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偶遇莫非央
陶戈涵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老班沒跟我說這事。」
關鈺笑笑，「哈哈，可能是別人在亂說。」
木小星一直好奇原本這個位置的主人，便問:「是個很難相處的人嗎?」
關鈺和陶戈涵表情都有些複雜，她們也不知道怎麼講，其實也知道莫非央家裡的一些事故。
還是關鈺先開的口，「她並不難相處，相反，之前她跟班裡同學關係都很不錯，是個性格很好的人，大家有什麼難事都會找她幫忙，不過......」
「可能是家裡出事的原因，莫非央開學后就變了很多，但是她人並不壞。」
木小星失神地點了點頭，低聲喃喃，「那她一定很害怕吧。」
等班長離開，關鈺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跟木小星說一聲，她怕莫非央回來，會對木小星佔用位置的事發脾氣。
「小星，其實莫非央之前真的非常好，只是，只是她家裡借貸欠了一大筆錢，一直社會上的一些人追貸的緣故吧，就是碰到了騙子。」
「好像是莫非央的弟弟生病住院，還缺一大筆治療費，最後無奈，莫非央的爸爸只能去借貸，他只是個普通打工的人，哪裡懂得合同里的套路，之後那些人一直催債，而且本來只是五十萬，利息五萬，現在一下子要六十萬的利息費用，他們拿不出來，那些人就一直蹲人，有一次，莫非央的媽媽出門買菜，那些人進門就砸，莫非央為了保護弟弟，還被砸到胳膊骨折，莫非央爸爸都是被救護車給帶走的。」
關鈺家跟莫非央家就隔著幾條街，很多人都在說這事，關鈺媽媽聽完趕緊跟她講了。
木小星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我們都幫不上忙。」這一點關鈺很清楚。
她甚至想過，莫非央可能是不想班裡的同學被殃及到，才變成這樣的。
「那合同白紙黑字，想請律師都難，而且，我聽說，那個借貸公司挺不簡單的。」關鈺無奈地搖頭。
十七歲的他們，一無所有。
沒有高等的學歷，沒有厚實的人脈，沒有傲人的資本。
朋友有難，只能像只無頭蒼蠅，除了旁觀，什麼都幫不上。
「如果莫非央回來會為難你，請你盡量不要跟她有衝突。」關鈺擔心地請求。
木小星擺手，「不會的，不會的。」
鍾韻茹神情複雜地看著關鈺，「你放學地時候能不能單獨跟我走，我有事想跟你說。」
關鈺挑眉，「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怪怪地，竟然一整天都沒有咋呼，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啊。」
鍾韻茹有些煩躁，「哎呀，都說了，放學跟我走就是了，小星你今天就先自己回去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講。」
木小星點點頭，想著這次放學回去打算繞路去給孫姨買些紅豆酥。
離學校一條街拐彎處就有專門賣小吃的地方，消費群體大多是學生和上班族。
不算遠，但是跟木小星回家的方向是相反的。
買好紅豆酥需要沿著那條街再走大概一百米左右，然後拐彎經過一個小巷子就可以通道另一條街，那裡有一個岔路口，直接沿著斜方向的公路等公交車回家就可以了。
木小星買了十多塊紅豆酥，因為她有留意，孫姨很愛吃這個，特別是閑暇時間，看電視當零食吃。
就連孫瑛姐來看她時都是帶的紅豆酥。
家裡的紅豆酥前兩天吃完了，木小星想著帶回家給孫姨一個小驚喜。
巷子周圍高牆阻擋，有些昏暗。
木小星走了大概二十多米遠就隱約聽到毆打聲。
不止一個人，嘴裡說著髒話，叫罵著。
她停下腳步，打算原路返回。
當她想起從前的自己，那個渴望有人來救她的自己，緊緊地攥著手中包裹著紅豆酥的塑料袋，向前邁了出去。
他那麼厲害嗎?那他會來救我吧?
他肯定會來救我的，他一定會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確信，無言而來的一股安全感。
「小鬼，別想耍什麼花招，我們都盯著呢，不管你去賣藝乞討還是獻血，都給我趕緊湊錢，也不用一下次還錢，我們又不是不能商量，但是三天後起碼湊到五萬塊，不然，你弟弟年紀輕輕地，要是殘疾了多可惜啊，是不是?」
被踹了不知道多少下，像個殘破的布偶靠在牆邊，渾身污穢，衣領被扯地不成樣子。
渾身痛地像是被巨石碾過。
莫非央，她就是那個別人眼裡變成壞孩子的莫非央。
你想問她有什麼願望?
很簡單，讓她的世界清凈下來。
當然，這都是妄想。
「有人。」其中一個人拍拍身邊的同伴。
三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一齊朝腳步聲看過去，盯著突然出現的木小星，一個不識時務的很容易就能收拾得了的小孩子。
一時間，氛圍變得莫名緊張起來。
木小星低頭繼續朝前走，像是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靠近他們時，還沒等那腳下踩著莫非央的男人說話，木小星抬頭先問:「你還好嗎?」
這句話無疑是在問莫非央。
莫非央抬眸，臉上帶著明顯的紅腫，披頭散髮，異常狼狽。
這就好像今天天氣晴朗，而一個人突然說，「今天天氣怎麼樣?」
「請問我們認識嗎?」莫非央冷聲嗤笑。
「小鬼，這是你朋友吧?不然誰會隨隨便便來這麼一出?怎麼的，這是你同學?」男人悶聲嘲笑。
其他兩人也跟著笑了起來，帶著諷刺。
很奇怪，來之前木小星很緊張，真正過來后，卻發現自己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叔叔?」木小星懷疑地問，「請問她做了什麼錯事嗎?」
對面哈哈大笑。
「錯事?他爸借了我們錢，到現在都沒還上?你說是不是錯事?父債子償，既然她爹還不了，他女兒就得替他還上!」
莫非央閉上眼睛，垂著腦袋，哪怕只有一瞬間，她也想變得輕鬆些。
木小星似乎想到關鈺跟她說過的關於原同桌的事情，「你是......莫非央?」
木小星有些不確定。
「呦?小鬼，還說不是你同學?當我們傻呢。」為首的那男人又踹地上的人一腳。
「我看你這同學身上應該有點錢，喂，要不你展示展示同學之前的友誼，替她還上?」男人痞笑地看著手無縛雞之力地木小星，像是在耍猴。
「嘭!」還沒等木小星回答，猝不及防，說話的男人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臉剛好趴在木小星腳前。
「握草!誰他媽推的勞資?」
眾人一齊看向他身後，空氣彷彿瞬間凝結。
特別是剛剛男人旁邊那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渾身像是釘住，心都慌了。
下一識地尖叫，「啊～～～!鬼啊～!」
拔腿就跑，什麼老大不老大，先保命要進。
躺在地上的人趴著不敢動，眼睛瞪著周圍，「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木小星看著前方對著她笑的少年，奇迹般地心都靜了，卻有些無奈。
並不是因為池清，而是因為自己竟然下意識地依賴相信這個人。
難道真的是自己忘記了嗎?
「叔叔。」木小星蹲下身看著他。
幽幽道:「不是裝神弄鬼，是真的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