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中注定

第一章 命中注定

夕陽下的草原,景色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迷人,但是此時能看到這種景色的人之中,有一大部分人都沒有心情去細細的欣賞『她』的一切,因為這一大部分人是被一群身穿鋼甲,手持重劍或鋼槍的士兵押送到王城的勞動力。

當然,這些人會被這些看起來就很強悍的士兵押送到王城作為勞動力並不是因為他她們犯過罪,而是因為王族與貴族的需求,所以絕大多數都是老實人和一輩子都沒犯過任何罪的他或她們才會被比強盜稍微好一些的士兵從家裡拽出來押送至王城。

不過這些作為勞動力被押送前往王城的人之中有一個身材瘦小的擁有一頭有些繚亂的金色短髮和那與眾不同的蔚藍色的大眼睛的孩童卻在欣賞被那夕陽的光芒映紅了草原,儘管這個孩童在欣賞這樣的草原的同時,還在用手揉自己那不斷用『咕~咕』聲向自己抗議的肚子。

「一會兒就有吃的東西了,所以別再叫了。」

一整天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的孩童用稚嫩的聲音安慰了自己那從三歲多一點兒就沒有再吃過一頓飽飯的肚子。

遺憾的是這個孩童的安慰不僅未能讓他的肚子停止用『咕~咕』聲向他提出抗議,甚至讓他的肚子變本加厲的叫了起來,猶如在說『他撒謊』那樣。

面對這樣的結果,徹底無奈了的孩童只能選擇勒緊腰間系著的那條麻繩讓自己的肚子閉嘴,否則走在這長長的勞工隊伍外面,也就是走在自己右邊剛剛瞪了自己一眼的士兵肯定會要他好看,儘管這個孩童看起來還不到十歲且比同齡人要瘦小的樣子。

事實上,這個孩童之所以會有這種待遇和他那與眾不同的蔚藍色的大眼睛有關,因為在這片被稱之為『大不列顛』的大陸上只有極少數貴族擁有藍色的眼睛,但卻不是金髮,剩下的則是碧眼或棕色眼睛的金髮或棕色頭髮的凱爾特人,只有那些跟著在這片大陸上壞事做盡的羅馬人一起來到這裡的被羅馬人稱之為『日耳曼人』的野蠻人才是金髮藍眼。

夜幕降臨之後,被這些敵視外族人卻因他太小了而沒有殺死他的士兵們與大人們一起關在了臨時建立露天牢房,也就是用來圈養牲口的用粗木製作的圍欄中的這名孩童在飢餓的驅使下來到了圍欄的邊上對看守他她們的士兵說道:「能給我一些吃的東西嗎?我很餓。」

「你很餓?」

「嗯,我嗚…你踢我幹什麼?我又沒碰你,只是管你要一些吃的東西而已。」

被這名看守他們的士兵一腳踢得倒退了兩步摔坐在草地上的這名孩童帶著一臉不滿的表情說出了這些話,並且在話音落地的那一刻,抬起髒兮兮的小手隔著身上穿著的那件和他的手一樣髒的粗製亞麻布衣揉了揉自己的胸膛。

「踢你幹什麼?你說到現在還沒吃飯不算,還被你這個小東西要東西吃的我踢你幹什麼?!還有,你個小東西給我聽清楚了,如果你再敢跟我要吃的東西,我就…呲…砍了你的腦袋把你烤了丟給他她們吃!」

說著從腰間掛著的棕色革職的劍鞘之中把那把最寬的地方有這個孩童的手掌那樣寬的重劍拔出了一些的這名士兵在話音落地的時候,先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不是在開玩笑,后鬆開握著劍柄的那隻手讓這把重劍的劍身從他的視野中消失轉過頭不再理他了。

聽完這名士兵的話,這個孩童在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那些自己認識和不認識的用那種似乎是想把自己吃了的眼神看著自己的人後,快速爬到了圍欄邊上轉過身靠著圍欄帶著一臉警惕的表情看著他她們:「一群騙子,明明說跟你們走就能填飽肚子,到現在別說是填飽肚子了,連水都不讓喝個夠,要東西吃還打人,打人不算,還說那種讓他她們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的話。」

