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呔呔呔
入侵敵人的塵境，改變其中的記憶信息，從而改變人的思想軌跡，可以影響人的意識。
比如，眼睛所見形成色塵境，改變敵人的色塵境，可以讓敵人看到虛假的幻像，這是精神類障眼之術。
再比如，人的耳朵所對應的塵境為聲塵境，改變敵人的聲塵境可以識敵人幻聽，當日在弟子祠堂，秦天子正是趁著尹尚先走神，改變了他的聲塵境，讓他聽到了「朱祿」的聲音，這才逃過一劫。
「塵境是人的六識所化，是生靈與天地交互的通道，我的神識比老牛的強大，如果我將神識強行灌入他的塵境，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黑暗中，塵境所化的靈光氣團籠罩了以秦天子方圓五丈內的球形空間，這裡是他的亞意識世界。
老牛在另一個球形空間中，它的亞瑟意識世界不過是個方圓丈許的球形空間，與秦天子的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雖然老牛擁有自己的亞意識世界，但由於與秦天子相距不過丈許，它的塵境完全被秦天子所籠罩，若把兩者亞意識世界比作「球」的話，直觀的看去，便是秦天子的「球」將老牛的「球」套住了。
秦天子屏氣凝神，注意力無比的集中，比時他靈台大開，一股神識自他的體內漫出，瞬間將亞意識空間形成的球形空間充斥，而當整個空間都被神識充斥的時候，那些神識無處可去，自然而然的朝著老牛的亞意識空間逼去。
一下子耗費了大量的神識，秦天子臉色有些蒼白，不過他還沒有停止，忽然再次加大的神識輸出，大量的神識一下灌進了老牛的塵境中，與此同時，他大喝一聲：「呔！」
正在吃草老牛聽到「呔」聲嚇了一哆嗦，瞬間陷入失神，而就在它心神失守的時候，腦海中浮現恐怖的痛楚，感覺好像有無數的刺插進了他的腦袋中，老牛哀嚎著在草地上狂奔起來，沒跑多遠，它一頭撞在了一棵大樹上，竟然將那大樹給連根掀翻了。
「這是什麼水牛，為何如此狂野？！」秦天子看得目瞪口呆，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那老牛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中，秦天子面色有些蒼白，收起塵境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施展神識攻擊時，體魄必須源源不斷的提供魂氣，是極為耗費心神的事情，稍微一不小心有可能心力交瘁而死。
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驚魂吼，不過那老牛遭中突然一擊卻沒有死，倒是有著出人意料。
秦天子癱坐在地上，拿著《靈魂吼》查看，有了剛才的領悟，再看《驚魂吼》時，他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或許，我完全不必要將塵境釋放出來，驚魂吼既然是聲波類靈魂武技，我大可以對症下藥，將神識灌入敵人的聲塵境中，強行擾亂敵人的魂魄。」秦天子如是猜想著，決定神識恢復后，再去找那老牛，聽說牛肉味道挺不錯的。
然而，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樹林中飛鳥驚起，逃也似的朝天空飛去，引發起不小的騷動。
「嗯？怎麼回事？」
秦天子朝著遠方看去，見那水牛正狂奔而來，眸子裡面滿是怒火，竟然還能看到一絲人性化的仇恨，更為詭異的得是，老牛頭頂的雙角有靈光閃爍，不再是原來的青黑色，而是青琉璃之色。
轟隆...
地面有微微的震動聲傳來，老牛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氣場強大至極。
「這傢伙...不是朝我來的吧？」秦天子吞了吞口水，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慌亂的打量了四周一眼，見不遠處有一塊巨石，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大天魔決運轉起來，他雙腿漫起黑芒，恐怖的氣勁將腳邊的土石震飛，他的身子變得敏捷無比，幾個縱步躍起，身子出現在數丈之外。
「哞——！」
老牛雙目中密布著血絲，見秦天子跑路，氣得連連打著響鼻，鼻孔中吹出的氣甚至將身前的石子都給吹飛了。
他的速度陡然飆升，快速的逼近秦天子，不過幾個呼吸之間，距離秦天子已經不過兩三丈了。
秦天子當時害怕極了，感覺要是被老牛撞上一下，估計腰都要被撞斷。
「跑...」
此時他心中只有這個念頭，大天魔訣被他運轉到極致，氣勢激蕩而出，秦天子渾身瀰漫著黑芒，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再次將老牛甩開了。
「哞——！」
老牛怪叫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憤怒。
秦天子通過神識看到，它的速度居然又提升了，他頓時心裡發苦，暗罵自己倒霉，怎麼會遇到這麼頭瘋牛。
