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學院
「23號床病人恢復良好，身體各項指標正常，可以出院。」白衣護士低頭仔細看了看病歷表，戴著口罩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但對唐瀚宇這句話就像是孫悟空被唐僧揭開了五指山的符紙，他終於能出院了，這些天除了吃喝睡還是吃喝睡，感覺和豬差不多了。
唐瀚宇向護士姐姐的悉心照顧道了謝，抓起林薇靈提前給他放在床頭的藍白校服試了試，不錯，蠻合身，一個鯉魚打挺爬下床，差點滑倒，嚇得護士姐姐一陣心慌，又去衛生間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弄到心滿意足才不急不躁的走出去，順著地面標識走到電梯口，電梯里就他一個人，按下1層，失重一瞬間，隨後轎廂緩緩下降。
陽光明媚，晴空萬里，唐瀚宇伸了個懶腰，還不太適應刺眼燥熱的陽光，於是眯起眼打量這神秘的校園，寬闊的水泥道路，兩邊鬱鬱蔥蔥的紫色灌木叢，灌木叢往裡是一排排綠油油的松樹，能聞到點淡淡的松果香氣，再靠邊就是標準的教學樓建築，只是建築方式似乎有些區別，整體是中式的紅白相間對稱風格，頂端由西方教堂式金色尖頂構成。正前方是蘇州風格的弧形拱門，太遠看不清門內，身後是住了許久的醫院。
「好像和一般學校也沒什麼區別嘛？就多了個醫院。」唐瀚宇一邊看一邊碎碎念。
「當然沒區別啦，這是給外人看的，傻學弟，就說怎麼沒看到你，原來都出院了。」林薇靈從他身後跳出來，把他打理半天的頭髮揉成雞窩。
「師姐，你又用言靈。」唐瀚宇嚇了一跳，下意識護住頭，轉過身見是林薇靈只能一陣苦笑。
今天林薇靈穿的比較隨意，上身一件白色T恤，胸前印著個可愛的淺黃皮卡丘，下身一條淺藍色牛仔褲，只是皮卡丘兩頰紅暈有些許膨脹。
林薇靈扁了扁嘴，似乎有點委屈:「我哪有用言靈，你想法都寫在臉上，誰看不出來？」
「算了算了不聊這個，我先帶你去熟悉校園，出發吧少年！」林薇靈不由分說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向前走去。
「哇，師姐你力氣這麼大嗎？喂喂喂，留點面子啦……」唐瀚宇被拽的一個趔趄，看著身邊偶爾經過的學生，目光詫異的看著他們，只能有些尷尬的朝對方笑笑。
林薇靈終於放開他，走在前面領路，壞笑道:「怎麼會沒面子呢？等你上了體能課力量肯定比我更強，畢竟你現在可是全校最拉風的新生，前無古人的「x」級，他們崇拜你還來不及呢。」
唐瀚宇撓撓頭，有些莫名其妙:「學院還分等級嗎？聽起來像是資本主義階級社會。」
「喂喂喂，學弟，你關注點不應該是自己的「x」級嗎？」林薇靈停下腳步，伸出纖細食指戳了戳他的額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像是看一個傻子。
「……」
「哎，算了算了，念在你初入學院份上就詳細點告訴你吧，」她嘆了口氣，「下不為例啊，師姐平時可是很高冷的，不會跟人說這麼多廢話。」
「……沒看出來」
「學院只招血裔，這個你是知道的，雖然所有人受到的教育相同，但是等級劃分是根據學生的血統判定，從最低的d級到最高的s級，血脈等級基本代表著天賦，潛力，以及在學院所能擁有的許可權，反正是很棒的東西，像你這樣的「x」學院前所未有，是院長親自評級的，現在學院里對你眾說紛紜，有人覺得你就是個跳樑小丑，差點被一個「鬼」弄死，還有人認為院長既然給你這麼獨特的評級那麼你一定很特殊，總之你現在是全校矚目了。」林薇靈笑的很……幸災樂禍。
「不過別擔心，有師姐罩你，就算你是個廢柴也沒人敢動你。」她大咧咧拍了拍胸脯補充道。
唐瀚宇眼角餘光瞥了眼動人風景，不動聲色的又轉回來，嘴角抽了抽，感覺像是剛玩遊戲直接抽中了最NB的神器，被全服玩家惦記。
兩人繼續走，很快到了拱門門口，唐瀚宇愣住了，走進才發現這彷彿是一面鏡子，而不是什麼門，試著用手摸了摸，像是觸及水面，蕩漾起一圈漣漪。
「檢測中——目標許可權為「x」，允許通過，歡迎你，親愛的唐瀚宇同學，你忠誠的α為你服務。」鏡子里傳出一陣清脆的少女聲音。