「小東西,你再廢…。」

「好了,別跟一個小孩子計較,而且他也沒說錯什麼。另外,各位,我知道你們又渴又餓,所以…噠…這桶水和這桶麵包你們就先拿去墊墊肚子吧。」

說著推開了一處可移動的圍欄進入到裡面把手裡拎著的那桶水和那桶麵包放到了人群邊上的士兵在起身的時候順手拿了兩個麵包,從而在這些人和那名士兵的注視下回到了入口處把這兩個麵包放到了這個孩童的懷中:「吃吧,吃飽了明天好繼續趕路。」

「謝謝,但…能給我一點兒水喝嗎?」

「你個小東西要求還挺…。」

「大隊長叫你,什麼事情不知道。」

再次打斷那名士兵的這名士兵令他在無奈地看了一眼這個在隊中是出了名的老好人的比自己早幾年當兵的老傢伙后,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啊你,早晚都得被你這該死的性格害死!」

「我早晚都得被自己的性格害死又不是現在,但你現在要是再不去見大隊長的話,我保證你肯定會挨揍的。」

帶著一臉可惡的笑容說出這句話的這名士兵令剛才還是那副惡人嘴臉的那名士兵頓時收起了這服嘴臉,帶著一臉擔憂的表情用最快的速度沖向了大隊長所在的帳篷。

看到那名士兵走遠了的這名士兵反手取下掛在腰間的水袋送到這個在自己和他說話的時候便把那兩個麵包吃光了的孩童的面前:「喝吧,雖然沒剩多少了,但應該夠你喝的。」

「謝謝。」

再一次向這名士兵道謝的這個孩童在看到他帶著一臉和藹的笑容向自己點頭后,迅速打開了那個羊皮做的水袋把裡面的水『倒』入自己的口中。

看到這樣的情景,莫名地覺得有些心酸的這名士兵抬手摸了摸這個孩童的腦袋:「對嘴喝吧,別嗆到。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父母呢?」

「……被人賣到諾德村的我是因為你們說跟你們走能填飽肚子才從狗窩跑出來的。再者,我不能對嘴喝,因為我要是對嘴喝的話,你的水袋會髒的。」

把羊皮水袋裡的水都喝光了才帶著一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的表情開口用稚嫩的聲音回答了這名士兵的問題。

聽到這個孩童這麼說的這名士兵在用感慨的語氣說一聲『苦命的孩子』后,用摸著他腦袋的那隻手接過他遞向自己的水袋把它放回原位的時候轉過身靠著圍欄坐在了他的身邊:「看著你,我就能想起我的女兒,她和你一樣都是既乖巧又聽話的苦命孩子,因為她母親死的早,我又是個『騎士』,所以她…對了,孩子,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呢。」

「里特依,里特依羅亞,大叔你呢?」

「里特依羅亞嗎…不錯的名字。還有,大叔我叫威爾,大叔我的女兒叫貝狄威爾。」

笑著把自己的名字和女兒的名字告訴給了里特依的威爾對他很有好感,因為他和自己的女兒很像。

「威爾…貝狄威爾…大叔,你的妻子是不是叫『貝狄』啊?」

「沒錯,聰明的小傢伙,大叔我的妻子就是叫『貝狄』。」

這麼回答了里特依的威爾臉上雖然依舊有著笑容,但他的眼中卻閃爍著思念與悲傷的光芒,原因是他的妻子早在八年前就病死了。

就這樣,一大一小開始了無視他她人的促膝長談,說得直白一些也就是閑聊,但里特依卻通過與威爾的閑聊學到了很多知識,像是如何鍛煉自己的身體讓自己變得強壯一些與捕捉小動物的技巧什麼的。

從這一刻起到即將進入那離得很遠便能看到那高聳雄偉王城,也就是吉利的心臟,尤瑟王所在的城市與顯眼的藍色尖塔形王宮屋頂之前,再也沒有餓過肚子不說,還變得結實了一些的看起來比以前有精神了的里特依帶著一臉開心的笑容看著這一路都在自己身邊照顧自己的威爾:「大叔,進了王城之後,我們還能見面嗎?」

「應該能,前提是我沒被調走和你這越來越…嗯…漂亮的小傢伙沒被什麼人帶回家當童養夫。」

「童養夫是什麼?另外,大叔,你說過的,漂亮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所以你別老是說身為男孩子的我漂亮好不好?」

擁有一雙蔚藍色的大眼睛,金色的短髮,白皙細嫩的瓜子臉,挺直有型的稍微有點兒秀氣的小鼻子,月牙型的金色眉毛,粉色的小嘴唇的里特依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長大之後必然是一位美人的小女孩,但與他一起洗過澡的威爾卻知道看起來像是這種小女孩的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男孩。

