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自相殘殺
老江追上顧遠一行的時候，顧遠和羅傑斯正在指著天珠上的路線討論。隧道拐來拐去，一會兒上行，一會兒下行，前方出現了十字路口，需要仔細核對才能保證不出差錯。豹子抱著電子羅盤不時校正方向。
經過一番爭論，一行人沿著右側的暗道繼續前行。走過幾十米遠，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穴，如同蒙古騎兵的中軍大帳，大帳中央是凸起的小土堆，土堆上塑有一尊佛像，佛有三面，分別注視著三個方向。小土堆的四周有兩米多寬的環形「護城河」，其實就是一米多深的淺溝，溝里沒水。小土堆就像「湖心島」，沒有橋可以通向「島」上。在大帳四周，有八個一模一樣的小洞。
「這麼多洞，該往哪裡走啊。」曲珍怯生生地問。
顧遠看著手心裡的天珠，再審視一下所處的地形，對豹子說：「東偏南45度。」
豹子操作著電子羅盤判定方位，然後指著一個洞口說：「是那個洞。前方右側的洞。」
眾人跟著豹子進入那個小洞。這小洞明顯低矮了許多，僅容兩人並排前行。洞內不是直線，而是環形的，似乎一直在兜圈子。羅傑斯始終跟在顧遠的身後，不時看看顧遠手中那串佛珠。又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前面沒路了，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天珠內的亮線停止延伸。」顧遠把天珠拿給羅傑斯看，果然，那條一直在緩緩前行的亮線不動了，而是在原地一閃一閃地。
「這是什麼意思？」羅傑斯說。
突然，「咣當」一聲，眾的腳下晃動，地面瞬間下沉，曲珍發出了尖叫。在灰塵和碎石裹挾下，眾人掉進了一個大坑裡。這坑深約三米，直徑五六米的樣子。
「壞了，掉陷阱里了。」豹子驚呼道。
「怎麼辦？」曲珍嚇得快哭了
坑底地面平整，並無其他機關暗器。顧遠手中的天珠變得加暗紅，天珠內的亮點閃爍的頻率也更快了。眾人各自拿著火把、手電筒四處查看。大坑四壁摸上去很光滑，上面的壁畫看得清清楚楚。這些壁畫就像環幕電影，再現了當年達巴城建設的宏大場面。
顧遠那顆考古學家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他忍不住用手去觸摸壁畫。突然，指尖所及之處，那壁畫竟然脫落，出現了一個門洞的形狀。他伸手輕輕一推，那門洞所在的牆壁就倒了，原來那牆壁是用泥巴包裹著石塊壘起來的，僅十厘米的厚。豹子上去幫忙，很快將那門洞清理乾淨。眾人一擁而入。這隧洞更狹窄了，只能容一人通行。
眾人走了十來步，進入一個四十多平方米的大空間里，那是一個四方四正的空間，四周的牆壁上有油燈孔。豹子用火把將那些燈點亮。
地面中央整整齊齊地堆放上一些東西，上面覆蓋著好幾張牛皮，牛皮上落著厚厚的灰塵。
顧遠扯下一張牛皮。天吶，這些擺得像磚塊一樣的東西，全都是黃金。
「金子，金子。」豹子興奮地說，「我們找到古格的金庫，發大財了。」
羅傑斯和拉爾森、老江全都上手，將那堆黃金上牛皮一一扯掉。金光閃閃照得整個暗室鋥亮鋥亮。
「一、二、三、四……」豹子欣喜地數著那些金磚。
老江激動得不知該做些什麼，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曲珍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她哪裡見過這麼多的財寶。
「古格王國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黃金，這些黃金是怎麼運到這裡的？還藏得如此隱蔽？」拉爾森問顧遠。
「從古格王國發展的歷程看，這也不奇怪。」顧遠說，「歷代古格國王都在馬泉山開洞造佛，有錢有勢的貴族競相效仿。古格王朝後期，為了規避風險，國王開始在萬佛洞秘密修建藏寶洞。古格王國的魯巴人掌握了先進的鍊金術，王國內又多有金礦，王室因此積攢了大量黃金。那些黃金存在王宮太扎眼，他們就借著開鑿佛窟的機會，將黃金像螞蟻搬家一樣積累起來。為了寶藏的安全，通往藏寶洞穴的通道設計複雜，而且每代國王都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增設障礙和密鑰。最終到了古格的末代國王扎西查巴德，他將所有秘密隱藏在那套孔雀服之中，而最核心的密鑰就是天珠，天珠的幻化可以指明通往寶藏地點的道路。」
拉爾森聽得入迷，不停地點頭表示認可。
「天不負我!」顧遠雙手舉起向著空中振臂一揮，「終於找到了。」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顧遠的雙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他的胸口就滲出鮮血，他轉過身指著羅傑斯說：「你，你，……」話沒說完，人就倒下了。
老江發現情況不妙，剛拔出手槍，就被羅傑斯一槍擊中。豹子眼疾眼手快，躲在了金堆後面。曲珍嚇得蹲在地上失聲痛哭。拉爾森用身體護住她。羅傑斯悄悄地向金堆后側包抄。豹子發現了他，將電子羅盤扔了過去，羅傑斯一閃身就躲開了，隨即一槍擊中豹子，豹子扶著那閃閃發亮的金子倒在了地上。
羅傑斯將手槍裝入口袋。親吻了一下手上戴的戒指，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低頭，說：「感謝上帝，這些財物屬於偉大的耶穌會！終於可以物歸原主了。」
「老師，這些寶藏是屬於西藏的，我們是要幫助當地申報世界遺產，並不是為了得到這些財富。」拉爾森將曲珍扶了起來。
「拉爾森，你怎麼變得如此幼稚。」羅傑斯說，「我們千辛萬苦來到中國，難道只是為了幫助他們？何況，這些財富本就是安多德神甫和馬科斯神甫的，他們都耶穌會的會士，這些財富理所當然屬於耶穌會。」
「老師，這……」
「不要再說了！」羅傑斯很生氣，「清理一下現場，呼叫你的助手，準備裝車運走。」
「老師……」拉爾森還說什麼
「這個女子留下來也是多餘的。」羅傑斯拔出手槍指著曲珍說，「應該送她去見上帝。」
「不，老師，她是無辜，你不能傷害她。」
「讓開！」羅傑斯喝道。
「不！」
「砰」，羅傑斯扣動扳擊的瞬間，拉爾森用身子擋在了曲珍的胸前，他中彈了。
「拉爾森。」曲珍喊道。
「對不起，我害了你。」拉爾森晃了幾下，眼看就要栽倒。
「不，不，拉爾森。」曲珍想扶住拉爾森，可是拉爾森的身子軟踏踏的。他倒在曲珍的懷裡，鮮血順著衣服流到地上。
羅傑斯又舉起了槍，再次對準了曲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