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大牢
「你是誰?」善德睜開眼睛,緩了半天才想起方才發生的事。
「你醒了?」
初九顯然和善德不在一個頻道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善德撐起身子:「你是誰?為什麼要幫我?」
初九無奈的攤了攤手:「你可以叫我…不知名的好人。」
「……」善德沒心思和他嬉皮笑臉的:「你到底是誰?」
初九捧著心,假裝受傷的說道:「我真的是一個好人。」
善德額角的青筋開始暴跳,若是現在她沒有受傷,還能用蠱……
等等,她的蠱!
她的蠱去那裡了?!
一般來說,要不是她自己放出的,她的本命蠱是不會離開她的身體的,可現在…她居然感應不到蠱的存在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善德有些慌了:「你,你有沒有看見一條黑色的蟲子?大概…大概這麼長……」
說著,善德一邊用手比劃道:「然後粗細大概是這樣。」
初九歪著頭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沒有。」
善德還有些不死心:「真的沒有?那東西對我很重要,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初九搖搖頭:「真的沒有。」
「好吧。」善德掩飾住心裡的失落,看來,她的蠱已經被須翰皇弄死了,這輩子她都不能再養蠱了。
可其實她還是有些慶幸的。
因為這對於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養蠱之人需以自身的精氣養蠱,若是精氣不足,蠱便會開始折騰她,尤其是她小時候,她有一段時間甚至夜不能寐,日日受著蠱蟲的折磨。
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在各種滋補品的養護之下,平平安安順順遂遂的長到了十七歲。
可如今倒好,她日日嫌惡的東西終於被弄死了,可她同時也失去了最後一張護身符……
等等!
還有一人!
善德把心思飄到了初九身邊。
初九不知為何,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看什麼?」
善德搖搖頭,也不再糾結他到底是誰,只是端起地上的飯看向初九:「這是獄卒給我準備的飯是嗎?」
初九點點頭:「嗯。」
「好。」善德一反常態,直接拿起筷子就開始吃。
初九不是第一次見女子吃飯狼吞虎咽,可不知為何,看著眼前這人卻格外的順眼。
「你慢點吃,你在這牢里能有誰同你搶?噎著了倒是沒人救你。」初九心是不壞的,但這個嘴永遠是欠的。
話還沒說完,善德突然開始哭起來,一大顆一大顆的眼淚落到了飯碗里,她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繼續吃著飯。
她是堂堂承水的三公主,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這一切,都是敗沈萱所賜,終有一天她要還回去!
初九是做賊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善德的眼淚:「哎,那什麼,你別哭啊,你這樣弄的我很不好意思的。」
善德吸了吸鼻子,背過身不再看初九。
初九隻能從她時不時聳起的肩膀和細聲的啜泣判斷她是真的還在哭。
「不是,你別哭了,你到底要怎麼樣嘛。」初九是真的沒招了,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
善德也不說話,只是半晌之後才冷不丁冒出來一句:「我沒事。」
「……」
初九有些無語,女子都是這樣的嗎?
其實他和女子接觸的並不多,師傅只有他一個徒弟,他雖入世但不隨世,對這世間的感情乾淨的像一張白紙,可善德不一樣,她雖有時候過於急躁,缺些心計,可她卻是實打實在皇宮裡長大的。
對於她來說,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的。
初九在她眼裡,就是那個白的存在,她不介意將這個白色,徹徹底底的染成黑色。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嗎?」
初九嘆了口氣:「我叫初九。」
「初九?」善德聽過這個名字:「就是那個神偷初九?」
初九無奈的說道:「神偷倒也說不起,只是為生活奔波忙碌的可憐人罷了。」
見他承認了,善德有些激動:「你…你怎麼會被抓到這裡?」
說起這事初九就委屈,還不是師傅給的情報有假,說什麼玄離帝一直在貴妃娘娘那邊,御書房裡根本沒有人,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膽的過去。
沒想到一去就被抓包。
簡直就是他行竊生涯中的恥辱!
「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初九最討厭自己的傷疤被人揭開:「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善德有些委屈,遂轉身不再理他。
初九看向善德的眼神有些複雜:「你好好休息吧,要是我沒有猜錯,用不了多久,第二波蠱毒就要來了。」
善德何嘗不知道這件事?
她自己就是養蠱的,對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清楚,可她如今沒有本命蠱傍身,那裡來的辦法去同這蠱做對抗?
而且蠱毒只會越來越痛,一開始只是第一遭,便已經讓她感受到皮肉噬咬萬箭穿心的痛苦,接下來只會讓她更加的求生無能。
如今她雖有些緩過來,但其實還是虛弱的,她只是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每次動作,其實都在消耗她的精力。
她只是不能讓初九看出她的虛弱。
雖然他剛才救了她,可她還是不能完全放心,萬一他是沈萱派來的呢……
也不是她想的陰暗,只是經過了這麼些事,總是要多些戒心的。
不過這倒真是她冤枉了沈萱,沈萱根本不知道初九的事情,現在她正在和玄離帝討論陲鹹的事呢。
「臣妾覺得,無論是須翰皇也好,還是那個勞什子親王也罷,始終都是陲鹹的人,雖然須翰皇已經將國璽交給皇上了,可畢竟這事陲鹹的人不知道,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國璽的。」
「你說的這點朕也考慮到了,其實就算朕借兵給陲咸,他們也是掀不起太大風浪的。」
「啊?」
「你想想,一個陲咸才多大?不過一個京城大小罷了,朕借他五千精兵足以。」玄離帝笑著搖了搖頭:「而且到時候朕會派心腹前去監軍,一旦有什麼異動,你說說那些士兵會相信朕的人還是陲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