「好好好,大叔我以後不再說你漂亮了。不過里特依啊,你可得小心點兒,王城不像她看起來那樣,所以呃…你這小傢伙真是太聰明了,如果不是你被大隊長盯上了的話,我肯定會把你這小傢伙帶回家給我女兒當童養夫。」

話說到一半便看到里特依隨手在因昨天下了雨而變得泥濘不堪的地上抓了一把泥糊在自己臉上的威爾帶著既有些驚訝又有些高興和遺憾的表情說出了這些話。

聽到威爾這麼說的里特依在用手裡抓著的那把泥土把自己變成了讓人看都不想看他的小流浪漢后,齜牙對他笑了一下:「嘿嘿~這下就不會有人因為我的臉而打我了!你認為呢,大叔。」

「有人因為你的臉而打你?」

「啊,把我買下來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就會因為我的臉打我,一邊打一邊說這張臉不該是我的,該是她兒子的,甚至還有好幾次想弄花我的臉,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她又放棄了,並且還警告我出門必須把自己的臉弄成臟到讓別人連看都不想看我的樣子。」

如實回答了威爾的里特依在他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用手裡剩下的那點兒泥土把自己那沒有被粗製的亞麻布衣服覆蓋住的小胳膊弄髒了,只是弄髒了臉和小胳膊的他卻把脖子給忘記了。

幸運而又不幸的是,威爾沒有忘記這個,但他卻沒有機會提醒里特依,原因在於迎面而來的一名騎兵放出了這樣的一段話。

「凡十歲以下兒童立刻出列!男的站左,女的站右,列兩隊進城!另,為防止有人鬧事特此聲明,三日後,這些兒童將會返回到各自的父母身邊,因此請各位兒童的父母放心!」

聽完這名騎兵的話,威爾在看了一眼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站在自己身邊不走了的他之後,低頭看了一眼主動走出隊列的里特依:「脖…。」

「任何人不準交頭接耳!違者鞭打四十!」

原本想硬著頭皮提醒里特依脖子的威爾剛一開口便被這名騎兵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對此知道自己要是再敢說話就會被拉出去鞭打四十的他只能用眼神提醒里特依,但很遺憾,里特依根本看不懂他的眼神。

「大叔,你眼睛不舒服嗎?」

「你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嗎?!」

「聽懂了,但我沒和大叔交頭接耳,而是正大光明的問大叔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所以你不能打我四十鞭子!」

搶在想提醒里特依別說話的威爾前面質問他的這名騎兵從他那裡得到了讓自己啞口無言的回答。

至此看在里特依還小和上面點名要他們好好地對待這些兒童的份上,這名騎兵只能帶著一臉不愉快的表情瞪他一眼便無視了他的存在。

看到這樣的情景,剛才還擔心裡特依會被拉出去打四十鞭子的威爾在鬆了一口氣后,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小傢伙真…是…呼,算了,去吧。」

「哦,那我走了,大叔。」

「嗯…對了,三日後,你這好運的小傢伙要是沒被什麼人帶走的話,那就來城北的兵營找我吧。」

說完,威爾便對先所有兒童一步往前走的里特依揮了揮手,但卻沒能得到回應,理由在於因剛才的話而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的里特依很清楚自己這個外族人在這裡太過於接近威爾會給他帶來麻煩。

面對這樣的里特依,明白他這樣是為什麼的威爾心中有著說不出來的感覺,只是不管他心中有著什麼樣的感覺,他都無法帶和自己的女兒一樣乖巧聽話的不說,還是個善良的孩子的里特依離開這個對別人而言很有可能是個發展之地,對他而言卻是一個要多危險有多危險的有很大的可能會讓他命喪於此的王城,因為他沒有力量。

身為眾多兒童之中第一個大步走過城門樓進入王城的領頭羊的里特依並沒有按照前方那名身穿紅色金邊的貴族服飾的中年男人的指示前往他的身邊,而是等看自己進來了才跟著走進來的那些有的臉上還掛著淚痕,有的還在哭,有的一臉獃滯的同齡人進來了一部分之後,找了一個機會混到了隊列之中。

然而這樣做的里特依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不僅沒能逃過那名身著紅色金邊的貴族服飾的中年人的眼睛,還被一位身著白袍,頭戴與袍子是相同顏色的尖頂帽,也就是巫師帽的老人看到了。