「不行...我的速度已經是極致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被追上的。」秦天子知道不能這樣下去，眼珠轉了轉，頓時計上心頭，此時他靈台大開，神識鋪散開來，塵境再次出現時，他也看到了老牛的塵境，他默默運轉大天魔訣，一股真元在口中集結，猛地爆喝道：「呔呔呔！」
有了真元的加持，「呔」字從秦天子口中吐出之時威力大增，好似洪鐘大呂一般令人振聾發聵。
正在憤怒中老牛被聲波擊中，兩耳嗡嗡直叫，心神再次失手，此時它忽然感覺到頭暈眼花，腦袋中再次出現熟悉的刺痛，仰天哀嚎起來。
「今天吃頓好的！」
在老牛哀嚎之際，一道黑影縱身而至，秦天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老牛身後，爆喝一聲：「殺牛殺屁股！」
只見他一拳揮出，拳頭上黑芒畢露，隱隱帶出一股暴戾的氣息，這一拳很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命中老牛胯下的牛蛋。
「嗷...」
老牛痛得再次大叫起來，聲音都變了，牛眼中老淚縱橫，滿是絕望。
秦天子一擊得逞，瞥了一眼牛尾巴下的牛菊花，頓時一番惡趣味湧上心頭，便要出拳痛擊老牛後庭之花。
然而，老牛雖然是吃素的，但顯然也不是簡單之牛，只見它雙腿猛蹬地面，借力而起，兩隻后蹄上血管暴起，夾帶著恐怖氣勁朝著秦天子小腹踢去。
秦天子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用雙手去格擋，只是雙手還沒碰到牛蹄，便已經感受到一股勁風，他頓時感覺不妙，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牛蹄已經踢了過來。
「噗...」
秦天子身子倒飛而出，飛出四五丈后重重的落在了草地上，又在草地上拖出了兩三丈的泥溝這才止住身子。
不過老牛也不好過，發出最後一擊后兩眼淚汪汪的倒在地上，不停的嘶嚎著。
「噗...」
秦天子倒在地上，再次咯出一口血后，艱難的直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的身上那黑芒明滅不定的閃爍著，過了很久才歸於平靜。
當他全身黑芒頓時潰散，所有的氣勢瞬間消失，此時他的下丹田氣海中空空如也，真元都用在了抵禦剛才老牛的那一記后踢腳了。
他艱難的爬了起來，再也不敢想什麼吃牛肉，慌不擇路的朝著山上跑了。
一口氣跑了不知道多遠，秦天子才回到山道上，他渾身無力趴在一塊石頭上休息時，感覺到屁股上涼嗖嗖的，以神識查探一番后，才發現自己的道袍後面已經全部被磨破了。
「可惡...我的新衣服！」
秦天子惱怒的罵了一句，捂著屁股朝山上趕去，快到弟子祠堂的時候，迎面走來了幾個弟子，興高采烈的不知道要去哪裡。
「喂，小子，你從山下來的時候，可有見到一頭脖頸上掛著鈴鐺的小青牛？」一個道士大咧咧的問道。
「沒有！」秦天子搖頭，他見到了牛，可是那牛並不小，也沒有帶鈴鐺。
那人不再說話，直接走了。
秦天子望著他們的背影，撓了撓頭，來到弟子祠堂前的廣場上，見到更多的弟子朝山下衝去。
「秦天子，你這是怎麼了？我不是早上剛給了你一套衣服么，你怎麼又變得灰頭土臉了？」秦天子正在納悶的時候，身後傳來王也的聲音，他轉身看去，卻被一件衣服蒙住了腦袋。
待到他取下衣服時，王也已經走了，頭也不回道：「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尋找我的幸福了。」
「找幸福？」秦天子愣了愣。
「哪兒來的野小子，為何衣著如此暴露，襠都露出來了，簡直有辱門庭，速速將衣服換上。」
此時，尹尚先領著一群人匆匆趕來，路過秦天子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了腳步，頗為嫌棄的喝道：「非我靈草峰弟子，不得入峰，速速給我下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客了！」
聽聞此言，秦天子一臉茫然，尹尚先這葫蘆到底賣什麼葯？不會是故意找茬吧？
「尹師兄，他不是外人啊，這是昨天剛入門秦天子啊，你忘記了么？」不待秦天子說話，有人已經開口了。
隨同尹尚先而來的那些人也古怪的看著尹尚先，滿臉的不解。
「胡說八道，這小子我壓根就不認識，又怎麼會讓他入門呢？你敢糊弄我？」尹尚先一把封住那人領口，舉止有些跋扈。
「大師兄，此人真的是你昨天接收的，我們當時都有在場的。」此時，又一人道。
「他叫秦天子，是王師叔前兩年帶回來的關係戶，我們昨天已經見過了。」那被封住領口的人道。
「還有這樣的事？為何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尹尚先納悶的鬆開那人，揉著腦袋道：「最近太忙了，我總是丟三落四的。」
「大師兄您一個人主持靈草峰大小事物，為宗門勞心勞力居功甚偉，有點疏漏也很正常。」有人趁機拍著馬屁道。
「不管了，先去找牛吧。」尹尚先瞥了秦天子一眼后，帶著人離開了。
「這傢伙將我害得那麼慘，現在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就這麼沒存在感么？」秦天子望著眾人離去，有些自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