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魏環
莫非央的弟弟也才六七歲的樣子，身子瘦小，一個人站在旁邊，乖巧地看著姐姐。
木小星餘光瞟到，心裡一陣刺痛。
頷首抿唇，喉嚨里梗著一份酸疼。
她坐在沙發上低著頭，耳邊都是莫非央安慰弟弟的聲音，跟在巷子里認識的人反差極大，反而很有耐心。
池清單膝跪在木小星面前，將她的雙手攏在自己手心，他們掌心的溫度一樣冰涼。
「嗯......從前的你曾經說過，一個人可以把所有的回憶熬成一碗清湯，卻依然走不出，因為那是人生里的一部分，但是，未來的時間裡，我們會把甜蜜變成回憶，總會沉溺，忽略曾經的不幸。」
「小星，無論何時，我都會保護你的，你儘管朝前走，我會給你想要的幸福。」
木小星看著他那銀色的瞳仁，不同於墨色的深情，更像是神秘讓人捉摸不透的禮物。
「記得早點回家。」池清笑著起身，消失在虛無之中。
「姐姐，那是你朋友嗎？」莫雨軒乖乖被莫非央照顧著，躺在床上，眼睛卻看向卧室門。
莫非央正給他掖被角，手下一頓，囫圇地嗯了一聲。
莫雨軒好奇地厲害，他還是第一次見姐姐帶朋友來家裡完玩。
這時家裡突然來了電話。
莫非央趕緊走過去接通，「央央，記得給弟弟做晚飯知道嗎？你爸爸這邊不能沒人，等過幾天才能回去，還有，讓軒軒好好休息。」
莫非央一一應下。
後面還交代了些其他事，無非是他們自己在家，心裡放心不下。
掛斷電話，莫非央沒辦法停下來休息，讓弟弟乖乖躺在床上別亂動。
關好房門，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木小星，無措地摸著胳膊頭髮，最後直接垂下來。
「那個，今天謝謝你。」莫非央左看看右看看，看看天花板。
視線落在木小星臉上，像被激光掃到，慌忙避開。
木小星搖搖頭起身，「沒什麼。」
這次莫非央硬著頭皮去看木小星眼睛，「總之，非常感謝。」
木小星有些累，「不用道謝，我們也算是同學，互相幫助很正常，天有些晚了，我家人可能會著急，我先走了。」
莫非央沒緩過神來，獃滯地點點頭，「哦，哦。」
帶著渾身的倦意，像是骨頭快要散架，。
她想，就那樣跌倒在地上吧，糟糕的感覺。
又想著包里的紅豆酥，鼻子一酸，仰頭朝前大步跨去。
某小區樓下。
一個披著紅色斗篷的少女抱著娃娃坐在花壇旁邊，看著前方，靜靜地等待著什麼。
路過的大人看了，躲避著走開，覺得這孩子看起來怪裡怪氣地，穿得就不像樣。
年輕人小孩看見了卻忍不住多看幾眼這個像洋娃娃一樣精緻的可人兒。
她孤單地坐在那，惹人憐憫，甚至有幾個女孩子去商店裡買了些零食拿過來給她。
童話都沒來得急拒絕，那幾個人就走了。
她在等那個人，她想看他，想跟他說話，想讓他眼裡會有她。
下課後的魏環，手裡捧著幾本書，安安靜靜地朝小區走著，腦海里思考著下午做過的一道難題。
他沒在魏家老宅住，只是偶爾回去。
旁邊經過幾個吵吵鬧鬧的小孩，魏環突然想起好幾天前遇到的一個小女孩。
披著個暗紅色小斗篷似的衣服，臉上落著灰，髒兮兮地，絲毫阻擋不了那精緻讓人印象深刻的面孔。
想著那天小孩看著他時懵然的表情，魏環不由笑了起來。
那時他正忙著整理東西搬到小區，箱子里剛好有個小時候父親送給他的玩偶。
覺著女孩子應該喜歡這種玩意，直接送給了她。
想到這，魏環皺眉，都忘記問一下人家名字了。
是在小區里遇見的，是住在那嗎？但好像一直沒再遇到。
不知不覺，走進小區，魏環還覺得有些遺憾時，在自家樓下又看到了那少女。
童話也看到了魏環，起身蹬著小短腿跑過去，笑嘻嘻地舉起手裡的玩偶，「謝謝!」
魏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摸摸她的頭頂，「看來你很喜歡。」
童話用力點頭，帽子都落下去了。
露出精緻的小臉還有那亂糟糟的捲髮。
瞬間被驚艷，凌亂中卻透著復古的精緻感。
童話太矮了，讓魏環誤認為是個小孩子，輕輕地給她整理頭髮，覺得好笑。
「頭髮都亂了。」
童話不敢動，只是轉動著眼珠，使勁朝上看。
只是能看到手腕而已。
「你家住在這裡嗎？天都快黑了，不回家，家裡會擔心的。」魏環彎腰看著她。
童話搖搖頭，她不明白什麼意思，只是天真地笑，「沒有家。」
魏環一怔，他想象不到，這樣可愛惹人喜歡的女孩怎麼會沒有家。
「那你住哪?」
童話仰頭閉著眼睛回想著，「樹上，小河邊，屋頂上，田野里，嗯......大橋下面，嗯......好多好多地方。」
她好像記不清自己到底去過多少地方。
魏環心疼了，難怪身上總是髒兮兮地，「餓不餓？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童話指著身後花壇旁邊的一袋子零食，懵懂地問：「是那些嗎？剛剛好多人來送給我。」
魏環直接忽略裡面的問題，打算先帶她去吃飯。
平時他只是隨便解決一下飯菜，冰箱里的也只能做些速食。
但是現在，他打算帶她去餐廳，順便點些飯後甜點。
「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魏環溫柔地蹲下身子。
童話當然樂意，猛點頭，興奮地眼神都亮了。
「那你先在這裡等等哥哥，哥哥上去放下書再下來找你。」魏環晃晃手裡的書。
童話點點頭，乖巧聽話。
她坐在花壇旁邊，因為是放學下班時段，旁邊陸陸續續經過幾個學生上班族。
都忍不住看過來。
魏環怕童話餓，走路都透著著急。
他一從下面的門出來，童話就轉過頭看著他。
魏環笑著上前，彎腰伸手，「走吧。」
眾人頓悟，果然是一家人，看人家哥哥也很帥氣啊。
童話壓著心裡的狂喜，一隻手抱著玩偶，一隻手牽著魏環，零食被魏環拿在另一隻手上。
「對了，哥哥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魏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