不過這位老人雖然看到了里特依,但里特依卻看不到這位老人,理由是這位老人不在這裡,而是在一個有著十二根柱子,地面上鋪滿了紅色地毯,裝飾奢華的大廳里通過一顆放置在因年頭久了而看起來有點像是黑紅色的棕紅色木架上的水晶球看到里特依和其他人的。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這聰明的小傢伙再怎麼躲也是躲不過去的。」

留下這麼一句讓身邊的那些看不到水晶球裡面顯示出了什麼的貴族滿腦子問號的話便關掉了那顆水晶球的這位身著白袍,頭戴白色巫師帽的老人在把這顆水晶球塞回那裝個小孩子都輕鬆的袖筒后,抬起右手從一旁的僕人手裡拿過自己那根似乎是用什麼特殊的小樹苗做的頭岔,也就是分支點上方被截去了的地方鑲著一顆不知道是透明的白色晶體的法杖笑了起來。

不明白這位被當今的國王陛下,尤瑟王仰仗的老人為什麼會笑的貴族們在帶著滿頭霧水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后,一致把目光投到了站在距離這位老人最近的那名有著一頭金色短髮的表情和他們一樣的看起來和這些富態的給人一種虛而不實感覺的貴族不同的身材魁梧卻不粗狂的讓人覺得他很強的中年男人身上,對此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的這名貴族先是白了他們一眼,后在看到他們用眼神向自己傳達『你和這位大人關係最好,你不問,誰來問』的消息的時候略微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開口向這位老人詢問道:「梅林大人,您看到了什麼?還有,您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等愚鈍,無法理解您說的這句話。」

「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理解我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艾克特爵士。」

面帶平易近人的微笑說出了這種話的老人,也就是身為不列顛群島最強的魔法師的梅林是故意這麼說的,因為他知道只有自己這麼說,這些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就剩下溜須拍馬匹的沒什麼太大作用的貴族才能知趣的放棄那些想法。

見梅林這麼說的艾克特爵士立刻閉上了自己的嘴巴選擇了低下頭看著鋪滿了這個大廳的紅色地毯保持沉默,原因是這位在二十多年前就是這副樣子的老人有些不高興了,儘管他的臉上還有著那種笑容。

看到這樣的情景,其他的貴族也知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不去惹這位看起來很和藹,其實幹過很多既驚人又嚇人的事情的老人生氣。

過了好一會兒,寂靜到了只能聽到呼吸聲的大廳在禮儀官的提示下恢復了剛才那副模樣,也就是這個貴族說要挑幾個聰明伶俐的男孩重點培養,那個貴族說要挑幾個聰明伶俐的女孩訓練成優秀女僕什麼的,對此知道這麼說的貴族們其實是想把自己跳出來的男孩或女孩帶回家那什麼的梅林抬起法杖敲了敲前方的那個一米多高的上面剛才放著那顆水晶球的底座:「你們想幹什麼我不管,但最好別干出那種能讓我這個糟老頭子到你們家裡倚老賣老的事情。」

「呃…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真巧,我也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所以等等我,我們一起走。」

有一就有二,第一個貴族選擇了離開,第二個貴族便立刻跟了上去,至於其他的貴族也是如此,以至於在那些兒童進入這個大廳之前,這個大廳里只剩下少數幾個是真的想從這些兒童之中跳出幾個聰明伶俐的小傢伙帶回家重點培養的貴族還站在梅林身邊。

左右歪頭看了一眼剩下這幾名除了艾特克爵士之外,其餘的都是看起來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的貴族后,面帶微笑的向他們點了點頭,並且在他們帶著同樣的笑容向自己點頭的時候拿著法杖來到了在士兵的安排下列成四隊站在左邊的面朝對面列成三隊的女孩的男孩面前,從而在他她們的注視下從袖筒里拿出了一枚金幣笑著說道:「孩子們,你們之中有人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

「……。」

見沒有人回答自己的梅林既不感到氣餒又不感到遺憾,因為他知道這些孩童不回答自己是害怕打錯了被打,所以笑容不變的他繼續說道:「誰能正確地告訴我,這個是什麼東西,我就把這個東西送給他。」

「……我知道。」

就在梅林認為自己需要再加一點能讓這些孩童動心的籌碼的那一刻,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左側的男孩之中傳了出來,但是因此而放棄了那個想法的梅林卻不知道這個稚嫩的聲音的主人是誰。

