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平等合同
鄒玥也沒等景沂忙完,自己率先回到了家,坐在床上自顧自的氣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抱出一個盒子。
本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首飾盒,可看鄒玥的桌上亂七八糟的丟了幾支簪子髮釵,就知道這首飾盒裡根本沒有首飾。
鄒玥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看到裡面那幾粒零零散散的碎銀子,本來陰霾的臉色突然抑制不住的開心起來。
「我的寶貝啊,幸好你們還在。」
「等我攢夠了錢,我就走人,自己遊山玩水,多快活。」
鄒玥對景沂的摳門簡直是無言以對,不說他們熟不熟,好歹他們也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吧,退一萬步來講,她現在還是他的丫鬟吧,天天跟著他跑來跑去的累得要死,一點酬勞都不給,當她是免費勞動力啊。
但由於身無分文,鄒玥想跑也不敢跑啊,跑了就得餓死在路上,所以只得忍受這麼個虐待員工的老闆。
可是,怎麼攢錢呢,景沂這貨給茗樓員工們發的酬勞一點也不低,偏偏就是不給她發,說什麼她一天吃那麼多東西把薪水給吃沒了,就連盒子里這點點碎銀子還是她被使喚去買東西跟老闆講價省下來的呢。
要攢錢就得先掙錢,作為新世紀的女性,鄒玥深深懂得這個道理,她就不信了,小學初中高中本科研究生,她讀了這麼多年書,學了這麼多年歷史,在這個歷史書上的地方還能掙不到錢了?
說干就干,鄒玥拿起紙筆,認真的寫下來改造茗樓的計劃。
對,她要跟她的老闆做生意!
鄒玥去找景沂的時候景沂也在思考著如何打敗天香閣的問題,見鄒玥躡手躡腳的走進來還著實覺得有趣,像個做了壞事的小孩一樣。
這小妮子白天不還跟他發脾氣么,現在又來找他,要來跟他道歉?
「你做什麼?」
鄒玥嚇一跳,立馬止住了腳步,她進來的時候看見景沂低頭扶額,好像是想什麼想得入迷,本來以為他沒看見自己,原來早就被發現了。
鄒玥趕緊上前,端起茶壺笑眯眯的就給景沂添了一杯水,然後又拿起墨塊乖乖的在一旁磨墨,景沂看向她的時候,還衝他眨眨眼睛,一副諂媚的模樣整的景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沒問題吧?」
鄒玥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才有問題,你全家都有問題,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的拿過紙筆:
我有方法讓你的茗樓做得更好。
景沂看著紙上這幾個字,又看看鄒玥,壓根不相信,從小生活在大山村的野丫頭能有什麼好辦法啊,於是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讓她一邊兒去,別打擾他。
鄒玥這一看這根本不信她,急了,掏出寫的那這個方案狠狠往景沂面前的案上一拍「砰」的一聲,嚇得景沂都一怔。
好像看這丫頭不是亂說的樣子,景沂半信半疑的將紙打開瞄了一眼,卻沒想到簡直是驚呆了他。
這上面總共就寫了兩個方案,一個叫做演戲,一個叫做玩偶宣傳,雖然寫得不是很細緻,但是就這幾句話看完都讓景沂很是期待具體操作後會是什麼樣子。
「這是你想的?」
「嗯哼。」
「我只是看到了大致意思,具體規劃一點都沒有,讓我怎麼相信你。」
「當然,不然你都知道清楚了,我就沒用處了」鄒玥還是挺鬼靈精的,她這下自己都佩服自己,只要景沂對這方案感興趣,她就可以談條件,沒寫清楚也是怕被過河拆橋啊。
「有什麼條件?」一聽就是有要求才願意說出來,景沂也不傻。
果然……跟聰明人聊天就是容易,鄒玥簡直開心到飛起。
「我負責方法的實行,茗樓的利潤分我一半。」
喲,這小丫頭還挺有商業頭腦的啊,他以為她會直接開出個價格將方法賣給他,沒想到還記掛上了茗樓啊。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道理她鄒玥懂,一下子賺一點錢可不如細水長流來的好啊。
「我怎麼知道你這個方法可不可行。」景沂又提出疑問。
鄒玥思考了一會兒,想想也是,商人都是唯利是圖的,沒見著錢,他自然不會輕易允諾。
「那就等超過天香閣,利潤分我一半。」
「一半不行,四成。」
「啊……四成……」
「嫌多啊,三成。」
「別別別,四成挺好,四成挺好。」
「是三成。」景沂笑眯眯的看著她。
鄒玥想了一會兒,三成也行,夠她逃跑吃東西了,便也不再糾結,生怕這個男人會突然又降到兩成。
談攏了,鄒玥立馬就立下兩份字據,將自己的大名簽上,然後左右尋找印泥想要摁個手印,簽名能仿照,萬一這騷包改合同,手印可就不能仿啦,可找了半天才突然想起這坦坎國或許根本就沒有印泥這種東西的存在,可能連按手印這操作都不知道。
