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事去找阿全
老太太一伸手，彎腰從茶几下的一個木盒子里，掏出一隻雪茄，熟練地操在指尖間點燃，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咳咳……雲煙繚繞，頗為愜意，然而她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小姐，你不是戒了嗎？」一身碎花便服的阿菊，輕輕推門進來，老太太手指一抖，雪茄差點掉落地上。
阿菊搖搖頭，將手中的托盤放到茶几上，先是皺著眉從茶几下，掏出一個圓柱形的滅煙蓋，便果斷地向老太太伸出了手。
「我，我一時忍不住。」老太太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不敢抬頭看阿菊，只伸手遞過手中的雪茄，眼睜睜地看著她，將雪茄的煙頭套在滅煙蓋里，滅了燃燒的煙頭，之後便扔在了茶几上的煙灰缸里。
老太太咽了咽口水，將臉撇向一邊。
阿菊卻不罷休，她頗為狡頡地看看老太太，一伸手卻準確無誤地將她藏在茶几下，抽屜里的雪茄拿了出來，全部扔到了垃圾桶里……
阿菊，你好殘忍。老太太苦笑了一聲，端起托盤上的茶杯，搖了搖頭，看著阿菊走到門邊的背影，「有人回來，你去看看，是不是碧兒回來了。」
「好像是的。」阿菊走到窗前張望了一番，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一輛保時捷穿過鐵門，車子停下，車門打開，琳琳伸手牽著白碧出來，兩人先後走向別墅前的台階……
「少奶奶，我，我怎麼覺得，你，不喜歡你的叔叔嬸嬸……」琳琳話一出口，卻又有些後悔，她幾步上前，紅著臉站在白碧面前，「那個對不起，我，我亂說的。」
我能喜歡他們嗎？這麼多年以來，他們為了自己的私利，又幾時把我當過侄女……白碧冷笑一聲，清澈的眸子看著琳琳，這女孩眉眼之間，疲憊尚在，但雙眼流露不安，可見是個心直口快，真誠實在的女孩。白碧伸過手去，拍了拍他的右臂，示意並沒有什麼，
本以為少奶奶會責怪自己，沒想到她反而過來安慰她。琳琳眼中噙著淚，破涕為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
這笑容，還有嘴邊的這顆黑痣，好似突然燃起的一道火光，閃亮在白碧的腦海，她一時怔住了，無意識地抖抖雙眉，抬眼打量著琳琳，然而影像漸漸模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慢慢消失了……
「少奶奶，謝謝你。」琳琳眼中噙著淚，「謝謝你沒有責怪琳琳。」
傻姑娘，你我都是苦難之人，剛才是我應該謝謝你護著我才是。白碧吁了口氣，伸長雙臂，將琳琳抱著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就是這一抱，讓兩顆孤獨的心，彼此找到了一些溫暖。
「孩子，做完檢查了。」冷老太太走出書房，正好見白碧和琳琳從樓下上來，她便迎了上來。
「老太太，冷醫生給少奶奶做了一個全身檢查，說結果等過幾天之後，他會帶來。」琳琳在一旁，趕緊向老太太彙報情況。
「碧兒，你回來了。」冷言站在另一頭的卧室門口，也走了過來，「怎麼樣？一切還好吧。」
「言兒，你今天精神看上去不錯。」冷老太太走近冷言，試圖伸手撫向冷言。
「謝謝奶奶。」老太太的手指，還未接觸到冷言的額頭，冷言便稍稍一偏，躲了開去，只將眼光看向對面的白碧，「你臉色這麼慘白，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琳琳，你倒是說說看……」
唉，他終究不肯原諒我。老太太嘆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臂。
「報告少爺，老太太，」琳琳轉頭看看白碧，又看了兩人一眼，便將在醫院碰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
「碧兒，你跟我來。」冷言不再理旁人，只伸出一隻手臂，拉著白碧就往卧室走去……
「你下去吧。」冷老太太一擺手，琳琳轉身下樓而去。
看到你們如此恩愛，奶奶就放心了。老太太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往卧房走去。
「小姐，看來你這次的安排，總算沒有白費。」不知何時，阿菊跟在冷老太太身後。
「陪我躺一會，晚餐的事，讓他們去忙吧。」老太太伸手拽住阿菊，兩人進了老太太的卧室，兩人相視一笑，便緩緩躺下，並排躺在大床上，四隻眼睛一齊望向天花板，「你有沒有發現，琳琳這孩子做起事來，和你年輕的時候，倒有幾分相似，」
「也許吧。」阿菊嘆了口氣，眼中泛起淚光，「要是我的孩子還在，應該和她差不多大……」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阿菊，你就不要多想了。」感受到阿菊心中的那一份悲涼，老太太有些後悔，可話一出口便收不回了，她只得趕緊轉移話題，「我讓你安排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看您什麼時候啟程？」阿菊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只是你確定這時候出去嗎？而且還不讓我跟著去。」
「按照師太的安排，早就應該啟程了，為了冷家，為了言兒，不能再耽擱了。」老太太轉頭看著阿菊，將雙臂往上伸了個懶腰，「碧兒這孩子挺不錯的，會照顧人，我可以放心了。至於你，阿菊，你只能留在家裡。除了你，再也沒有別的合適的人選，你要答應我，幫我照顧好他們。」
「小姐，這麼多年以來，阿菊從未離開過你的身邊。」阿菊雙眼噙淚，一時之間情緒有些波動，「你一定要小心照顧自己。」
「阿菊，你可真是個傻老太太。我不過是去庵堂住一個月，不是還有師太照顧我么？你擔什麼心？」老太太嗔怪地白了阿菊一眼，伸出右手握住了阿菊的手，「只是家裡的擔子太重，辛苦你了。若有什麼搞不定的，就去找阿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也該見面了。」
阿全，聽到這個名字，阿菊封存的記憶中，一下子躍出一個身材清瘦，穿著一身青藍色外衣，外形儒雅的男子。
阿全，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不主動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