不過就在梅林想要開口問剛才說話的人是誰的時候,那人自己走出了隊列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向自己行了一個禮:「這是金幣。」

「……沒了?」

看到這個人就是那個自己通過水晶球看到的那個孩童的梅林對於他給自己的回答感到了無比的失望,但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讓他感到了既有些高興又有些生氣的聲音。

「里特依,你以前不是說這個東西是能救命的寶貝嗎?現在怎麼說這個東西是金幣了?」

「閉嘴!你…你…你…。」

「你繼續說,不用理他。再者,你叫什麼名字?」

抬手打斷里特依的話對那個突然開口說話的小女孩說出了這些話的梅林令這個小女孩快速跑出了隊列來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像里特依那樣對他行了一個禮:「我叫娜莎,娜莎諾爾德雷,老爺爺。」

「嗯,繼續說吧。」

「說什…哦,我想起來了。」

在梅林的提醒下想起了自己該說些什麼的娜莎把自己見過金幣卻不知道這就是金幣,只知道這個東西是救命的寶貝的原因說了出來之後,本想當個領頭羊,然後再裝傻充愣的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讓自己得到解放的里特依由於擔心說話會被打或殺掉的關係,只能在一旁瘋狂地向她翻白眼表示讓她閉嘴。

不幸的是,娜莎卻把里特依的這種行為當成必須實話實說,以至於通過娜莎的實話實說明白了里特依為什麼會說金幣是救命的寶貝的梅林帶著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告訴我,我手裡拿的這個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是金幣…一枚既能讓人填飽肚子又能讓人買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包括治病救命用的藥劑的金幣,也就是寶貝。」

迫於面帶和藹笑容的梅林向自己施加的威壓,里特依選擇了如實回答他的問題。

事實上,聰明的里特依很清楚手裡拿著一枚金幣的梅林不是在問這個東西是什麼,而是在問這個東西能幹什麼,所以因擔心自己這個異族人在這裡待久了會被拉出去殺掉的他才會跳出來做那個能給別人帶來啟發,也能讓別人認為他很笨的應該不會被關注的領頭羊。

遺憾的是,這麼想的里特依把娜莎給忘了,或者說他沒想到娜莎會這麼大膽,如果他想到了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當這個領頭羊的。

「你叫什麼名字?」

「里特依,里特依羅亞。」

「……這孩子和這個小女孩,我要了。」

梅林雖然通過娜莎得知了里特依的名字,但他不知道里特依的姓氏,因此他在里特依把自己的姓氏說出來之後,想了一會兒便開口對那邊那幾位貴族說出了這句讓里特依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話。

在里特依說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就萌生了把他帶回家全心全意栽培的念頭的貴族們見梅林的語氣這麼強硬便在遺憾的搖了搖頭之後,但一位身材不僅不富態,反而有些瘦的老貴族卻沒有搖頭,而是帶著一臉不甘心的表情看著一臉怪異表情的里特依對梅林說道:「這不公平,梅林大人。」

「這有什麼不公平的?」

「這哪裡都不公平!不過您要是讓這孩子…嗯…自己選擇是否跟您走的話,那就公平了。」

不想就這麼放棄里特依的這名老貴族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很聰明,所以他才會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大步走到梅林的身邊準備跟他搶人,即使他很清楚自己搶不過梅林,但為了不讓自己過於遺憾,他還是要搶一搶。

默不作聲地聽完了梅林和周圍老貴族之間的對話的里特依在二人把目光投送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抬起頭用那雙蔚藍色的大眼睛看著二人:「既是異族人又是奴隸的我沒有權利選擇跟誰走,所以…大人,您能把那枚金幣借我用一下嗎?」

「……原來如此,拿去吧。」

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了里特依向自己借這枚金幣幹什麼用的梅林在話音落地的同時,把手裡拿的那枚金幣遞給了他,從而給了一個和自己一樣明白了里特依想幹什麼的老貴族『一切都讓命運來決定』的眼神。

看到這個的老貴族在回了梅林一個相同的眼神后,抬手阻止了打算拋那枚金幣的里特依:「孩子,你不覺得自己該在投擲這枚金幣之前對我和梅林大人說些什麼嗎?」

「……正面是白,背面是藍。」

明白這位老貴族是什麼意思的里特依想了一會兒便開口說出了這句讓他和梅林帶著滿意的表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的話。