「院長辦事真快啊，本來還想讓他吃個閉門羹呢。」林薇靈不滿的嘟囔道。
唐瀚宇聞言額頭掛滿黑線，這師姐也太腹黑了，凈想著整他，不出意外自己這莫名其妙的x也是她傳出去的吧，院長和高冷楚師兄應該沒這麼八卦。
「嗯？」林薇靈眯起眼。
感受到一陣寒意，唐瀚宇忙主動道:「快走吧師姐，不是還要帶我去學院嗎？」
穿過鏡子般的門，唐瀚宇嘴巴張的像個o。
哪裡是學校啊？呈現在他眼前的簡直是另一個世界，正前方巨大圓形廣場微微凹陷，豪車雲集，左邊有一圈橡膠操場，有學生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右邊有些走來走去的矮小機器人在叫賣冷飲，邊緣種滿了各種樹木，四周充滿科技感的銀灰色高樓拔地而起，頭頂看不到藍天，好像被一層薄紗覆蓋，放眼望去皆是淡淡紫色。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震驚，林薇靈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才是真正的睿文學院，設計部嘔心瀝血的得意之作，各個建築全部覆蓋鈦混碳纖石墨納米塗層，防火防盜反偵查，最關鍵的是——冬暖夏涼。」
「……，好吧，那頭頂上的是啥？」唐瀚宇指了指頭頂紫色薄紗，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唬自己，有這麼NB的玩意？那軍用戰鬥機啥的不該早用上了？
林薇靈抬起頭，皺了皺眉，道:「這個好像是α投射的防護系統，我也不太清楚。」
唐瀚宇想到之前進門時的少女聲音，心目瞭然，原來α是人工智慧系統。
——
與此同時，校園深處的某個辦公室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莫風，你是老糊塗了？隨便救回來一個小孩就讓他入學還評級x？我們學院是做什麼的你不清楚？做事豈能如此兒戲？」身穿黑色阿迪短袖的老人從椅子站起，怒吼道，眼睛是少見的碧藍色，身上肌肉只比健美教練略遜一籌，但給人一種如鋼鐵般異常精鍊強硬的感覺。
坐在對面的白髮老人微微一笑，平靜道:「哈頓，你這脾氣可得改改，之前在美國當大兵天天打仗自然無所謂，現在可是做校長教書育人啦，得學會沉住氣。」
「fuck，正的還不是你，我就問你，你憑什麼不經過長老會評級一個前所未有的x？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老人深吸一口氣，臉上怒容稍稍收斂。
老人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注視著哈頓，淡淡道:「憑他的血統純度比你我，甚至那些鳳毛麟角的s級學生更高，憑他的血統，言靈，α都檢測不出，這些夠嗎？，」「我很清楚x級意味著什麼，一張無限透支的睿文黒卡，以及超越s級的許可權。可是，這些付出和「黎明」相比，算得了什麼？」
哈頓一愣，有些懷疑:「這麼快就要啟動「黎明」？是他們要蘇醒？」
莫風點了點頭，抽出一根ElReyDelMundo，點燃，吞吐，辦公室里開始煙霧繚繞，「昨天長老們開啟了一次議會，未來百年內王與爵，甚至血皇都會蘇醒。哈頓，你覺得我們能撐到那時候嗎？」
哈頓臉上露出一抹緬懷神色，苦澀道:「從一戰到現在，血統已經讓我存活了百餘年，我剩下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我比你只少不多，他們要蘇醒，那就重新將他們送回地獄，只是這個重任終將交給新生代，我們只是舊時代的殘黨。」莫風站起身，拍了拍哈頓的肩膀。
「那為什麼一定要選中一個新生？僅僅是因為血統和潛力嗎？凱特，楚凌空，黑崎明秀，我不認為他們比不上一個新生，無論是能力還是潛力。」哈頓疑惑道。
莫風點了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沒錯，他們都在黎明名單里，但是這種造神級別的計劃資源只夠一人，所以必須在他們之中繼續挑選，那孩子也只是候選人之一，我們需要的是像卡里斯特那樣能夠獨自與血皇正面交鋒的強者，就像一百頭羊面對一頭獅子依然只能撒腿逃竄，唯有雄獅才能對抗雄獅。」
