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9

章69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來回往葉妙和丁澈身上掃。www.niubb.NET牛bb小說網丁澈知道的是僅止視頻這一段,還是更多?葉妙,到底回去那棟里干過些什麼?

江皓當時已經進入了死亡沒有,如果沒有,為什麼葉妙不報警或求助急救?如果江皓已經死了,那葉妙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為什麼當時要沉默以對?

這些,都是大家心裡的疑惑。

秦悅羚一直蒼白的臉上略略顯現了一種病態的紅暈,讓人猜想沉靜的她是否內心也已經激動異常。

她的眉頭微蹙,眼神開始銳利起來,似乎做了選擇,以及帶著某種決心般向葉妙走過去。

居高臨下,她對葉妙開口:「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葉妙揚起頭,眼神迷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真可憐,江皓就算死,也不願意去愛你。」秦悅羚冷冷的話語帶著很強的殺傷力,裡面的憐憫和嘲諷一覽無疑。

葉妙果然被刺激了,十指緊緊抓著身前的皮包,指節發白:「你亂講,他是愛我的,只是你迷惑了他——」

秦悅羚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確認嗎?如果他愛你,怎麼會在你主動獻身後,還當著我的面趕你走?」她輕輕地抿了抿唇,似乎開始回想沉浸當時的場面:「我還記得,他是怎麼趕你走的,當時你身上還殘留著他的體溫?那一巴掌,打得痛不痛?可惜你念了他這麼久,他臨死前只是一昧的厭惡著你,根本沒有喜歡過你……」

「你亂講——」葉妙激動起來,手不自覺地捂住臉,似乎真的還能感覺到當時的疼痛:「他是喜歡我的,你亂講——」

「沒有!」秦悅羚的聲音因為葉妙的態度也跟著撥高,裡面諷刺和不屑的意味更濃:「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他到死之前,也只是說愛我,說和你完全沒有關係,是你死纏爛打非要纏著他!他說,如果再看到你,他連話都不會想和你說,恨不得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

「你亂講——」葉妙瘋了一樣地向秦悅羚撲過去,已經眼角發紅淚流滿面的她,狠狠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撕碎劃破秦悅羚的臉:「他沒有,他只是和我說對不起——沒有、沒有、他沒有說希望從來不認識我,你撒謊,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他是怎麼求我的——」

秦悅羚已經警惕地在葉妙有所動作時往後退了,可是她的舉動完全成了多餘,丁澈早已迅速地擋在了她和葉妙的中間。

那一下狠狠的抓撕,劃過他的下巴和脖子,指甲劃破了他的皮膚,帶去幾道長長的血痕。

丁澈帶著些許苦笑輕而易舉地制服了葉妙,秦悅羚果然是聰明的,猜到了最接近的事實,然後採取了一個俗套卻又直接的方法。

激將法,對葉妙來說是管用的,簡簡單單就逼出了江皓臨死前最後見到的人是葉妙這個事實。

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方式,就是問他。

可是她卻沒有選擇這個方式。

秦悅羚掙開護在身邊的堂兄弟,這時她的眼中只有葉妙,她繼續下狠葯般刺激著:「他求你?他怎麼可能會去求你這樣的女人,你是怎麼害死江皓的?你是不是看著他流血不管他?還是說,你撿起了地上的碎玻璃,再往他身上扎?!」

