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季泯原
其實少年這半年內一直都在睜著雙眼望著那片灰朦的天空，但他同樣也是閉著眼睛的，因為那個時候在他的視野里沒有任何事物。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沒有姓名的傻子。
此刻，他有了一個名字，叫作季泯原。
季泯原仍然習慣下意識的看向天空，但卻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去看那片並不好看的天。魔尊赤瞳在替他融入靈魂之時，曾為他輸入了一段並不屬於他自己的記憶，那是顛覆他對整個三界的一段看法。
而魔尊赤瞳也正在做一件極為魔性的大事，讓三界處於動蕩之中。
在季泯原現有的記憶中，他首先確定了這個地方就是棄亂之城，是一個自己必須想辦法離開的可憐之地。只是這對於一個剛剛蘇醒的人來說，就像是讓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在一夜之間看遍天下書籍那般困難，實在是有些難以消化。
「我是誰？我是季泯原。我這是在何處？我在棄亂之城。我要做什麼？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對，我要離開這個地方。」少年雖然很清醒，但也十分的迷茫，否則就不會這般自問自答。
看著被雷火燒過的此地，季泯原不由猛然驚醒，自語道：「為何不見她？」說罷，便就四周望去，可除卻一片虛無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人一物。
季泯原所說的那個她就是那個在他耳邊傾訴了半年之久的女子，是在棄亂之城照顧了他百世的女子，也是深藏在他記憶中卻不知其容貌的女子。
總而言之，季泯原並不知道那個女子是誰。
一番尋找而不得下落，季泯原顯得有些失望，他行走在蕭條的道路上，身旁的那條小溪也不知在何時已然乾涸。季泯原整理下腦海中的記憶，確定了自己最終的目標后，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縷寒芒，殺機忽隱忽現。
「天界，帝昊。」再說出這兩個名詞后，季泯原的腦海像是爆裂了似的，甚是痛苦不已。
這是一段真實的記憶，真實到讓他一想起就有種撕裂靈魂的痛覺，可這段記憶並沒有前因，有的只是後果。
其實有些事是不可以想起的，否則魔尊赤瞳留在季泯原身上的『天冥咒印』會就此發作，那隻赤紅之瞳則會吞噬著他的靈魂和記憶。
這種痛苦對於季泯原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無非就是在殞獄與棄亂之城所有過經歷。只是這一切都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因為季泯原已不再是當年的戰神天黎。
「快看，是傻子，他竟然還活著，沒有被天災給弄死。」只見一群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顯得甚是詭異。
原來這些人躲過了先前恐怖的災難，頑強的活了下來，而他們之所以能夠活著，那是因為用了很多人的性命保全了自己。也不要去認為這些人會有半點的悲傷之情，因為這個地方是棄亂之城。
一群三五人，看到季泯原走近后，便又是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毒打，他們打的很無我，打的很享受。
季泯原對這頓毒打很是不悅，眼中閃露的殺機已是攀升到了一個極點，但他最終還是沒有還手抵抗，只是蔑視了這三五人一眼。
「打夠了沒有？」季泯原低沉著聲音，緊緊的握著拳頭。
那三五人雖口中說夠了，但手中的拳頭卻越來越快，甚至還有人掏出了匕首捅在季泯原的小腹上。
這強烈的疼痛感終於讓季泯原還手回擊，一拳而下便是將那個捅傷他的那個男子給活活打死，那死不瞑目的樣子甚是凄慘。
然而，就算有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些還在毒打季泯原的人仍然很是痛快，他們不會因為誰死了，是如何死去而感到恐懼和一絲的不正常。
「你們也想死嗎？」此話落音時，季泯原已是將倖存下來的幾人盡數制服，只要他稍稍用力，這些人便再無活下來的可能。
可那幾人並沒有因此絕望，反而對季泯原說話而大為好奇，最後卻又轉變為極其失望與憤怒。
「傻子會說話了，原來他會說話，卻不和我們說話，打他。」一個較為健壯的男子被季泯原踩在腳下，雙手舞動著想要打人，卻絲毫不顧自己是否還有打人的能力，甚至是機會。
季泯原聽著他們叫著自己傻子，起先有些惱怒，隨後卻又為這些人感到一絲悲哀。雖然他有過要殺光這些人的想法，但還是忍不住的想要放過這些人，放過這些說別人是傻子的真正傻子。
可當季泯原放開這剩下的幾人後，便見其中一人便勾肩搭背的挨著季泯原，問道：「傻子，怎麼不見你家的那位美女啊？」當此話說完后，其餘二人也隨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知她是誰，她在何處？」季泯原一時激動，將此男子給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就像是拎著一直小雞仔。
若就此退走，那還會有活命的可能，但這來之不易的機會，他們並沒有抓住。
「她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女人，可惜她死了，被我們給玩死了。」另外的一個猥瑣男子笑得很淫邪，而且還作出了一個很銷魂的姿勢。
季泯原眼中殺機閃過，那個猥瑣男子便就閉口無法再言，因為他死了，被季泯原扭斷了脖子，撕爛了嘴巴。
「這麼大的火燒了半年多，估計是被燒死了。」再又死了一人後，其餘的二人終於是老實了許多，但依舊還是不能從他們的眼神中感到一點點的恐怖。
季泯原問道：「有半年之久，那你們是如何活下來的？」
「有吃有喝有睡，又燒不著我，就活下來了。」這話說的很是隨意，孰不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季泯原一陣不解，但當他看到其中一人的嘴角處飄出一根細黑的秀髮時，就已是明白了其中真相，他們半年來吃的竟然是人。
想至此，季泯原莫名憤怒，當下便又是宰殺了一人，並將其踢飛的老遠，不想再看到那副兇殘的模樣。
可此時此刻在此地，季泯原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兇殘的人，殺起人來一點也不畏懼。
季泯原陰沉著臉，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奪命鬼神，終於讓那個還活著的棄亂之城的人感到了一絲恐懼。
「你果然不是人，你是魔鬼。」最後一人很不幸運，他最終還是死了，還是帶著濃濃的恐懼而死。
對於殺了這麼幾個人，季泯原沒有半點憐憫與愧疚，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
當手中的鮮血沾染的越來越多時，就會感覺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先不說這是在棄亂之城，即便是在任何的地方，都可能存在這種殘忍的現況，只看會不會被人所知道。
這並非是說這些人喜歡殺人，也許是被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尤其是在一個沒有法制的國度與區域。
這裡很僻靜，該死之人都已死絕，只剩下季泯原一人。沒有人看到他殺了人，也不會有人去怪罪他殺了人。而一蘇醒就殺了人，便代表著在他的心裡也有一份嗜血的慾望。
「我殺了他們？」季泯原望著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道：「他們該死，整個棄亂之城的人都該死。」
季泯原殺人的時候很清醒，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殺了他們，但依然為自己找了這個一個無所謂的借口。
由此看來季泯原從殞獄帶出的凶戾之氣是潛藏在了骨子裡，在棄亂之城遭受的磨難反射在了雙手中。
他真的已然是成了魔鬼？
不知主角是誰？那還不認真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