呼喊聲很快飄散在風裡。
周小苗背對人群，迎風而立，她彷彿對周遭的呼喊聲充耳不聞，仍舊一步一步地朝船頭走去，及肩的長發被風吹得亂舞，夜色下，她的身影尤為單薄，人們甚至擔心，一陣海風就能將她給颳走。
秦戰東推開圍觀的人群，看見的就是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他緩緩地靠近周小苗，企圖趁她不注意，把人給拽下來。
很快，人們注意到了他的動作，明白他的意圖，紛紛停止了喊話。
距離在不斷縮短，且周小苗始終沒有發現有人在靠近。
「人活著才會有希望，這位小姐，請您不要衝動，千萬不要衝動。」
忽然，一道男聲透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甲板。
哪個蠢貨乾的事？！
秦戰東臉色陰沉，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給弄下來。
周小苗的絲巾被風吹得掉在了桅杆上，她走向桅杆，努力伸手去夠。
擴音器的聲音經過海風傳到她的耳里，周小苗轉過身，初見到那麼多的人，嚇了一跳，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別動！」
秦戰東低吼。
「是你？！」
周小苗瞪圓了眼。
秦戰東的長相本就讓人過目不忘，何況他額頭的紗布是那樣的明顯。
他的俊臉陰沉，周小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忽然反應過來「你沒死？」
秦戰東臉色一變，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托福。」
既然他沒死，她也就不用償命了？
周小苗不再搭理他，再次往桅杆方向靠近，想要將那條絲巾撿回。
「該死的，我他媽命令你不許再動了！」
再往後一步，周小苗就有掉入海中的危險。
秦戰東臉色鐵青，音量也不由地拔高。
「你憑什麼命令我？你這個強女干犯！你這個天打雷劈的的流氓！」
那條絲巾可貴了，不動，不動掉海里他賠嗎？
周小苗氣急敗壞地怒吼。
強姦犯？流氓？！
在秦戰東的成長的歲月里，還是頭一回有人將這些污穢的詞冠到他的身上。
很好，好得很。
周小苗在那裡罵著投入，秦戰東眸色一沉，一個跨步向前，將她拽了過來，一把將她扛在肩上，走下了甲板。
周小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絲巾飛入海中！
「混蛋！你這個流氓，你放開我！救命，救命啊！」
兩人距離圍觀人群有些距離，加之海風呼嘯，人們只看見兩人在甲板上起爭執，根本沒有聽清楚兩人說了什麼，以為是小兩口鬧彆扭，女的才要自殺，這會兒見秦戰東扛著周小苗都從甲板上下來，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
餐廳經理見人總算從甲板上下來了，頓時鬆了口氣。
秦戰東扛著周小苗一路下了甲板，穿過大廳，餐廳經理跟在兩人的身後。
「現在的年輕人，就愛動不動跳樓跳海的自殺，生命很寶貴的，知道嗎？還有你這個男朋友，怎麼當的，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女人做出這種傻……秦，秦少？」
如果有人真的在這裡跳海，那餐廳的營運肯定會受到影響，到時候他也難免要受處分。
抱怨的話說到一半，走在前面的男人倏地轉過身，冷不防對上一雙淬冰的眸子，心臟都差點停擺。
怎麼會是這尊大佛？
「剛剛是你拿的擴音器？」
秦戰東將周小苗放在了地上，他雙手鉗制住不斷掙扎地她，冷冷地瞥了眼餐廳經理手中的擴音器，冰冷的語調簡直能夠讓海水都凝結成冰。
一滴冷汗從餐廳經理的額頭冒出，他在辦公室聽下屬說有人跳海，急急忙忙趕往甲板，心裡想著不能在他當班的時候出事，就想著用擴音器把人給勸下來，他哪裡知道這女的會受到驚嚇頻頻往後退，他，他更不知道這女的是秦少的女人啊。
「我，我……」
餐廳經理嚇得說不出話，秦戰東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滾！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你怎麼可以踹人？喂，你這個混蛋，你要帶我去哪裡，你快點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周小苗罵罵咧咧，被秦戰東給強行帶進了包廂。
「你要多少錢？」
一腳踹開包廂的門，秦戰東把周小苗往沙發上一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什……什麼？」
一路上被頭重腳輕地給扛著，這會兒又這麼一摔，周小苗直覺一陣頭昏花，聽見他沒頭沒尾的來這麼一句，只覺莫名其妙。
「知道我經常來這家餐廳，所以故意坐在窗邊吸引我的注意。現在又跑去跳海，不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說吧，你要多少？」
什麼故意吸引他的注意，什麼跳海？
這人該不會是神經病吧？
沒有注意到周小苗一臉匪夷所思的表情，秦戰東徑自從西裝的內襯口袋裡掏出紙和筆，「一百萬，一百萬夠不夠？那天的事情不過是個意外，至於你蓄意傷我一事，我也既往不咎。我們一筆勾銷，兩不相欠。」
遒勁地在紙上寫了幾個數字，秦戰東把支票交到周小苗的手中，轉身欲走。
這會兒，周小苗是徹底地明白了。
什麼她周小苗怎麼也沒想到，這種小說以及電影里才有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難道這人以為一百萬就能買回她的第一次，一百萬就能夠抵消他帶給她的傷害嗎？
周小苗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你站住！」
「怎麼，嫌少？女人果然是貪得無厭的生……」
聽見聲音，秦戰東轉過身，一張支票甩在了他的臉上。
秦戰東臉上的表情只能用陰駭來形容。
「我之所以來這家餐廳，是因為這裡是我和我男朋友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為什麼我會一個人哭，因為我剛被一個人渣給強女幹了，可是我的男朋友卻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他愛上了別人要和我分手。我覺得很難過，我很想哭，可是我不想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掉眼淚。因為那樣只會顯得我的眼淚和感情是那麼得可笑。」
所以她只能一個人躲到甲板上，偷偷地哭。
而且因為他，淮然第一次送絲巾也徹底投入大海的懷抱了！
一天之內，失身失戀，現在還要被人用錢來侮辱她，周小苗強忍的情緒終於在這時候崩潰。
她不停地用手去抹眼淚，「我和你這個人渣說這麼多做什麼？你懂什麼叫傷心嗎？你懂什麼叫難過嗎？你這個只會用錢來侮辱人的超級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