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滿級開局

我驚愕不已，瞪大雙眼看了李海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這裡果真是《武俠世界》的江湖嗎？

不。即便在遊戲里也不可能直接查詢他人信息、哪怕是NPC的四維屬性。也就是說，我不僅穿越了，還帶著不可思議的……

外掛？

只有這個詞能用來解釋這種能力。

這又讓我疑惑起來，我目前所在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是完全數字化的程序空間，自己也不過是一串代碼？還是真正的、有血有肉有空氣的世界？

去想這種事只會陷入泥潭。於是我拋開這些，想要試試能否查看自己的四維屬性。

我把視線從李海身上移開，他身體周圍的數字隨即消失，視覺變成最普通的狀態。

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五秒鐘之後並沒有浮現出那種圓環形狀態欄，於是看向略顯瘦削的身體，一度在雙腿和肚子之間徘徊，最終毫無變化。

有些驚慌的我左右掃視，並沒有在簡陋的屋子裡找到想要的東西，卻看到一個大水缸。

毫不猶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我翻身下床，卻在雙腳觸地的時候兩腿一軟，無力地跪在地上。

「小三！」

黑瘦的玩伴一個箭步衝過來扶住我。我有些恍惚，也有點無奈，長年沒有站立和行走經驗的我果然一時間難以適應，但從腳趾和膝蓋傳來的痛感讓我知道，想要重新行走只是稍微練習一下的事，畢竟在那之前，我也是有過十幾年行走經驗的資深者。

不去管這些，我拼了命爬向水缸，在這短短的路程上，我已經開始用膝蓋支撐身體。

李海顯然被我的舉動嚇壞了，可此時此刻我真沒心思去管他，那種在重獲新生后，可能即將因禍得福的憧憬，令我有些神經質。

抓住水缸邊緣，向裡面探出頭，一個小腦袋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張有些熟悉又非常陌生的臉，我能確信那就是二十年前自己孩提時的模樣，但恍如隔世的感覺還是令人無法立即接受。

盯著自己的倒影看了許久，久到忘記時間的存在。我心裡是明白的，其實並沒有過很長時間，只是現在的每一秒，都那樣漫長。

在我的眼前，稚嫩的孩童面孔上，慢慢浮現出一個圓環形圖案，數字緊接著出現在圓環周圍。

定定地觀察並確認每個數字，我完全屏住呼吸，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還是人嗎……

姓名：唐嬰

性別：男

年齡：11歲

臂力：100

身法：100

悟性：100

根骨：100

先天天賦：氣海歸虛

「這是怎麼了呀！」

耳邊傳來李海的叫喊聲，猶如微風拂過樹梢，根本不能引起樹榦的動搖。

「爹爹！」

擔心小夥伴的黑臉少年邊喊邊跑了出去，我保持原本的姿勢，一動不動，腦中早已翻江倒海、天翻地覆。

《武俠世界》是一款中規中矩的文字冒險遊戲，它沒有炫酷的武打畫面，沒有讓人印象深刻的唯美風景，甚至不具備普通網游司空見慣的裝備系統。但是，這款遊戲卻有著精彩紛呈引人入勝的故事情節，以及完美到近乎偏執的武學體系。

在《武俠世界》的設定中，人們研究的是武學，而非修真，身體素質和根骨悟性都對武學成就造成直接影響。

這其中，臂力影響外功武學、包括空手與持械造成的傷害，以及受到外功傷害后的恢復速度。身法是外功防禦和閃躲概率的體現，同時也對攻擊和移動速度有所加成。悟性即是學習能力，接受一切知識的速度與效率。根骨是修鍊內功的基礎，同時也影響到對內功的抵抗程度和內傷恢復速度。

