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高手過招
「藍宸,恭喜你破了一起大案子啊。」陳小剛語氣酸溜溜的,表情還頗為不屑。
張超在一邊一直扯他,「陳哥,我們去練練那個器械,新玩意。」
這裡是星市公安局隔壁的一家搏擊健身房,因為器械先進,環境又好,幾乎成了警察局的專屬訓練場。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星市所有的重案要麼偵破了,要麼進展順利,緊繃著神經的刑警們,最喜歡的放鬆方式就是健身。
陳小剛甩開張超的手,也不理他,內心憋悶的不行。他和凌森是一前一後進的刑偵支隊,說起來也算是凌森的前輩。
在凌森來之前,他的破案率是支隊最高的,能力也數一數二。可凌森來了之後,除了性格冷一點,在辦案能力上卻沒什麼可詬病的。他心裡承認凌森厲害,但一想到他總是搶先破了他負責的案子,比如之前的毒品案,這一肚子火就無從發泄,就連跟他搭檔的小菜鳥都是在犯罪心理分析上的一把好手。想到這裡,他瞄了一眼同是菜鳥的張超,目露嫌棄。
唉……藍宸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個陳小剛,辦案能力也算挺強的,就是嘴碎,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起自殺案大家都不願意提,投入了巨大的人力財力,社會關注度也相當高,但問訊過程中嫌疑犯死了!雖然對外公布是「畏罪自殺」,程航也算是承認了犯罪事實,可是人就死在警局裡面,實在沒什麼值得光榮的。
「破案是我們人民警察的義務,沒什麼好恭喜的。另外,凌森警官才是發現關鍵線索的人。」藍宸一板一眼的懟了回去,雖然他是新來的,但是實在看不慣陳小剛這副嘴臉。
藍宸這麼一說,陳小剛可是不樂意了,一個新來的毛頭小子竟然這樣跟他說話,心裡尋思著約一架讓這小子丟丟臉,卻被一聲清脆冷冽的聲音給打斷了。
「凌森在這裡嗎?」
一屋子穿著背心或打著赤膊的男人們,驚訝地看著眼前嬌小的短髮……女孩?
應該是個女孩吧,不過長相頗為英氣,像個帥氣的男孩,而她看著這一群暴露著肌肉的大老爺們卻絲毫沒有尷尬,十分坦然。
倒是這群男人有點不好意思,這女孩看起來未成年似的,都紛紛穿上外套。
「你認識凌森?」藍宸推了推眼鏡,這個男……不,這個女孩是凌森什麼人?
「一面之緣,不熟。」女孩簡短地回答,下一句話差點驚掉所有人的下巴。
「我本來是要踢館的,如果凌森在,我要和他打。」
什麼?踢館?和凌森打?
眾人面面相覷,是他們聽錯了,還是這小丫頭在說夢話。可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頭昂的高高的,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這裡的館長和凌森是好友,一個是特種兵出身,一個是省級的搏擊冠軍,蟬聯七年,要不是去年被停職沒參加比賽,就得八年。
藍宸感到嘴角有些抽搐,「這位……小姑娘,有夢想是好的,但也要符合實際。」
短髮女孩劍眉一挑,對藍宸的稱呼十分不滿,「誰是小姑娘……」
「哈哈,凌森,等會我們練練唄,這次你甭想贏我。」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口京片子十分豪爽。
當兩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眾人齊齊看了過去,還很自覺的讓開一條路,女孩站在所有人的正中間,三人目光相觸。
正主到了!
館長高毅,警官凌森,這可是一出好戲,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八卦樣子。
高毅被眼前的陣勢搞的有點懵,「這是幹嘛?」
凌森看到女孩則是有點驚訝,落汐?
待三人站成了一個三角形,落汐開口說道,「我來踢館的,也想跟凌森打,所以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落汐說完,一正身姿,右手平伸,彷彿在說「請亮招」,這絕對是傳統練武之人才有的架勢!