突然想起古裝劇裡面的人不是都咬手指頭嘛,輕輕一咬就出血了,什麼按手印寫血書都不在話下,於是鄒玥伸手就往嘴裡塞。
「哇!好痛!」根本咬不破啊!而且簡直是生命無法承受之痛。
鄒玥心裡正罵著害人的電視劇,轉頭便瞧見了那硯台上的墨汁。
於是字據上一坨黑黑圓圓的指紋便出現了。
景沂看著鄒玥這一系列的騷操作,就跟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他就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真的認真跟他立個字據,而且後面手指頭摁的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呀。
景沂默默的從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來一小碟紅色的封泥,在鄒玥殺人般的眼神中悠悠的簽完名,摁好手印。
「有印泥幹嘛不告訴我……」
「你沒問啊。」
鄒玥無語,這話她沒法辯駁,確實就是她沒問,中原歷史上有記載的東西,她以為坦坎這個小國家根本不會有,誰知道……
狠狠地瞪了景沂一眼,鄒玥小心翼翼地捲起一份合同塞進懷裡,蹦蹦跳跳的就出了書房,留下景沂在後面無奈的搖了搖頭。
鄒玥走後不久,寂靜的書房裡「簌」地閃過一陣勁風,林朔一身勁裝佩劍半跪於案前。
「查出什麼了?」景沂收斂笑容,低聲問道。
「稟告主上,屬下此次去大山村暗訪,鄒玥姑娘一家是五年前搬去大山村的,此前並不是本土人士,至於他們從哪裡來,村裡的人都不知情,只是知道鄒川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也不住在村裡人多的地方,只在村外的小院子,而且......」
「而且什麼?」景沂蹙眉,他很討厭這種有話不說的樣子。
「而且....屬下覺得很奇怪,鄒川的體格還有周身的氣場並不像一個普通的農夫,即便他真的是個普通村民,也完全可以做打鐵之類的營生來養家糊口,總比耕田種地來得好。」
「但是這個鄒川偏偏就只做了這最普通,最不起眼的工作。」景沂接話。
他也老早就發現鄒川的體格氣質非同一般了,只是當時沒太多想,也覺得可能是長期從事農耕練出來的,直到看到那瓶煙晴。
「除此之外,還查出什麼了。」
「屬下無能.......」
「煙晴的來歷呢?」
「鄒川每月都會從鎮上的藥店拿一瓶葯回去,應該就是煙晴,但屬下準備從藥店著手的時候,發現那家藥店在鄒家散了之後就已經關門了,掌柜店員都不知所蹤。」
景沂雙眉緊皺,似乎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啊,鄒川到底是什麼人,或者說鄒玥到底是什麼人呢,為什麼需要用煙晴這種皇族秘葯來緩解病症?她又是害了什麼病?
「有意思......」景沂思考了一會兒「去跟著她,有任何異動的話立刻來報!」
「屬下遵命,主上,還有件事兒。」
「說!」
「宮裡那位已經開始行動了,如今守在王上身邊不讓任何人近身侍奉,大王子還將昔日我們的人不肯歸順者全部除掉了,我們安插的眼線也被清除的差不多,如今我們遠在長瑤,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恐怕我們很難扭轉大局。」
林朔抬頭認真的看著景沂,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受挫一蹶不振,放棄了自己的宏圖大業?突然就經起商來了,開了個茶樓還里京都那麼遠,要說開在京都還可以順便打探點消息,這長瑤城.......
景沂眼眸中劃過一絲黯淡,果然,大王子,王后,他最好最好的大哥和最敬重的母親,從小他跟大哥關係就很好,好到無話不說,有架一起打,有罰一起受的那種,他當初天真的以為皇家真的有親情啊,可沒想到大王子竟然聯合王后對他痛下殺手,被他逃過去了還派人千里追殺,原因只是父王病重,需要排除所有威脅到他地位的人,只恨他自己當初單純得毫無防備,被欺騙的好苦,如今一切從頭再來,總有一天,他會正大光明的回去,奪回本屬於他的一切。
「那麼容易被策反的人也不是我能用之人,先讓他們玩玩兒,他們勢力越強,於我就越是有利..........」自古以來,亂臣賊子最是為人不齒,王後跟大王子一手遮天,總有一天會吃撐了,「砰」的一下爆裂開來。
景沂當然知道長瑤離京都甚遠,不能時時監視京都的動靜,但是長瑤有錢啊,俗話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他現在空有一身報負,也需要資金去籌備物資,招攬人員,長瑤就是他重新開始的好地方,這裡人來人往,商人們在各地經商,見得多了解的也多了,再在茶樓休息休息聊聊天,想要的消息不就自然而然的到手了嘛。
「盯住京都的動靜,有什麼變動立即來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