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公開

言千龘帶著那抹捉摸不透的笑，說：「黛斯，七百年不見了，你變了很多。」

黛斯利說：「自然變了不少，但你還能認出我不是嗎？我知道你是為了德爾來的，簡單。你衝過他們，你就能帶走他了。」

身後一群人圍成了一道柵欄，把整個工廠圍得如鐵桶一般。

「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言千龘說，「我幾分鐘就能把他們撕碎。」

「我知道。」黛斯利修長的手指指指周圍，「可他們不知道，人類一方一直抓不到你們虐待人族大使的證據，這回我給他們送去。」

「黛斯，你認真的？」言千龘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嗎？若不知道，他們怎會讓罪犯，流氓這些人類敗類來充當「和平大使」。這本來就是我們與人類的貿易往來項目之一，你用它來威脅我？」

「對，可這貿易見得了光嗎？和你們一樣，都見光死。重要的是，現在不只人類，還有巫師和狼族都在看著這裡。你們如此嗜殺，外族從未見過。如此大的尺度，你覺得那些和你們有貿易往來的，會不介意？你們明明有改造血，卻還要進口活人，想想真讓人可怕，是吧？」

「你想搞亂整個瑞爾國的對外經濟？恕我直言，黛斯，你的確聰明，但這不是你把別人看笨的理由。你以為我不知你的目的？這方圓千里我早就探查過了，耳朵，眼睛都沒可能。就算你用衛星也無法把我們現在的對話傳出去，頂多是個模糊的圖像。更何況，誰說我會親自動手了？」

言千龘手向上一抬，眼中微微放出藍紫色的光芒，他身後也竄出一群血畜出來。

黛斯利冷笑：「你覺得你贏得了我這邊？他們體內有我的血，體能和精神都是你的血畜的幾十倍。如何？言千龘，你為了冷妍心，把你的力量集中和冷妍心共享，喪失了這種能力。你不動手，來多少都沒用。」

言千龘說：「我知道我無法催眠被你餵了血的人，而且不用你提醒我冷妍心的事，畢竟是我自己乾的我樂意。」

而在裡面，德爾還在吊著，他的身體在一點點地僵硬腐爛，幾乎與平常屍體無異。

「德爾，德爾。」有人敲了敲銅棺材，每敲一下，裡面的木刺便在他身體里震蕩一下。木頭的刺痛和灼燒讓他再次找回了點意識。

「誰？」

「我，你聽不出來？」空氣中有人在說話。

「你是誰？我看不見你。」德爾虛弱地動著嘴唇。

冷妍心撤回了顯喻，金色的微塵從她身上散去。

「言千龘在外面給我們拖延時間，我來救你。」

冷妍心拿刀劃開自己的右手腕，「該死，早知道就不剪指甲了，吸血鬼能控制自己的時間，隨便變老變年輕，頭髮指甲想長就長。我還得用這玩意。」冷妍心把流血的遞到德爾嘴邊。

「我不能，不能傷害你。」德爾說。

「你第一天見面不就想殺了我嗎？這時候怎麼轉性了？趕緊的，我的癒合能力可跟你們一樣。」

「……是……言千龘，言千龘給我下了命令，不能傷害你。」

冷妍心說：「他說什麼你就聽？你……」冷妍心突然想起之前在聖和島時看見的「血族血脈聯繫」。上面寫：被轉化者對轉化者會產生一種特殊的服從感，一開始類似於親情之間的那種依賴，後來會越來越深。轉化者對被轉化者有不容反抗的控制力，除非真正死亡，不然絕不會斷絕，不論距離和時間。冷妍心猜想，應該就跟催眠差不多。只是這控制力，卻讓冷妍心有些困惑。

若這控制是真的，黛斯利是怎麼擺脫的？

冷妍心只能動刀，忍著痛割下自己的一塊皮。「你沒傷害我，你想幫我舔舔傷口，吸血鬼不會感染的，對吧？你就這麼想，找空子摳字眼試試？」

德爾看著眼前那紅紅的一塊，吻了上去，嘴唇剛碰到鮮血，體內那對鮮血的瘋狂渴望瞬間被喚醒了，他貪婪地吸收著冷妍心的血液。

漸漸的，就算冷妍心是半血，心臟能力比一般人強，但也開始出現昏迷的預兆。

終於，德爾鬆開了嘴。

「力量回來了？」冷妍心問。

「還差點，不過也夠了。」德爾的臉變回了正常顏色。「那這棺材……」

「先把我放下來，然後就出去吧。」德爾目光指了指上面吊著他的鐵鏈。

冷妍心拿刀，一甩，刀輕鬆砍斷了粗大的鐵鏈。冷妍心急忙接住德爾的棺材，平放在地上。

「行了，走吧。」德爾說。

「我剛來就讓我走？」

「不是，我……」德爾眼神動地頻，「我裡面……沒衣服。」

「沒……」冷妍心明白了，「行，我知道了。我這就出去，要我幫你弄一件嗎？」

「不用，你快走吧。」德爾催促道，身體中的木刺正在灼燒他的血肉。

「好，我在外面等你。」冷妍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