……
整個館場鴉雀無聲,這女孩雖然身材嬌小,但氣勢十足,所有人都無法嘲笑或者議論她,她身上所散發的自信和練武之人的傲氣,讓人不禁心生敬意。
「呦,這小姑娘氣勢真足誒,你不會就是那個三天踢了十個武館、搏擊館的人吧?你也給我們兩個大老爺們留點臉面唄,這打不打的贏我們臉上都不好看呀。」高毅是北京人,說話有點油嘴滑舌,但濃眉大眼相當帥氣,此時他一臉陪笑,想要解圍。這姑娘的事迹已經在星市的搏擊圈傳開了,他倒是不怕給自己抹黑,可是她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啊,好男不跟女斗。
但看熱鬧的人卻齊齊驚住,三天踢館十個?但高毅這麼說的應該沒錯。
落汐蹩眉,這是看得起她還是看不起她?人類就是麻煩。
「啰嗦。」話音剛落,她瞬間抬手起式,就用上一分力隨便跟他們玩玩兒。
幾個錯步,落汐就已攻於二人近前,一陣拳風讓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堪堪避過。
「哎呦小妹子,出手還挺狠啊。」高毅右手一擋一推,算是接住了她直接往太陽穴上招呼的一拳。他雖然語氣輕鬆,內心卻也震驚,這小姑娘果然練的是正統中國武術,一招一式沒個幾十年練不到這麼爐火純青,可她看起來也就不到二十歲,卻比傳言中的描述還要厲害。
落汐化拳為掌,再回聲斜劈凌森面門,凌森只是躲避,沒有出手,只是在心中猜測落汐的用意。在這裡遇見應該只是個巧合,不過他不明白,她為何對他這麼大敵意。
而眾人早已看呆,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們三人過了十幾招,這小丫頭片子左進右突、遊刃有餘,頗有些四兩撥千斤的意思。
「你們認真點。」落汐很清楚,他們是只守不攻,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小妹子,你這麼可愛,老哥我怎麼下手啊。」高毅嘴上調侃著,可心裡也很清楚,這小丫頭一樣沒用全力。
凌森在擋下一拳后,開口說了一句又讓眾人,還有高毅都驚訝的話,「落汐,別打了。」
「哦?」眾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嘆,他們認識?
落汐「哼」的一聲,充耳不聞,她倒要好好試試這個凌森憑什麼讓簡凝另眼相看。
這麼一想,落汐頓時在右手灌注了五分力量,一記手刀直逼凌森咽喉……
這是殺招!
高毅吃驚不已,連忙上前阻止,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凌森也是不可思議,他和落汐僅僅一面之緣,到底是哪裡惹著她了。
高毅的手還沒到,落汐的掌風就被一隻纖纖玉手給卸了力。
當所有人看清那隻手的主人時,先是驚訝不已,然後是驚艷不已。
驚訝的是這樣一記殺招,就這樣被輕鬆攔下;驚艷的是攔下這樣凌厲招式的竟然是一個大美女。
美,是真的美。從長相到身材,從穿戴到氣質,真的是完美。
「阿凝!」落汐十分不滿,她剛起了興緻。
簡凝對落汐投去不贊同的責怪眼神,與此同時,落汐腦中響起簡凝的聲音,「你這一招下去,是想出人命嗎?這可是警察的地方,別惹麻煩。」
落汐也同樣用意識與簡凝交流,「阿凝,你是怕惹麻煩,還是心疼他。」
簡凝眉心一蹩,眸光凌厲。
「如果他連這都接不下,憑什麼配得起你!」落汐不甘示弱。
簡凝卻覺得有點好笑了,「我是找了一個盟友,不是招了一個駙馬。」
落汐聞言不說話了,自己在心裡想著:阿凝,你還沒看清自己的心。
所有人就這樣看著兩個人用表情和眼神交流,一會電光火石,一會意味深長,女人真是難懂。
「簡凝?」凌森的詢問打斷了兩人的意識交流。
「哦?」眾人再一次齊聲驚嘆,聲音明顯比上一次要大,就連高毅也用玩味十足的眼神看著凌森,低聲說道,「你小子,一個月沒見,有故事了啊。」
是有故事,不過可不是什麼好故事。凌森本來也想找簡凝問問昨晚的噩夢是怎麼回事。他從不懷疑夢中的人是她,感覺完全不同,而且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在內心深處相信簡凝不會害他。
此時,藍宸電話響了,裡面爆發出劉副支隊長的河東獅吼,「你們這群兔崽子,都到哪裡去了,有案子,你和凌森去現場!二十分鐘必須到!」
這一吼,大家都極其掃興的一鬨而散。
簡凝卻突然湊近凌森,用只有他能聽清的聲音說道,「我就是為了這個案子來的,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