一個普通人，除了先天條件外，臂力和身法會隨著年齡增長而增加，直到一個峰值。這很好理解，大人比小孩子力氣大跑得快。也可以通過鍛煉和基本功訓練提升。但是，在沒有具體功法招式的加成下，哪怕基本功練到爐火純青，再加上先天的臂力與身法加成，數值可能會接近100，卻很難、甚至是非常難超越這個範圍。畢竟在遊戲設定中，人們修習研究的只是武學，而非超自然的修真功法。

關於悟性，先天悟性基礎起到決定性作用，後期通過讀書寫字乃至鑽研科技秘術提升的悟性值，不太可能超過先天悟性。換言之，悟性的上限是天生悟性的兩倍。在以人為本的遊戲設定中，初始悟性幾乎不會超過30。我曾見過一個自曝悟性達到80的人，一本門派初級功法他用了一天時間學會，確實比一般人快了三倍有餘。

至於根骨，那是比悟性更加依賴天分的屬性，在沒有具體內功心法加成的情況下，它幾乎不可能直接增長。最基礎的呼吸吐納等基礎內功練習，也只能增加內力值，通過不斷積累的大量內力轉化為微不足道的根骨值，效果令人絕望。這就是為何在《武俠世界》的江湖中，一門高深內功心法價值斐然，而門派立足的根本就是具備一門乃至多門精深的內功。根骨對於戰鬥力的提升，尤其是與內功高手作戰的影響太大了。

普通人的天生根骨在20上下浮動，天賦異稟的會超過25，凡是根骨在30以上的都可謂武學奇才，像那種天生具備35以上根骨的人，只能在大門派深度雪藏的關門弟子中找到，至於40以上根骨的人，據說十年來不超過十個。

看著自己的四維屬性，我獃滯良久，內心的澎湃早已將胸膛拍打得砰砰作響。

果然，成為最特殊的一個人，逆天的屬性也接踵而來，這是要我走向人生巔峰，傲視天下，睥睨眾生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缺氧而遲鈍的大腦再次活躍起來，精神狀態也慢慢回歸正軌。

不能大意，要考慮周詳。

曾經在遊戲里技冠群雄的我，被看上去不怎麼樣的路人甲狂虐，也不是一次兩次。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還沒搞清楚這世界究竟是什麼，果真死了還能復活嗎？

在《武俠世界》的設定里，人物本身很難徹底死掉。當體力消耗殆盡陷入極度虛弱狀態而昏迷，通常會在一段時間的自我恢復后重新振作，然後療傷養傷，儘管其間狀態下降，只要謹小慎微總能逢凶化吉。

可是，如果在極度虛弱狀態下有人要趕盡殺絕補上一刀，那就真的死了。死後不再有復活功能，而是換成攜帶屬性的重生，代價非常之大。除了保留屬性和基本功加成外身上一無所有，儘管可以從當鋪、商號通過密語取回寄存的物品金錢，但是最重要的門派武功和門派地位統統清空。不誇張地說，在《武俠世界》里趕盡殺絕之仇，當真不共戴天。

我也死過，好幾次。每次都很懊惱，尤其後期被殺，簡直沒勇氣重新來過。

可那僅僅只是遊戲而已。假如在這個世界被殺了，會遇到怎樣的光景，依然無法預料。

所以，不能狂妄自大，任性妄為。

值得慶幸的是，這是個我無比熟悉的世界，裡面的人物性格，各勢力間的敵友關係，即將發生的大事，可能遇到的機會……這些都是我的外掛，都要充分利用起來。

既然決定要在這裡重新經歷人生，那就努力做到最好，不能浪費這上天賜予的機會。

正想著這些，一連串沉穩又輕微的腳步聲迅速靠近，我下意識回頭，就見一個人高馬大，皮膚似古銅的肌肉男一把捏住我的後頸，毫不費力地提了起來，把我的臉湊在他跟前，一股煙火氣混雜著汗味撲面而來，兩隻銅鈴般的大眼睛緊盯著我的雙眸。

「看著沒事啊！」

他粗聲粗氣說道，我只感覺五臟六腑都跟著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