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你怎麼沒去看我打球

第二天上午，宋伊然和林果兒趕上了最後一批填表，學委便把表格送去了教務處。

「沈鬱，打球去！」白澤從後門探出頭來。

坐在後門旁邊的林果兒聽見聲音，睡眼惺忪的抬起了頭，正巧和白澤對視。

他有一頭茂密的頭髮，劍眉下那雙細長的桃花眼，好看的嘴角勾起一個令人炫目的笑容。

就像日本早期動畫片一樣，陽光穿過走廊溫柔的照在白澤身後，無數絲光線從他的背後斜照下來，為他鍍上一層暖光。

「嘿，小果子。」白澤痞痞的勾唇一笑，對著她打了個招呼。

林果兒看著近在眼前的白澤愣了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裡，傻傻的掐了自己一下。

「嘶疼。」像小動物一樣發出了一聲嗚咽。

白澤忍俊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林果兒的頭，「傻樣，還沒睡醒呢。」

林果兒獃獃的坐在那裡，紅暈悄悄漫上了她的臉。

此時的沈鬱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聞言抬起頭眯著眼睛嘟囔了一句，「不去。」

「大課間這麼長時間，你用來睡覺多浪費時間，走走走，哥帶你打球去。」

說著白澤邁著長腿，走了進來，扣了扣桌面，伸出一隻手向沈鬱的頭頂襲去，把沈鬱原本順滑的髮型揉的一團亂。

「找死呢，白澤。」

沈鬱瞬間抬起頭，危險的眯起眼睛盯著白澤，雙手抱拳，手指節咔咔作響。

宋伊然原本和沈鬱一樣，也趴在桌子上睡覺，聽見白澤這一陣鬧，默默地抬眼單手撐著頭，看著他倆。

「你看，你都把你同桌吵醒了，」白澤咧開嘴角，挑著眉對她昂了昂頭。

「抱歉啊宋伊然同學，他不懂事兒，我替他給你道歉，你接著睡。」

宋伊然有些發矇，明明是白澤來了之後才把自己吵醒的，被他這麼一講好像他還是個和事佬一樣。

宋伊然眨了眨眼睛，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有作聲。

白澤呲牙看著沈鬱，手上動作在他頭上依然沒停，「你醒都醒了，走走走，不要浪費美好青春，跟哥打球去。」

「好，我去。」沈鬱緩緩起身，頓了頓接著說，「你看我是先打球還是先打你。」

意識到兄弟語氣里的危險，白澤瞬間收手，一個箭步躥出去，保持了安全距離。

「哈哈哈哈你追上我再說吧，快點。」說罷他回頭挑著眉擺擺手撤出了沈鬱的班級。

「走了，小果子。」經過林果兒桌旁時，白澤眨眨眼睛，他笑著，伸出修長漂亮的手指，在太陽穴旁擦出一個帥氣的軍禮，表情自信張揚。

沈鬱跟著白澤出去后，宋伊然的世界終於回歸了安靜。

她獃獃的望了望天，剛想趴下接著補覺，林果兒就湊了過來。

「姐，跟我聊聊天吧。」

宋伊然歪了歪頭，「怎麼了，你有心事嗎。」

林果兒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低聲說了句什麼，宋伊然沒有聽，便側著耳朵貼近她，示意她再說一次。

林果兒小心翼翼的張口，「我好像戀愛了。」

「嗯嗯？什麼時候的事？」宋伊然杏眼微怔，有點不明所以。

「剛才，白澤看著我笑的時候，我的心突然跳的好快。」林果兒撫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說。「我覺得我應該是戀愛了。」

宋伊然看著她，林果兒很少這麼認真的說一件事，「那，你打算告訴他嗎？」

「當然要的，不過我還要確定一下自己的心意。」林果兒眯起笑眼，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年輕的心總會有悸動，初戀，更是懵懂、朦朧、純潔、神聖的，她總喚起人最初的情感漣漪，所以初次的悸動絕對值得珍藏。

宋伊然伸出手，摸了摸林果兒的發頂，寵溺的說道，「好，我支持你。」

沈鬱是在快上課的時候趕回了教室，劇烈的運動使他的鼻尖掛上了細密的汗珠。

宋伊然拿出自己的印花面巾紙，抽出一張遞給沈鬱，提示他擦擦汗，並開口道，「贏球了嗎？」

沈鬱點了點頭，伸手接過，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汗。

「他打不過我的。」有些炫耀的語氣。

其實和沈鬱做同桌久了，多多少少也對他有了些了解。

沈鬱並不像剛見面時那樣冷漠，也沒有之前林果兒說的那樣不好接觸。

這些日子宋伊然感覺到，其實他是個很好接觸的人，比如掉了東西會幫她撿，翻過書了會提醒她。

甚至有時候會有點臭屁，得到老師的表揚不以為意的甩甩頭髮，打完籃球拿起她的水就喝。

現在也是，自信的說出「他打不過我的。」這種話，好像在說著「不愧是我」一樣。

耍帥的樣子，讓人忍不住覺得可愛，宋伊然好像發現了一塊新大陸。她癟了癟嘴，忍住笑意轉過身去。

上午的課總是過的特別快，沒多久就到了午休的時候。

宋伊然和林果兒去校外買了飯和零食，因為宋伊然吃不慣學校食堂的盒飯，打算帶回班級吃，順便幫林果兒補習數學題。

本來宋伊然打算邊吃邊講要點，吃完了之後就接著做卷子，節省時間。

林果兒卻抵死拒絕，她的理由是，吃飯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如果不能夠對食物做到一心一意的享用，那就是對食物的不敬。

其實說到底，就是林果兒抗拒數學題，不想吃飯的時候也要學數學，就搞出了這麼一大套理論。

說實話，宋伊然蠻頭疼的，看了林果兒以前的成績，她的數理化三科加一起也沒夠100分。

現在分了文理科，物理化學顯然沒那麼重要了，但是數學作為三大主科之一，在總成績上，依然占著很大的分數。

以林果兒十幾分的底子來看，數學方面，她就是張白紙。

白紙上面應該只有寥寥幾筆，百分之九十都是一片空白，只能從最基礎的地方開始教起，說起來也是漫漫征途啊。

看著林果兒慢條斯理的吃著碗里的米線，不急不忙的樣子，宋伊然默默嘆了口氣。

能怎麼辦，自己的妹妹自己寵吧。

終於，兩人吃完了午飯，宋伊然安排林果兒先看書，自己拿著餐盒去水房的垃圾桶倒掉。

這個時間，大家都差不多吃完飯了，倒垃圾的人還蠻多的，宋伊然排了一下隊。

在她出來的時候，卻遠遠的發現班級後門站著個人，個子高挑，在門口只是站著卻也不進教室，想想應該不是她班的人。

與此同時，宋伊然身後也傳來腳步聲。

「看什麼呢？」

是沈鬱和白澤。

兩人剛從樓梯口上來，白澤班級在他們樓上一層，於是向宋伊然揮了揮手，打個招呼便徑直向上走了。

宋伊然搖搖頭，揚起白皙的小臉看向沈鬱，「沒看什麼，食堂好吃嗎？」

「還行，挺方便的。」沈鬱邁開長腿。

兩人走到班級門口正要進屋，宋伊然卻被叫住了。

……

「宋伊然，你怎麼沒去看我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