「好吧，既然這是你和長老會的決定，我無話可說，但願那孩子不會讓你失望吧。」哈頓嘆了口氣，起身離去。
「一定可以的，對吧？」莫風在煙灰缸磕了磕煙灰，低聲自語，一陣拂起窗帘的輕風彷彿在無聲回答。
——
看著眼前一棟與其它建築格格不入，形狀古怪五顏六色的小樓，唐瀚宇有些懷疑，「這就是設計部總部？」
林薇靈低頭拍了拍牛仔褲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設計部的都是思維領先世界數百年的天才，嘿，天才都是瘋子，他們覺得這樣很棒，誰知道呢？」
「嘿，薇靈，我親愛的學生，快來看看我新改裝的玩具。」二樓一個禿頭藍眼大叔腦袋探出窗戶，操著一口流利中文對著他們大聲喊道。
「考斯特教授，馬上來，您又搞出什麼新玩意兒了？」林薇靈一邊說一邊拉著唐瀚宇直奔二樓。
「薇靈，這位是？」禿頭大叔注意到正在四處打量的唐瀚宇，問道。
「哦哦，他啊，院長特批的x級新生，叫唐瀚宇，您一直在潛心搞研究不知道也很正常，院長讓我帶他熟悉一下校園。」林薇靈站在中間微笑道，「這位是學校設計部部長考斯特，學院很多優秀的建築，武器，裝備都出自他之手。」
考斯特摸了摸發光的腦袋，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最近有點走火入魔，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歡迎歡迎，來來來，先進來坐會。」
大廳里有一張會議桌，考斯特率先坐下，林薇靈和唐瀚宇也隨後坐在他兩側。
「吶，你們看看吧，最好能提點意見，最近迷上了這種小玩意兒，最後就這把感覺還行。」考斯特把那把黑色手槍放在桌子上，供兩人觀察。
唐瀚宇眼前一亮，他從小對槍械挺感興趣，cscf吃雞都沒少玩，「勃朗寧？最早的m1900式？這玩意不是早該淘汰了嗎？」
「知道的還不少。」林薇靈嘀咕道，直接上手把玩起來。
「不愧是x級，這就是勃朗寧m1900，現在基本已經沒有軍隊配備這種手槍了，但是經過我的改造，它的威力可不簡單，你們試試吧。」考斯特讚許道，說完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其中一個按鈕，桌子對面那頭緩緩升起了一張鐵皮，只是從側面看這層「鐵皮」足足有十厘米厚。
「學弟，要試試嗎？」林薇靈聽到考斯特口中的不簡單，直接把槍遞給唐瀚宇，小狐狸似的狡黠壞笑。
「好歹咱也打過真人cs，又不是火箭筒，還能難倒我？」唐瀚宇滿不在乎的接過手槍，一邊上膛一邊碎碎念。
他深呼吸一口氣，閉起左眼，右眼瞄準三點一線，食指輕輕扣動扳機。
「砰！」「卧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和唐瀚宇的驚呼幾乎同時響起，巨大的后坐力懟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10厘米厚度的「鐵皮」被直接洞穿，身旁兩人早已不約而同捂起耳朵，唐瀚宇齜牙咧嘴的把槍放在桌上，心有餘悸的看了眼改造過的勃朗寧，「這還是手槍嗎？Barret裝上SLAP脫殼穿甲彈，500米才能射穿3.4厘米厚鋼板啊。」
林薇靈好像習以為常，滿不在乎道:「這算什麼，院長當年重創爵級的穿雷槍都是考斯特教授研製的。」
考斯特微笑道:「薇靈少往我臉上貼金了，那是院長實力太強，不過這把勃朗寧改造出來也是用來斬鬼的，你們下次出任務可以來找我領用。」
「好嘞，謝謝考斯特教授，那我們不打擾您啦，還得帶他去找宿舍呢。」林薇靈放下手中旋轉跳躍的勃朗寧，站起身，對考斯特揮揮手。
唐瀚宇聞言也站起身，跟考斯特教授道了別。
「去吧去吧，時間也不早了，路上注意安全，我親愛的學生們。」考斯特教授擺擺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