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謊言背後
留著他幹嘛?自然是拖住諸侯和權勢之間的腳步,制衡世家和皇權的牽扯。
所有被玄離帝留下來的人,都是他精心謀劃過的。
如今的天朝就像是一盤棋子,棋盤上的每一顆棋子都是玄離帝布下的,誰該在哪個位置,誰該做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他絕不可能因為一顆棋子而擾亂了一盤棋。
「賢妃本就是沒有資格入皇室宗譜的,德妃自然也沒有,至於朕打算如何處置曹榮,那便是另說的事了。」
「嗯。」沈萱原先還煩著呢,賢妃和德妃要怎麼葬才不惹人詬病,如今玄離帝既然說了她們沒有入宗譜的資格,那她也就放心了。
按照天朝的規矩,只要非宗譜上者,犯淫戒者處死後丟入亂葬崗之中,橫死者藏於田陵之中,橫死者以妃嬪規格入葬。
這德妃應該算是橫死的那種了。
不過雖說犯淫戒者是要丟入亂葬崗的,但這賢妃母族勢力龐大,自然是不願她的屍體就這麼被糟蹋的,沈萱是想著隨便找個地方丟了,這屍體也就當做個順水人情推給賢妃的母族了。
讓他們自己帶回去藏了,早日入土為安倒也不錯。
按照玄離帝的話來看,賢妃母族的人也不是辨不清是非的人,錯是在賢妃身上,所以玄離帝要處死賢妃他們沒有怨言,但德妃害她也是事實,所以他們要給賢妃報仇出氣,玄離帝也隨他們。
沈萱也不是說想讓他們對自己有多感恩戴德,她也不指望他們能對自己有多感恩,賢妃本就是個可憐人了,何苦死了還要受這些苦呢?
只是生在皇家,享受著無上的尊榮和財富,有些事,她也不得不承受。
可當她想到玄離帝毫不猶豫就把德妃推了出去,她心裡就止不住的發寒。
也許所有人在他眼裡不過是一顆棋子,也許自己也是。
「這些事你去處理就好了,要是有不知道的問靈枝吧,她是這宮裡的老人了,很多事她都知道的。」玄離帝自然知道沈萱的煩心事,德妃一死,她要處理的事情也多了不少,先不說其他的,光是德妃如何安葬就夠她忙活的了。
她以前在璇璣,就算宮裡有人死了,但再怎麼也輪不到她去處理。
而且天朝和璇璣雖然很過規矩上都是大同小異的,但實際上真的比起來差的也不是一點兩點,對沈萱來說很多東西都是新的,她需要重新學習。
所以對她來說,壓力也是很大的。
現在這天底下都等著看她的笑話呢,自從她進宮,玄離帝那些妃子就沒有一個好下場的,不知情的人自然都會以為是她做的,而她現在的每一步都相當於走在風口浪尖上,一步踏錯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自己也很清楚,玄離帝也不可能一直護著她,她總是要自己擔當起來的。
「臣妾知道的。」沈萱走到玄離帝的書架旁邊,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玄離帝的書架,平日他叫她看,她可都懶著呢。
「今日怎麼想著要看書了?平日里不都是不願意看的嗎?」
「這不是今天來的急,所以沒帶話本嘛。」
說到這個,沈萱是無比的後悔,怎麼就把這東西落了呢?
玄離帝失笑:「合著朕這些書也就是你打發時間的。」
沈萱本想繼續貧幾句嘴,但目光卻突然掃到了一本書:紅簪錄。
她驚喜的從書架上拿起《紅簪錄》:「你怎麼會有這本書?這不是早就絕版了嗎?」
這書年代實在是久遠,就算原本能完整的保留到現在估計也已經看不清字了,可這書卻是經典中的經典,和當初那本《易宰》比起來,只會珍貴。
「朕平日里就喜歡搜集這些東西,只是『紅簪錄』的原本早就已經沒了,但你手裡這本可是和原本的內容一模一樣的,是後來有人謄抄下來的孤本。」
沈萱開始後悔自己當初拿什麼喬,玄離帝這裡不知道還有多少好貨呢,也得虧今天無聊所以拿來看了看,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麼錯過呢。
「皇上,臣妾真的太愛你了。」沈萱又挑了幾本書,都是世間再難覓到的好書:「臣妾可以拿回去看嗎?」
「不可以。」
玄離帝拒絕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是在這裡看完,要麼就是自己抄一份帶回去看。」
「……」小氣鬼。
今日她雖然還有事,但這不妨礙她忙裡偷閒和玄離帝窩在御書房,苦心勸玄離帝不要生氣。
而且她的事無非也就那麼幾樁,主要還是處理德妃的後事為主,本來那幾個宮妃還在的時候,沈萱還要費心調配給各宮送去的物料,如今只剩了她一人,這些事便省下了,宮婢的用度按往常的調撥就好了。
看到一半,玄離帝突然幽幽的說了一句:「過幾日,那幫大臣估計就會開始施壓,要朕舉辦選秀。」
沈萱正看的入迷,一時間沒有聽到玄離帝的話:「啊?」
玄離帝看了迷茫的沈萱一眼,最後只能嘆了口氣:「沒事。」
「哦。」
沈萱又低下頭開始看書,只是握著書的手指尖都開始泛出了微微的白。
再說顧依依那邊,用了南若風的葯,她的麵皮如今是已經牢牢的生在自己的臉上了。
「元譚,你說我還是我嗎?我沒了這張臉…」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喃喃自語。
「我還當你這麼多年下來都已經習慣了。」元譚看著顧依依苦澀的說道:「我帶你找了這麼多年的金錢子,目的就是希望你能重新回到你喜歡的人身邊,可如今臉治好了,你卻要離開了。」
「我見過那女子了。」顧依依摸上自己的臉,無意識的摩挲:「她和以前的我長的真的很像……所以,大師兄只是將她當成了我在喜歡……」
元譚聽了這話一驚,她不是已經放下了嗎?怎麼…這話聽著像是還是很在意玄離帝的樣子?
「你說我怎麼可以讓其他人代替我呢?她憑什麼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一切呢?」顧依依死死的盯著銅鏡:「我說過,大師兄是我的…后位,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