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 不能慣著
賀川柏凝著眉頭,沉默不語。
聰明如他,很快就猜中了其中原由。
他忽地彎腰,在我額頭重重啄了一口,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你和許煙洲是假結婚。你們是因為簽了什麼婚約才在一起的,我猜得對嗎?」
我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把額頭,想把賀川柏的吻擦掉,接著斜了賀川柏一眼說:「不然呢?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剛和我離婚,便同許清凝小姐眉來眼去?還要做人家的良婿。」
賀川柏俊臉上露出清朗的笑,「你怎知我和許清凝是不是也簽了什麼合約?」
「你們簽了什麼合約?不妨說來聽聽。」我一副興趣濃厚的樣子看向他。
賀川柏掃了一眼許煙洲,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是只有我和她知道的秘密,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的。」
許煙洲同樣好奇地問道:「你們簽合約該不是為了對付我和大哥吧?或者單純只為了對付我?」
賀川柏抬起食指在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依舊神秘兮兮地說:「秘密。」
雖然他不說,但我和許煙洲也猜到了幾分。
許宗祠重症在身,不知還能活多久,本來家產大部分都是許煙橋的,許清凝雖然是女流,但也能佔到剩下的一小部分,忽然多出來個許煙洲來,遺產要重新分。
何況許家財產基數大,多一點少一點都是以億為單位,不是筆小數目,任誰都會急紅眼,何況這些富二代呢。
許煙洲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抬手將我耳邊的碎發撩到耳後。
賀川柏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後,猝不及防抬起手當胸給了許煙洲一拳。
我連聲制止,可是已經晚了,許煙洲被他打得接連後退了幾步。
許煙洲氣急,幾步衝到賀川柏面前,伸手拽起他胸前的衣服,揮拳就要朝他臉上打去。
賀川柏一閃身躲開了,他揮拳朝許煙洲的面門打過去。
「別打了,別打了!都這麼大的人了,幹嘛一言不合就動手啊?好好地講道理不行嗎?」我邊喊邊隔進二人中間,把他們隔開。
二人顧忌我是孕婦,不敢有任何閃失,互相鬆開攥著對方衣服的手。
許煙洲整了整衣服,垂眸凝視我的眼睛,語氣溫柔而深沉地說:「如果姓賀的對你不好,你告訴我一聲,我隨時來接你。如果你不愛他了,也告訴我一聲,我帶你走。小詞,我之前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永遠有效。無論如何,我都站在你背後,做你堅強的後盾。」
許煙洲這樣說,讓我越發覺得愧疚。
雖然我不愛他,但他對我確實很好。
「煙洲,你別這樣,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如果你遇到愛的人,就好好珍惜她,到時我會同你去領離婚證,也會親自向她解釋清楚。」我極力忍住,想保持平靜,但聲音還是帶了一絲哽咽。
賀川柏忽然鼓起掌來,朗聲笑著對許煙洲說:「許先生,難為你了,當備胎就當備胎唄,幹嘛要把備胎說得這麼清新脫俗?你放心好了,等白芷生下孩子后,她天天忙著照顧孩子都來不及,哪裡會考慮到你?你要是想等就一直等著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得虧許煙洲的出現,讓我又變成了香餑餑,讓賀川柏也暫時忘掉了之前的種種不快,緩和了我們的關係。
許煙洲雙目深情款款地看我最後一眼,「小詞你多保重,照顧好自己,受了委屈就給我打電話。」
我重重點頭,聲音越發哽咽,「好,會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自己受任何委屈的。」
許煙洲轉身就走,步伐極快,像是怕走慢了會後悔似的。
我喊了小青去送送他。
等他走後,賀川柏面色沉了下來。
他悶悶不樂地走到沙發上坐下。
這男人的臉變得真快,剛才在許煙洲面前對我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人家剛走,他又換了副面孔。
這是打算跟我秋後算賬嗎?
不過我並不打算理他。
再成熟的男人,心底里都住著個小男孩,不能慣著他。
慣壞了,到時委屈了我自己。
我走到餐廳,坐下開始吃飯。
梅姐今天煮的栗子燕麥粥香甜軟糯,十分可口,我忍不住吃了一大碗,麵包也烤得酥酥脆脆的,十分好吃。
我發現人的心情真的非常重要,之前賀川柏把我帶到蘭苑別墅,我那時想不開,天天鬱鬱寡歡,暗自垂淚,甚至差點得前產抑鬱症。
這次想開了,便覺得心情開朗,天地開闊,什麼事情都順了。
吃過早餐后,我向賀川柏提出要回望江苑住,我要陪著小玖,並且要去工作室正常上班。
賀川柏沒想到我忽然轉變了,想開得這麼快。
他以為我在使詐,因為之前我詐過他很多次。
他問我:「你是真的想開了,還是故意騙我?等我放鬆警惕后,你又跑到許城,或者躲到更遠的地方去?雖然你說你和許煙洲是簽了什麼婚約,但我怎麼感覺那個許煙洲對你一往情深呢?」
他的感覺挺準的。
許煙洲對我的感情確實越來越往那一方面去了,我之所以選擇留在江城就是擔心許煙洲對我假戲真做。
現在我懷有身孕,他不好動我。
但是等我生下孩子后,如果他真的一時情動,對我做點什麼,我是女人,男女力量懸殊,我無法招架。
到時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好不容易讓賀川柏相信我,他又以回工作室工作太勞累為由,拒絕我出去工作。
我只好威脅他:「我這人不能閑,太閑了容易想三想四,萬一想不開,我又跑回許城了怎麼辦?」
賀川柏這才同意。
回到望江苑后,我從賀川柏口中得知林枝是自殺,並不是他殺。
屍體已經被昆威隆葬下了,因為林枝一直更換名字,變換面貌,也沒有什麼朋友,所以並未舉行葬禮。
昆威隆給她在城郊買了塊墓地,事後又給林枝的母親補償了一筆錢,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我讓賀川柏派人送我去林枝的墓地看一眼。
他不同意,嫌晦氣,怕影響到他兒子。
不過最終還是沒拗過我,派了四個保鏢護送我去了趟墓地。
林枝的墓地位於城郊的公墓群,與賀家氣派的墓園相比,顯得十分寒酸。
我將一束白菊放到她的碑前,望著墓碑上她笑靨如花的照片,陷入沉思,紅粉骷髏不過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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