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穆良,好久不見
許言莜摸出一張錢摺疊成了一個心形,她撫摸著這漂亮的心笑了笑,端起酒杯,一口喝下了剩在被子中的酒,將心形的紙幣推到酒保跟前,「酒錢,不用找了。」
說完從高腳椅跳下,側頭看著那盆鬱金香一眼,轉身往外走,酒吧的人多了起來,燈紅酒綠,何來情愛長久,真是,風月本無形,何來長久,認不清,墜入其中,也丟人的很。
走到兩步,就碰著一對人,正要擦身而過,她卻被人擋住去路。
「怎麼?!」許言莜抬起頭看,她的記憶中沒這個人,她眼神一眯,笑,范家這麼快就找人尋仇了嗎?
「您是那個,那個許言莜!」相呼應沒說話,對方的眼睛里就冒出滿眼睛的崇拜的星星一揚的光澤,甚至激動無比幾乎快叫起來,「對,就是你,那個長得漂亮,學習好,會彈琴會舞劍,懂五國語言,獲得多次大獎,連野外生存技能也牛逼的不行的那個許言莜…………」
許言莜楞了一下,突然開口否認,「認錯人了,接過……」她錯開對方的位置,像做賊一樣,逃也似的竄了出去。她是許言莜呀,可那個讓人望其項背,高傲許言莜早已死了,如今的她蒼涼絕望,猶如死狗。
直到推開重歸園的大門。冷風就灌了過來,她忍不住感嘆一聲。
N市的冬天,真冷!
她呼出一口氣,全是白霧。
冷風繼續吹,她裹緊還沒幹的大衣往外走。大街上,全是熙熙攘攘人群,而自己早已入了其中,渺小的就是滄海一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風太急,她的眼眶不知什麼時候情不自禁的湧出的淚,淚珠從臉頰滾落,劃過冰冷的空氣,砸在滿是灰塵的地上,碎裂成灰。
十一月的風像無情的刀子,凌遲著她的身。
穆良呀穆良。
你真是她命中的劫,心中的刺。她曾那麼努力忘記,她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勸說著自己,愛的信任這東西,在愛你的人眼裡,價值千金,若在不愛了,就成為了束縛,隨著時間所有愛慕的終成明日黃花,逐漸凋敝。時間會成為治療疼痛的最好良藥,總有一天,連這點疤痕都會消失不見的,所以這樣的離別與分手又有什麼關係呢?穆良也好,顧一凡范曉萱這些傢伙,都會成為她的記憶而已!
對,沒有關係。
她抬起手,按掉眼角的痕,擠出最燦爛的笑,用圍巾裹著頭髮走入了人群中。
酒吧里的人還在爭論,「怎麼可能有這麼厲害的人?能寫會畫,文武雙全,幾個人能做到?」
「那張臉,老子一看就能分辨的出來,當年我們二十九個人被困在牛頭山,遇上泥石流,是她一個人翻過山去找救援人員,要不是她,我們全埋山上了,咿……那個是誰?穆良嗎……」
「哥……」
穆良站在吧台前,伸手拿起了放著的吧台上的紙幣。
「喝一杯嗎?」酒保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將心形紙幣捏在手心看,看了一會兒,突然轉身追出來去。
「看吧,老子說是她,你們還不信!穆良跟她可是公認的最最般配的金童玉女,天造地設的一對……」
追出來的穆良跟著許言莜走,一直走到路口,對面的紅燈亮起,她卻無止步的勢頭,穆良衝過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一輛車子呼嘯著從她面前飛奔過來,她側頭過來看。
「在幹什麼?」穆良朝著許言莜吼了一聲。
許言莜認出穆良,心裡連那句好久不見都忘記問候,穆良他一身精緻的名牌西裝,身姿提拔,已經蛻去年少時候的稚氣,成為一個貴氣而優雅的貴公子,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也找不出來,就如同沙漠饑渴的人,看見了多少海市蜃樓,連真實的也覺得是假的。
穆良一臉緊張的盯著她,眼神充滿焦慮,「你到底在幹什麼?車……瘋了嗎?」
「啊,可能想事情太投入了,那個……好久不見。」
七年太久,已經讓她忘記了曾經那麼的愛了那麼一個人。為什麼分手,變成了怎麼樣的結局,都已經不重要。因為沒有了她這個人,她的生活還是繼續了下去。今天他如果出現,她也是沒有勇氣去見他的,她其實膽小的如同一隻蝸牛,受了傷更只會躲進自己的殼裡。獨自療傷的時間了,已經下定決心,把這個人從她的世界拋棄。
穆良錯愕了一下,吐出一口氣,才看著她的臉道,「是,好久不見。」
她的盯著他看,儒雅而溫柔的臉,他變得更加優秀,她哽咽一下,如同被誰捏住了喉嚨,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有點困難,所以,發出的問候也變得嘶啞,「啊,過的好嗎?」問完之後,她突然笑起來,「應該過的不錯。」她已經調整好心態,臉上帶著融融的笑意,只要忽略他的存在,她就會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冷靜與睿智,這些過去的事情對她是凄涼卻又值得陷入悲傷的事,她陳述起來,也像是發生在別人的身上一樣……
「你呢?
「我嗎?就那樣唄,還行,不好不好,就在那麼掙扎……」
穆良看著她輕鬆的表情,臉色變了變,「你怎麼能將如此悲催的事情說的如此輕鬆。」
「難道,要一輩子陷入絕望,永不翻身嗎?」
穆良的眼睛很漂亮,許言莜想,當年她應該就是被這一雙眼睛迷惑,深沉不見底,浩瀚如海,越是看不透,越琢磨,越是琢磨,越沉淪。
「啊,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許言莜禮貌的致意一下,轉身欲走,被穆良一把拽住了胳膊,「這句話你想了多久想出來的。」
「什麼?」
「只為了說給我聽,讓我絕望嗎?你,還是一點沒有變,一樣的狠毒,懂得如何才能將一個人的心撕的粉碎后還能如此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他突然厲聲的齜牙咧嘴的冷笑。
許言莜側頭看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我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