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身後
這時他腳邊突然滾過來一小石子，在這幽深的小巷子里，聲音顯得詭譎陰冷。
男人直接瘋了一般踉踉蹌蹌地起身就跑，生怕有什麼東西會追上自己。
嘴裡念念叨叨地，聽不清在說什麼，大概是被嚇傻了。
等他跑遠，木小星緩緩走上前，「你還好嗎?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莫非央還沒緩過神來。
剛剛那人倒在地的一系列動作她都看在眼裡，他確實是被人推倒的，但他身後的確沒人，這......
莫非央覺得心裡毛毛地，一陣惡寒。
連帶著木小星說那句話時，她都有些犯怵。
「不用，我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嘴上依舊倔強，不服軟。
「那好吧，那鬼要是還在這，我可就不管了，我走了，你自己呆在這吧。」木小星假裝準備離開。
莫非央連忙拽住木小星的衣擺，眼裡透著驚恐，「等等!」
心裡嘀咕著: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它在哪?不會就在我旁邊盯著我吧?
莫非央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扶我一下。」雖然很怕，但這樣讓莫非央覺得有些丟臉。
剛開始還拒絕她來著。
「你怎麼認識我?」莫非央雖然不常去學校，但班裡的同學還都是認識的。
木小星攙扶著她，抬頭看了池清一眼，「我是轉學生，現在坐在你的位置上。」
莫非央眼神暗了下來，低頭，含糊地「哦」了一聲。
「聽說你下周要回學校，如果你不習慣，我再跟老師講。」木小星跟莫非央說這話，目光卻落在前面的池清身上。
除了她，真的沒人看得到。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你也不用給我讓位置，反正我也呆不久。」莫非央彆扭地偏過頭，心裡有些失落。
但很快就從這種情緒里抽離出來，這種落差感已經習慣了，她沒辦法變回從前的樣子。
至少現在，她該是這個樣子。
「你把我帶到那就好了。」莫非央指著前面的路燈。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總歸那鬼不會真大庭廣眾幹什麼詭異的事情吧?
莫非央這樣想著。
「你這樣能自己走回家嗎?我送你吧。」木小星看向她一瘸一拐的腿。
莫非央停下步子，推開她，雙手交叉，「我的事跟你又沒什麼關係，不要總是多管閑事。」
木小星闔眼吸了口氣，看著她，沒有非要幫忙的意思，「那好吧，那我先走了。」
池清跟在她木小星旁邊，看著後面的莫非央，眼裡帶著不悅。
他們沒走出幾步，莫非央突然尖叫，「啊——！」
「鬼！有鬼！鬼啊嗚——！」莫非央直接嚇得摔倒在地上。
她一個女孩哪受得了這些，直接哭出了聲，褲子磨破了也不在乎。
剛剛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下，她站不穩又害怕，等趴在地上早已驚恐地臉色慘白。
木小星跑過來蹲下，直接被莫非央死死抱住。
木小星回頭看看池清，早已沒了身影。
她都懷疑這位神仙知道自己犯了錯提前跑路了。
莫非央被嚇得精神失常，木小星怎麼講都沒用，只能靜靜地等著她平復好心情。
這次是池清做得過分了。
天暗的快，夕陽落下一片金光，顯得巷子更昏暗。
莫非央不停地喘著粗氣，平復著驚嚇的心跳，意識漸漸清明。
木小星安靜地等待著。
直到路燈的影子被拉長，金色最顯時，莫非央終於僵著身子自己坐在地面上。
眼睛紅腫，低著頭，聲音有些病態，「謝謝。」
木小星站起身，拉了拉手中裝著紅豆酥的塑料袋，伸出另一隻手，「還是我扶你回去吧。」
莫非央抿著嘴，最後點了點頭。
估計這段時候都不會敢走夜路了。
莫非央的家離這不遠，因為走得比較慢，所以還是消耗了很長時間。
莫非央或許是因為剛才驚嚇的緣故，手有些冰涼。
黃昏的溫度遠不及它的光亮，拉長著影子，傾瀉著熒熒金色。
莫非央的家需要繞過好幾個彎才能到達，
她家的大門已經被砸的凹凸不平，甚至有鬆動的跡象，上面的紅色油漆已經開始脫落了，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較濃的生鏽味道。
莫非央的胳膊受了傷，不太方便。
木小星扶著她走過去，空閑出一隻手推門。
「哐當!」右邊的門向前倒，木小星都來不及扶。
那響聲太大了，震得兩人身子一顫。
那聲音讓木小星想到小時候家裡窮得厲害，木質的門，風吹過來，就會想起房門與門框撞擊的聲音，陳舊又讓人心顫。
因為那扇門打開后，迎接的不是謾罵就是毆打。
「小星，別怕。」有隻手掌在輕輕拍撫她的後背。
木小星猛地回神，回頭看去，那矜貴的少年已站在五米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木小星第一次體會到，當背後有人能保護她時，自己是多麼地脆弱又無所畏懼。
莫非央著急地上前，看著地上的鐵門，「抱歉，家裡的門也壞掉了。」
說完，她就急匆匆地忘裡面走，推開裡面的門，果不其然。
「雨軒!」看著蹲坐在門邊角落裡的弟弟，莫非央心疼地衝過去將他抱住。
「不怕，姐姐在呢，剛剛是姐姐不小心把門弄倒了，不是壞人來了，不怕不怕。」莫非央儘力去安撫他。
木小星緩緩走到門口，她看著抱在一起的姐弟，忽然有些喘不上氣。
扶著門邊，右手使勁地掐住，指尖變得血紅也不在意。
池清挪到她身後，制止她這種傷害自己的行為，將她右手握在自己掌心，輕輕地揉捏著。
木小星不想去看，不想去回憶，但偏偏躲避不了，好像身子凍住，讓她直視這一幕。
「都已經過去了。」池清捂住她的眼，在她耳畔輕呢。
眼前一黑，腦海里的回憶終止，木小星大口吸著氣，呼吸急促。
莫非央注意力一直在弟弟身上，但是現在這麼大動靜。
「你沒事吧？」莫非央示意弟弟乖乖等著。
一瘸一拐地走到木小星身前，剛伸出手，卻不知道該怎麼著，又收了回去。
但木小星這個狀態，她有點害怕。
木小星擺擺手，因為池清的原因，呼吸慢慢變得平緩。
莫非央心裡卻很緊張。
「你快點過去坐會兒，先休息一會兒，不要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