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榮氏被訓
沈氏低咳一聲，揮了揮手就要將丫鬟打發下去，那丫鬟目光閃躲捧著湯藥就要退去。
「站住。」
蘇璃眸光微冷，「將湯藥給我。」
那丫鬟小臉一白，被迫轉過了身，沒等反應過來，手裡湯藥便被蘇璃拿了過去。
「小姐…」
丫鬟心下一驚，渾身冒起冷汗轉身就要走。
「本小姐沒讓你走，急什麼？」
沈氏也察覺到異常，詫異看向蘇璃，「璃兒這是……」
芍藥是沈氏從沈國公府領來的貼身丫鬟，若說對沈氏的衷心，蘇璃絕不會對芍藥起疑。
但是今日…
蘇璃打量起手中湯藥，在丫鬟驚恐的目光之中，淺嘗喝下。
上一世，在那場叛亂之中，蘇璃替楚奕拿到解藥后，為謹防再生事端，便找到了神醫薛恆專研了醫術，竟不知，如今卻派上用場。
「若我沒記錯，你是母親從國公府領過來的陪嫁丫頭，擅長岐黃之術。」
她似笑非笑道；「本小姐記得你還有個胞弟在沈國公府當值，今年也該十三歲了。」
沈氏一臉詫異，沒明白蘇璃在打什麼算盤。
只見芍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小姐恕罪，是張姨娘威脅奴婢這麼做的，奴婢也是不得以啊！」
蘇璃蹙眉思量。
她方才查探過這湯藥裡頭的藥材。
雖有傷身子，但卻不至於害得沈氏虧虛。
單是這幾許葯傷不了根本。
除非混著其它東西揮發藥量！
至於張氏，她沒那個膽！
這擺明是榮姨娘在暗中作祟！
「小姐，奴婢沒有說謊，求小姐放過奴婢弟弟，她還年幼……」
芍藥抹著淚，跪在地上磕得腦袋嘭嘭作響。
蘇璃不動聲色冷笑，「你知道該怎麼做，若泄露一點風聲，你那胞弟可就活不成了。」
芍藥嚇得一身冷汗，忙不迭應聲退去。
「璃兒這是…」沈氏愈發看不明白了。
自從這個女兒受了傷醒來后，就讓人琢磨不透了。
蘇璃提筆寫下藥方交給了方嬤嬤。
「日後每日按這方子親自熬藥給母親服用。」
「小姐的意思是？」
蘇璃冷笑，「掩人耳目。」
「既要揪出幕後主使，豈能打草驚蛇？」
方嬤嬤讚賞看了蘇璃一眼，狠狠罵道；「好個歹毒的蛇蠍婦人，竟敢將主意打到夫人身上來了！」
事到如今，沈氏怎麼還會不明白？
「我原以為不再理會府中諸事，不與紛爭，她會就此收手，沒成想…」
「母親，一味的退縮避讓是不會讓敵人收手的。不如奮力一擊，永除禍患！」
沈瑤頓時雙眉緊蹙，詫異看了女兒一眼，雙手抓緊了身下錦被，一雙灰敗而死寂的眼眸，暗暗掀起了波瀾。
一連數日，沈氏的身子在蘇璃的調理下好了不少，如今也能下床走動了。
蘇璃探望完沈瑤剛從西院回來，就見一個丫鬟煞白著臉匆忙闖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叫您過去！」
春夏心下陡然一驚，擔憂看向她。
蘇璃面不改色的冷笑，「你瞧，好戲可不就來了？」
站在院子里的老婆子李氏，看見蘇璃從裡邊走了出來，瞬間就陰沉了臉，嗤笑道。
「煩勞大小姐自己過去，也好過讓奴婢親自動手了！」
這囂張跋扈的氣勢，竟比主子還猖狂，春夏心下惱恨，當即就忍不住要上去爭辯。
卻被蘇璃一把攔在身後，笑盈盈道；「不知祖母因何動怒，勞煩嬤嬤告知。」
李婆子老臉一橫，冷哼一聲。
「大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榮春堂里，一屋子人死氣沉沉站在旁，大氣不敢出一聲。
主位上，老夫人刻薄著老臉駭人非常。
蘇璃才進去，迎面就是老夫人鋪天蓋地一陣怒罵。
「孽障，給我跪下！」
蘇璃這次竟也沒頂撞，乖乖跪了下去。
雙眼迷茫而真摯，「不知祖母因何動怒，召見孫女過來？」
「你還敢說不知？！」
老夫人氣狠了，一把抓起茶盞摔在蘇璃腳下。
瓷片翻飛，濺起砸落在她身上。
她不卑不亢道，「孫女實在不知，還請祖母息怒。」
「大姐姐真的不知？我可是聽四妹說你上次送了藥膏給祖母。」蘇攬月譏諷道。
「如今祖母使用之後非但不曾見效，反倒傷及容貌。大姐姐這是安的什麼心？」
蘇攬月逮住機會，硬是將蘇璃往死里逼！
蘇玉兒嚇得縮成團，將腦袋垂在領子里。
蘇璃這才注意到老夫人那粉妝下掩蓋的一大塊的黑斑。
不怒反笑，「這話，也該我問榮姨娘與二妹才是。」
「你什麼意思？！」蘇攬月臉色一變。
榮姨娘哀嘆一聲，抹了一把眼淚，「璃兒，你縱使心裡有氣，也斷不能害老夫人。老夫人可是你祖母，若做錯了承認便是，老夫人定會網開一面的。」
「姨娘這話我就不明白了。」
蘇璃皮笑肉不笑道；「這葯可是姨娘送我，我瞧這葯珍貴，便孝敬給了祖母。」
「如今出了事兒，我反倒沒責問姨娘，姨娘卻來定我的罪？」
「你說什麼——」
榮姨娘腦子一懵，差點尖叫起來，「這葯…」
「不錯，若祖母不信可拿出藥瓶，看下瓶底下是否有內宮圖紋。」
老夫人立馬讓人將藥瓶拿來。
果真瞧那瓶底刻著內宮圖紋，旁邊篆刻了「榮」字。
榮字，便是宮中那位榮貴妃賞賜的無疑。
榮姨娘乃鎮南侯府所出。
雖是庶女，頭上卻出了一位嫡姐進宮當了貴妃。
這藥膏若非榮貴妃所賞賜，以榮姨娘的本事，能得這好東西？
怎麼可能！
榮姨娘瞠目結舌。
她送給蘇璃的藥膏，不過是彌留傷疤之效，怎麼會生出黑斑？！
榮氏當然不知道，這葯被蘇璃多加了一味進去。
「好你個榮氏！」
老夫人拍案而起，「你竟如此惡毒，要我老婆子的命！」
「祖母…」蘇攬月驟然失色。
「你給我閉嘴！」
老夫人一個冷光射去，嚇得她小臉一白。
「我，我冤枉啊，老夫人，妾身豈會拿這葯去害璃兒。」
榮氏哭喊道；「定是璃兒將葯送來時被人…」
「哦？姨娘不說我差點忘了，你身邊的許嬤嬤可是精通藥理的。」
「不。」蘇攬月尖聲反駁，「是你，是你這賤人陷害我姨娘！」
「二妹這話我就更不明白了。」
蘇璃道；「這葯姨娘給我不過半刻鐘，我便送來給祖母，難道還能未卜先知動手腳不成？」
「你——」
「來人！」
老夫人綳著老臉，怒上心頭。「將榮姨娘給我拉出去打，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