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差點撕破臉

蘇戊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宮裡宮外，知道他惦記蘇琉玉的人不少，他也早就做好準備，將這件事拿到檯面上。

畢竟，作為瑤妃的替代品，蘇琉玉終究還是要有個身份的。

她那一張臉就那麼放在那裡，不可能就這麼瞞下去。

然而，當這件事被顧衍這麼當眾講出來，明明身為九五至尊，他卻像是被人當眾扒皮一樣，難堪不已。

原先一直冷漠無聲息的那雙眼睛，如今也漸漸蔓延上了殺意。

但，當著眾朝臣的面，他還是緩緩問道：「顧卿，這是什麼意思？」

似是看出他的緊張，顧衍說話越發輕鬆。

「不過是隨口一提。」

「哦？」皇帝依舊是疑問，不肯善罷甘休。

顧衍忽然輕笑出聲，「皇上您以為是什麼意思？」

眼看著蘇戊的臉色越來越黑，他終於大發慈悲一樣，緩緩出聲解釋道：「若是長月進宮，沾沾宮內的氣，跟拜佛又有什麼差別？」

這話說出來，倒是讓人連毛病都挑不出來。

畢竟，誰敢說皇上天威不足呢？

就連明知有詐的蘇戊，臉色都緩和了許多。

但進接著，他很快又問道：「既然是上山，長月公主什麼時候回來？」

顧衍這才認真了幾分，「臣也不知。」

他不知道的是，蘇戊等的，就是這句話。

算對了一次顧衍將要說得話，蘇戊明顯很是得意，笑眯眯的說道：「不知道也無妨，反正宮宴也是為了長月選夫，就等到她回來也可以。」

話音剛落，顧衍的臉色就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選夫？」

看他彷彿有意見的模樣，蘇戊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往下面掃了一眼。

很快，站在後排的一個五品小官就站了出來。

「長月公主早已及笄，選夫之事，也不可再拖。」

這人話音剛落，很快，又有一個人站了出來。

「聖上所言極是，長月公主本就名聲極差，若是再找不到駙馬，恐怕……」

這話一出，滿堂寂靜。

蘇琉玉一個傻子，誰會在意她想什麼？

更重要的是，若是就這麼當場說出，她就是古華國的污點，滿朝大臣，誰又會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

蘇戊的嘴角悄悄抬起，露出一抹極輕的笑意。

不愧是他的肱股之臣，很清楚他要的是什麼。

但，表面上，他還是不動聲色看向了顧衍。

「顧卿怎麼看？」

此時的顧衍，渾身上下早已帶了凜冽得寒意，然而一開口，仍舊是平淡的不像話。

「皇上此言有理。」

蘇戊面上忍不住的一喜，身子都微微前傾了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道：「顧卿果真如此認為？」

他的心思幾乎都寫在了臉上，顧衍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然而，他依舊是淡淡的笑了一下，才慢慢說道，「皇上可還記得，我跟長月公主，是有婚約在身的？」

蘇戊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方才因為興奮而前傾的身體，此時更是緩緩坐了回去。

「顧卿這話，又將朕置於何地？」

說著，他冷冷抬眼，繼續說道，「若是朕沒記錯，你與莊家嫡長女庄璃，也是有婚約在身的。」

頓時，顧衍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一段時間，每次他提到跟蘇琉玉的婚約之際，蘇戊總是會拿這一點塞他的嘴。

回頭看了一眼庄丞相，本以為他會說點什麼，誰知，那人立刻挪了開眼。

見狀，顧衍又是一聲冷笑，抱拳說道，「皇上難道不知道，莊家的人……」

沒等他說完，庄默潭也不敢裝死了，立刻出聲道，「皇上，臣以為，長月公主的私事，不如容后再議？」

蘇戊有些無語，看著他的眼神，更是多了莫名。

「丞相這是什麼意思？」

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庄默潭的頭上瞬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但一旁顧衍威脅的目光虎視眈眈，讓他不敢退卻。

勉強擦了兩下汗珠，他才繼續說道：「如今長月公主也不在王城中，宴會也還有些時期，不如再等等。」

難得見他唱反調，蘇戊很是有些不滿，但當著一眾大臣的面，他還是隨意揮了揮手。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但這事既然提出來了，你們回去還是好好想想。」

身旁站著的小太監很是識相，立刻上前一步，拂塵一揮，尖聲叫道：「退——朝——」

顧衍立刻轉身，半步都不停留，大跨步向外面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庄默潭默默咬牙切齒。

想了想，快步跟了上去。

他一介文臣，在顧衍這樣的武將面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連走路都遠遠比不上。

即使這樣，他還是帶著笑意強湊到了顧衍跟前。

「國師大人！」

顧衍頭都不回，聲音清冷無比。

「丞相有事？」

庄默潭咬了咬牙，對他這副模樣很是不屑，但表面上，他仍舊帶著大大的笑容。

「想跟國師大人聊聊而已。」

「沒空。」

顧衍的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明顯沒有心情應付他。

他的小妻子還在等待他的指令，他不願意跟這個槽老頭子浪費時間。

然而，庄默潭仍舊不肯放棄，死皮賴臉的跟了上來。

「我只要跟國師大人說兩句就好。」

顧衍終於回頭，看著他的眼神卻滿是譏諷，「兩句？」

雖然有點不舒服，庄默潭還是抓緊點了點頭，「對對對，兩句就好！」

誰知，男人走得更快、

「你已經說了三句了。」

「這……這這這……這怎麼能算？」

身後的丞相早已氣得跳腳，顧衍卻眨眼消失了身影。

這種人，他實在懶得跟他應付。

很快有后出來的官員，看到庄默潭這幅模樣，免不了打趣兩句。

可惜，身為丞相，庄默潭只需要狠狠的瞪過去兩眼，一半人就都安生了下來。

他只顧著氣急敗壞，卻絲毫沒發現，人群中，有個男人的眼睛，始終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彷彿他臉上有花一樣……

一路趕回去，顧衍並沒有閑著，而是費盡心力的將蘇琉玉的所有行蹤，藏得乾乾淨淨，這才進了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