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不在乎了
眼淚滴到賀川柏的脖頸里,他抬頭看向我,問道:「你哭了?」
我點點頭,又不停地搖頭。
我抽噎著說:「不去醫院了,不去了。我就在這兒待著,哪兒也不去,待到孩子安全出生為止。」
「早這樣多好,非得折騰,大著肚子那麼折騰也不怕把我兒子折騰壞了。」賀川柏黑眸瞳瞳,揚起嘴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不過我已經不在乎了,即使他等到我生下孩子,把我趕走也好,反正他是孩子的親爹,總不至於虐待他。
這樣折騰,太鬧心了,我受不了了。
不爭了,不鬥了,我累了。
我抬起手擦掉眼淚,深呼吸一口氣,自己把衣服換好后,我看向賀川柏緩緩地說:「林枝的事讓我想清楚了很多,什麼仇啊怨啊,時間一長都會變成過眼雲煙,百年之後都將不復存在。所以我們要活在當下,好好過好每一天,別等到人死後再後悔。」
賀川柏的手在我肩頭上拍了拍,「想開了好,一切等生下孩子再說。對了,你同許煙洲的婚事,是你自己去處理,還是我派人去處理?」
提到許煙洲,我又犯難了。
我欠他一份人情,說好的婚約,才剛開始還沒到一半,如果我反悔了,他那邊的計劃就要全部推翻重來,白白浪費許多人力和物力。
他幫了我許多,我對他出力卻很少,這僅有的一項如果再取消,那我太不仗義了。
我對賀川柏說:「婚事暫且先那樣吧,等孩子生下再說。你著什麼急?」
「我總不能養著許煙洲的妻子,傳出去外人怎麼看我?」賀川柏眸色不悅。
我冷笑一聲,「呵,你計較得還挺多。你怎麼不說你強行霸佔了許煙洲的妻子,外人怎麼看待許煙洲呢?明明是你對不住許煙洲,還一副佔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嘖嘖,你這伶牙俐齒的樣子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彼此,彼此,你和以前也差不多。」
我忽然發現我和他又恢復到以前互相爭吵的狀態了,不知怎麼的,我居然有點兒享受。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白嫂說:「柏少爺、少夫人,外面有客人來了。」
賀川柏問:「是誰?」
「姓許,說是來接他太太回家的,正在客廳里等著。柏少爺,您看您要不要下樓去看看?他說接不到他太太,他不會離開。」
姓許肯定是許煙洲了,他的保鏢脫險后肯定要給他打電話,他打我電話打不通,自然會往賀川柏身上猜測。
而這蘭苑別墅,他之前來過一次,熟門熟路。
賀川柏抬眸看向我說:「你換身衣服,跟我一起下樓去說,省得那小子再胡亂鬧。」
「好。」我從床上下去,走到衣櫃邊打開櫃門,裡面不知什麼時候準備了一些腰圍寬鬆的孕婦裙,顏色都是我喜歡的素雅顏色,款式也挺時尚大方的。
應該是賀川柏的眼光。
我現在雖然懷孕四個多月,但肚子並不太大,我挑了一件並不太肥的孕婦裙,套在身上,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回來對著鏡子抹護膚品時,我覺得氣色有些差,拿起口紅想化個淡妝時,口紅卻被賀川柏奪走了,「去見許煙洲化什麼妝?你不會還想著跟他走吧?」
我覺得他今天有些無理取鬧,不過我懶得跟他計較。
我站起來理了理衣服,「走吧。」
走到樓梯口,賀川柏拉起我的手,讓我挽著他的手臂。
我抽了抽,沒抽出來,他將我的手臂夾在腋下,夾得緊緊的。
來到一樓客廳,許煙洲正坐在茶几前的沙發上喝著茶,看到我「挽」著賀川柏的手臂下來,有些詫異。
他站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到我面前,伸手就要把我位到他身後,卻被賀川柏攔住了。
賀川柏神色肅穆,用質問的口氣對許煙洲說:「許先生,光天化日之下,請你放尊重一些,白芷是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媽,你當著我的面對她拉拉扯扯是不是有失風度?」
許煙洲冷笑了一聲,「我記得沒錯的話,清詞現在是我的合法妻子。倒是你,堂堂天松集團董事長居然私藏我的妻子,還對我的妻子動手動腳,拉拉扯扯,如果被外人知道,恐怕你們集團的股價得得狂跌吧?」
我看向賀川柏,不久前聽盧潔儀說他和賀瑞麒暫時接手天松集團,這才沒多久,他便上位,正式當上了天松集團董事局的主席,這麼大的事他居然沒向我提起。
不過轉念一想,我和他現在今時不同於往日,他不對我說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賀川柏揚起唇角,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說:「白芷是我的妻子,是我女兒和兒子的母親,幾個月前我們剛舉行完一場盛大的婚禮,即使離婚但因為並未對外宣傳,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我就是把她抱在懷裡,也不會影響到天松集團的股價。」
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我忽然有些精神分裂。
兩人說得都沒錯,白芷確實是賀川柏剛舉行完盛大婚禮的妻子,陸清詞也的確是許煙洲的妻子。
怪只怪我有雙重身份,怪老天作弄人。
我伸出手做了個向下壓的手勢,對二人說:「你們都別爭了,聽我說吧。」
二人都看向我,異口同聲地說:「好,你說。」
說完后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均是一臉嫌棄。
我對許煙洲說:「煙洲,對不住了,我想在江城這邊養胎,你也知道的,你大哥對我虎視眈眈,再在許城待下去,我怕我撐不到生,孩子就沒了。」
許煙洲面色有些為難,不過他並未開口。
賀川柏聽我這樣說,眉頭蹙了蹙,「我當初就對你說過,許煙橋絕非善類,讓你不要往許家的是非里摻和,你偏不聽。」
我沒理他,繼續對許煙洲說:「至於我和你的婚約,我會盡量撐到一年,你那邊有什麼重要場合需要我出現的,我會按時到場,絕不違約。」
許煙洲朝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話說多了。
我看了賀川柏一眼,對許煙洲說:「我折騰累了,不想折騰了,事到如今,被他知道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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