「是你,是你害死他的!不是我,不是我——」葉妙使勁地掙扎,尖叫,聲音尖銳地變了調,眼框發紅,咬牙切齒的恨意讓她臉部都似乎有點變形。

這時她掙扎的力氣之大,連丁澈都得用上了不少力氣去架住,可以看到他背部肌肉的鼓動。

「小羚,你已經猜到了,就不需要再逼她了。」丁澈似乎早有準備,皺著眉用西裝口袋中掏出一支注射針劑,邊往葉妙的胳膊紮下去,邊制止秦悅羚對葉妙的繼續逼問。

看著藥效慢慢發揮,他扶住軟倒在他懷裡的葉妙,將她靠在椅子上安置好。

然後,轉身面對已經停了逼問,雙手緊緊環抱在一起的秦悅羚:「葉妙當時回去找過江皓,而那時候,他也還沒有死。」

他在美國時看過另一段視頻,那是韓蓄在對關在精神病院里的葉妙進行的催眠錄相。

葉妙當時緊急出國,是因為精神出了問題,她的情況遠遠比進入療養院的秦悅羚要嚴重得多。韓蓄找到她時,她已經處於神志半清醒的狀態,整天被捆縛著,有傷人和自殘的傾向。

那段視頻里,韓蓄興緻勃勃地對著瘋狂的葉妙,做著各種測試性的折磨,去開發她的記憶,直到獲取了他想要的答案。

看完后,丁澈直接刪掉了那段視頻。

太過殘忍!

他也曾經陷入過牢獄,知道被關押起來的無助與痛苦,就算視頻里的葉妙是導至他陷入這多年痛苦的根源之一,他也無法不燃起一種同樣被韓蓄玩弄於鼓掌間的感同身受的情緒。

一種同情和悲憫的情緒。

難怪她會突然在一年前出現在美國,找到他們姐弟。這根本是韓蓄從精神病院裡帶走了她,有計劃地經過多年催眠和其他治療的方式,將陷入崩潰的葉妙治好,然後指使她去挑動丁家姐弟的情緒。

一場報復,卻不是丁澈對秦悅羚的報復。而是韓蓄借著十年前的契機,有意地準備了一場讓秦家人痛苦的報復。

韓家和秦家是世交,卻也有一份不能明言的世仇。

當年同樣革命打仗血雨腥風裡過來的有四個好友,韓、肖、秦、陸,在挺過了戰火的年代后卻沒有熬過人與人之間的猜忌。

在那打倒一切的年代,娶了外藉妻子的韓家祖父,成了被打擊的重點對象。

而首先檢舉他的,就有秦、陸兩姓的老友,而肖姓的友人,也在他被折磨時無情地關上了大門,沒有施以援手。

這造就了韓家祖父的死亡以及韓家祖母的瘋癲,並深深地在韓蓄心中埋下了仇恨與復仇的火焰。

而韓蓄差點死亡,也和他布置了多年對陸家與肖家復仇有關係。

因為不能透露韓蓄還活著,丁澈謹言慎詞得很吃力:「對不起,如果當年沒有我的介入,可能事情就不會走到現在的局面。可能調查過後,事實的真相就會大白,兇手……其實另有其人……」

人到底是不是葉妙殺的,還是說葉妙只是放任了江皓流血至死,已經不再重要。

在看到那段視頻前,丁澈對秦悅羚復仇的念頭也早已消磨殆盡,所謂的恨只是尋求一個還能繼續去愛的借口,來接近她而已。

所以,一切都不重要了。

丁澈說得很困難,在他看到秦悅羚直接轉身走向門外時,他差點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制止自己沖前去將她拉住。

她就這樣走了?而他,只能看著她走,不是離開這個酒店,而是走出他的世界。

「不,你不需要道歉。」到了門前秦悅羚仍然背對著丁澈,卻開了口,輕輕淡淡地並不響亮:「十年前的秦悅羚,經不住被人□行兇的言論……」

這時她似乎被哽住了發不出聲音,停頓了好一會,才又說:「現在的她也一樣,膽小而無用,需要說對不起的不是你。」

又是短暫地停頓,然後繼續,聲音已經隱隱約約帶著哽咽:「謝謝你,對不起……」

話音未落,秦悅羚像是再也忍不住般拉開門疾跑出去,趁沒有人看到她已經淚流滿面時跑開。

謝謝你當年的維護與愛,對不起,已經無法再有勇氣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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