見二人都點頭了的里特依沒有任何猶豫地拋出了那枚金幣,但就在里特依伸出手準備把那枚一邊翻滾一邊向下墜落的金幣抓住的瞬間,梅林先他一步把這枚金幣抓在了手中:「好了,是正面,我們走吧。」

「不行!我還沒看到金幣是正,還是反呃…梅林大人,您…您…您這是耍詐!」

被梅林氣得都想說『您太不要臉了』的這名老貴族是咬著牙把這句話換掉了,因為剛才掌心朝上的把那枚金幣『抓』(撈)住的梅林在讓自己看那枚金幣交到自己手上讓自己看是正面,還是背面的時候反過了手,也就是說這枚被裡特依拋出去的金幣在落入梅林手裡的時候是背面朝上。

「這不是耍詐,是計謀。再者,退一步講,這就算是耍詐又怎麼了?我們有講過不準耍詐嗎?沒有吧,所以…改日我請你喝茶。」

留下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便領著被娜莎握住了小手的里特依快步離開了這裡的梅林其實不用那麼做的,因為不管里特依抓沒抓住那枚金幣,那枚金幣最後都會是正面朝上。

無視了後面那位老貴族的叫喊聲帶著里特依和娜莎登上了一輛不論是內部,還是外部的裝飾都很樸素的車廂是黑色的馬車的梅林都不等這輛馬車的主人跟上來便讓車夫駕著馬車向艾克特爵士,也就是這輛馬車的主人家駛去。

面對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和藹而又嚴肅,現在卻變成了一點也不嚴肅像是鄰家的老爺爺一樣的梅林,里特依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只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等於梅林也是這樣,因此一手拿著那根法杖,一手在袖筒里掏了起來的他在里特依和娜莎的注視下又拿出了一枚金幣:「里特依,你告訴我,你覺得你剛才要是抓到那枚金幣的話,那枚金幣是正面,還是反面。當然,你要是猜不出來的話,你可以用這枚金幣試一試。」

「不用試了,不管剛才的我是否抓住了那枚金幣,那枚金幣都會是正面。」

「為什麼呢?」

「因為在那些人當中只有您一人絲毫沒有在意我是個異族人,並且還帶上了她,所以里特依雖然不知道您想要里特依去做什麼,但里特依想跟您走。」

這麼回答了梅林的里特依在他用欣慰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從他手中拿走了那枚金幣,並且在他的注視下把和那枚金幣一樣都是正面朝上的這枚金幣用和剛才相同的力道拋了起來,從而在這枚金幣向下墜落的時候快速抓住了這枚金幣。

「這枚金幣是你的了,里特依。」

把里特依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的梅林沒有說出他手裡抓著的那枚硬幣是正面,還是反面,而是笑著說出了讓里特依把這枚金幣塞到了娜莎手中的話。

不過笑著說出了這句話的梅林在看到里特依把那枚金幣塞到娜莎手中的時候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原因在於他需要里特依把一切都獻給那個人,也就是心裡只能『裝』(想)著那個人。

然而需要里特依這麼做的梅林在此時什麼都沒說,因為他不想當著看起來和里特依關係很好的娜莎的面說出那種話,所以他會在和里特依單獨相處的時候把那些都說出來。

因此,一路上都沒有再和里特依與娜莎說過什麼話的梅林在馬車駛過了艾克特爵士家那扇n型的棕色大門,停在一棟由大塊的青色方石和泥土砌成的三層高的建築門前時,打開車門看著站在台階下方等候多時的身穿黑色長袖長裙,頭戴白色花邊發卡且帶著一塊花邊白色大圍裙的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娜莎,你跟琳娜女僕長走吧。」

「那…里特依呢?」

「里特依跟我走,但是你以後依然可以每天和他見面。」

帶著和藹的笑容回答了娜莎的梅林令她在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里特依的時候點了點頭帶著稍微有些不情願的表情走到了馬車門前,從而被琳娜女僕長抱了下去。

當然,娜莎之所以會是這樣,而不是又哭又鬧的不想和里特依分開,完全是因為她的主心骨里特依對她點頭了。

「里特依,你…。」

「明天見,娜莎。」

打斷娜莎,笑著說出了這句話的里特依在走到馬車門前對站在琳娜女僕長身邊的她揮了揮手后,關上了馬車的門。

看到這樣的情景,越來越中意里特依的梅林在用手上拿著的那根法杖的末端敲了敲車廂板提醒車夫該走了之後,在車夫發動了馬車的時候看著搖搖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的里特依:「不回頭看看嗎?」

「不。」

「為什麼?」

「……因為您剛才說了,她以後依然可以每天和我見面。」

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這麼回答了梅林的里特依令他抬起那隻滿是褶皺的一看便知是老年人的大手輕輕地撫摸起自己的腦袋。

「里特依,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所以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需要你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一個年紀和你一般大的人,並且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他』。」

「……好的,梅林大人。」

經過在內心之中漫長而又痛苦的掙扎后,里特依帶著一臉任誰看了都是裝出來的笑容說出了這句話,但很快這種笑容便從里特依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要多開心有多開心的燦爛笑容,原因是梅林表示從今往後的他可以每天吃到新鮮出爐的美味牛奶麵包與每星期都能吃到一次肉。

就這樣,原本心裡還有有著不情願的里特依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給賣了,對此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認為自己賺大發了的梅林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十幾分鐘后,由於梅林的要求,在馬車停穩的那一刻便打開車門跳了出去的里特依在用距離這裡不是很遠的一條小溪把自己洗乾淨后,跑回到讓車夫駕著馬車離開了這裡的梅林身邊:「大…。」

「從現在開始就不要再叫我大人了,叫我老師吧。」

「老師?」

「嗯。」

「那…老師,您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我現在該做什麼?」

不明白梅林為什麼要自己這麼叫他的里特依沒有問他這是為什麼,而是在聽話的改了口之後,問了這麼個問題。

「等…你現在該做的事情就是等。」

「等?等什…。」

「梅林老師,您叫我?」

話未說完便被突然從身後傳來的那個悅耳的聽起來既像是童音又不像是童音的聲音給打斷了的里特依在偷偷地回頭看了一眼后,剛想抬頭對梅林說些什麼便被拉著自己轉過身的他給搶先了一步:「里特依,你猜猜,這兩個人,誰是我要你那麼保護的人。」

「左邊那位頭上立著一根金色…嗯…頭髮,看起來…嗯…很漂亮的…嗯…大人。」

「為什麼不是右邊的那位?」

「呃…不知道。」

礙於種種原因,知道為什麼不是右邊那位的里特依選擇了撒謊。

清楚里特依這是在撒謊,也清楚他是為了什麼才撒謊的梅林在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后,看著剛剛跑到自己面前的二人:「你猜得沒錯,『他』就是你要那麼保護的人。另外,『他』是我的學生,名字是『阿爾托莉雅』,而這個則是艾克特爵士,也就是這個家的主人的兒子,凱。」

「您好,大人,我是從今天開始做您僕人的『里特依羅亞』。」

無視了凱,也就是有著一頭棕色短髮,一雙棕色的大眼睛,圓圓的小臉,較粗的眉毛,嘴巴和耳朵都比自己大的看起來就挺蠢的他,里特依向有著一頭金色及肩發且頭上頂著一根看起來雖然很怪,但卻讓人說不出怪在哪裡的金色頭髮和一雙閃爍著讓自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動的光芒的祖母綠的大眼睛與小而薄的粉唇和小巧玲瓏的鼻子與那『漂亮』(英俊)的面孔的阿爾托莉雅說出了這句讓開始打量自己的『他』臉上有著疑問的話。

「為什麼從今天開始要做我的僕人?還有,身為騎士的我不需要僕人,所以我不要你當我的僕人。」

「呃…這該怎麼辦?梅林老師。」

沒想到阿爾托莉雅會這麼說的里特依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此相信梅林知道該怎麼辦的里特依向他發出了詢問。

早就猜到了這些的梅林在不慌不忙的笑著搖了搖頭后,看著一臉認真的對里特依實施毫不遮掩的正面打量的阿爾托莉雅:「你說的沒錯,身為騎士的你是不需要僕人,但是身為騎士的你需要侍從,因為沒有侍從的騎士不是真正的騎士。」

「嗚…好吧,那他從今天開始就是我的侍從了。」

說完把里特依上下打量了一個遍的阿爾托莉雅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很高興認識你,我的侍從。」

「很高興認識你,我的大人。」

說著伸出右手與向自己伸出了右手的身著普通服飾的阿爾托莉雅握了一下的里特依剛想收回自己的手便聽到因被自己無視了許久的凱在一旁叫了起來。

至此迫於多種原因而不得不理凱的里特依在收回了與阿爾托莉雅那隻柔軟的小手握著的右手后,帶著一臉足以麻痹大多數人的笑容把這隻手伸向了他,從而與認為自己是女孩的用自己身上穿著的華麗貴族服飾擦了擦右手的他握了一下。

面對這樣的凱,覺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別告訴給他的里特依在看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看的梅林后,笑容不變的說道:「請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男的。」

「你是男的?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絕對不承認除了托莉雅之外,還有哪個男的能比我長得好看!」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凱一邊抱著自己的腦袋,一邊發出了那讓在場的三人中的兩人,也就是里特依和梅林這一老一少覺得很是無奈的叫聲。

然而沒過多久凱便恢復了正常,理由是肚子發出了『咕~咕』的抗議聲的阿爾托莉雅在梅林的提醒下拽著自己那對這裡一無所知的侍從,也就是里特依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這裡的跑向了餐廳。

至於神出鬼沒的梅林則在阿爾托莉雅拽著里特依跑起來的那一刻,留下一句『你的住處在東方』便從這裡消失了。

七年後,曾一度認為自己的生活會變得非常幸福的從漂亮的男孩子變成了風度翩翩的英俊少年的里特依趴在自己上個月才修好的在這七年的時間裡散了不知道多少次架,但在自己的修理過後卻還能用的床上一邊懶洋洋地啃著手裡的紅蘋果,一邊看著自己花了十個月的零花錢從外面買的神話小說:「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能在清晨趴在自己的床上一邊啃著又甜又脆的紅蘋果,一邊看著自己的小說。」

「那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呢?」

「當然是莫過於在清晨就被我那一天不練劍就渾身難受的大人無視我的意願,強行把我拽下床拖到演練呃…。」

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的里特依並沒有發現有人進入自己那處於座落在西方的演練場,東方的梅林家,南邊的艾特克爵士家中間的木製小家之中,更沒發現這個人就是他那越來越漂亮的大人,也就是阿爾托莉雅。

如果里特依發現的話,他就會立刻跳下床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忽悠阿爾托莉雅,從而避免被揍的危險。

「說啊,里特依,你怎麼不繼續說了?」

皮笑肉不笑的用聽起來就很危險的語氣說出了這種話的阿爾托莉雅令覺得自己今天要倒霉的里特依動作僵硬地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床邊俯視著自己的頭髮被自己盤了起來的她:「我的大人,您什麼時候…。」

「你剛才說的不是這個,我要聽的也不是這個,所…。」

「蘋果!我今天早上從果園裡摘的蘋果,您要吃嗎?」

見阿爾托莉雅在說話的時候拔出了插在腰間的木劍擺出了戰鬥姿態的里特依在看到這樣的她以看起來像是不經意,實際上是有意的掃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那個被自己啃了一半的紅蘋果后,一邊說一邊從自己那裡面塞滿了棉花和其它東西的枕頭下面掏出了一個完整的紅蘋果送到了她的面前。

「賄賂一名正直的騎士啊嗚…不僅是不對的,還是嚼嚼…要遭到鞭刑懲罰的。」

「一邊吃著我的蘋果,一邊對我說教的您看起來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一不小心把只能在心裡想想的話說了出來的里特依在阿爾托莉雅用手裡拿著的那把木劍對準了自己的時候帶著一臉討好的笑容改了口。

見里特依改了口便不再和他計較的阿爾托莉雅在把手裡拿著的那把木劍插回了腰間后,轉過身用非常不雅的方式把他擠到了一旁坐在他剛在坐的地方:「里特依是我的,里特依的東西也是我的,所以我的里特依給我他的東西不是賄賂!」

「既然您這麼說,那您和您的東西是不是也是…。」

「我和我的東西都是我的,因為我是騎士,里特依是我的侍從!」

用這種話打斷了里特依的阿爾托莉雅其實也就是嘴上這麼說說,如果里特依真管自己要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是不會不給的。

「您能再不要咳咳…您能再強詞奪理一點兒嗎?我的大人。」

差點兒說成『您能再不要臉一點兒嗎?』的里特依在感覺到周圍的溫度瞬間下降的那一刻,迅速改口說出了讓溫度回升到正常水平的話。

不過就算是這樣,里特依的肚子還是挨了阿爾托莉雅一記肘擊,至此因此而發出了『唔』的吃痛聲的里特依卻沒有在意這個,原因在於這個比起阿爾托莉雅以『決鬥』之名虐待自己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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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下的最強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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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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