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不怪你

鎖妖塔不遠處。謝還思獃獃的站在樹蔭底下，雙目似乎沒有什麼焦距，有些魂不守舍。

一雙眼紅腫的厲害。

展澤來時沒看見列戰的身影，有些奇怪的走近了謝還思，「嗨，你那如意郎君呢？你怎麼在這兒站著，要是被獵妖師發現可就糟了。」

謝還思沒回話。

展澤奇怪的誒了聲，朝謝還思的正面看了過去，頓時一怔，心下糾的厲害。

「你……」

「我在看鎖妖塔。」謝還思搶話，偏頭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來。

「我……」

「我都知道了。」謝還思彎著唇，「父親從小教導我作為人要心地善良，做妖更是要心地善良，與鄰里相處和睦，遇到壞人要拔刀相助，堅持原則，說如果親人做了什麼錯事，需要糾錯，嚴重了，也可以大義滅親。我敬愛他，也了解他，所以我知道，他最是不想變成那副魔鬼的樣子，卻不得不變成那副樣子，他一定要做什麼事情，而且和娘親有關。」

展澤有些愣神。

「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你不怪我沒有直接告訴你？」

「如果我是你，恐怕我也不會輕易開口，所以我不怪你。」

「那你會怎麼做？」

謝還思頓了頓，良久才開口，「我想見他一面。」

……

列戰進入了鎖妖塔的附近，周圍矮塔林立，且每個塔上都有刻字，刻著已逝獵妖師的名字。

列戰一路走進，朝著最高的鎖妖塔靠近，卻不料，幾個老者攔住了他。

「公子，這裡不可隨意進入，請儘快離開。」

列戰作揖，「故人葬此，想著過來拜祭一下。」

「靈塔都在前方，你往鎖妖塔走什麼？」

列戰靈機一動，「方才，我聽到有人喚我往這邊走，我也不知道為何，一時竟不受控制，還好各位及時出現。」

幾個獵妖師相互看了看，這個說法，倒是可信，裡頭的妖總是想著法子迷惑別人，不肯安生。

「是什麼聲音喚你？」

「一個……極為溫柔的女聲。」

獵妖師面面相覷，「既然如此，那你儘快離開，以免妖障入心，惹得一身不適。」

「打擾，打擾。」

……

列戰出來時，看見展澤和謝還思二人站在一起，他走近，說道，「鎖妖塔旁有很多骸骨，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個可靠的發現。」

「你去探鎖妖塔？你問我啊，我去鎖妖塔可不止三十次了。」展澤立刻出聲。

「那你覺得，鎖妖塔有什麼奇怪的？」

展澤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後，「嗯……跟以前一樣，都是我熟悉的樣子，好像沒什麼奇怪的。」

……

無功而返。

謝還思進屋，就瞧見桌上擺著一張字條，「離開這。」

謝還思一愣，隨後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一股複雜的情感從心底蔓延了上來，語氣越發激動，「這是爹爹的字，這是爹爹的字，爹呢，他在哪，他為什麼不出來見我？為什麼要讓我走！」

她情緒激動的跑到庭院里，雙眼又開始泛紅，「爹，爹！謝無唯！你要是不出來見我，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是不出來，我現在就衝去鎖妖塔，告訴他們我是妖，我害了人，讓他們把我關進鎖妖塔！謝無唯你出來！你出來啊！你出來……」

謝還思要看著要癱坐到地上，列戰過去扶住，開口說，「還思。」

「他不出來，我現在就去鎖妖塔。」謝還思一雙眼睛怔怔瞧著列戰，「到底有什麼原因，他為什麼不肯出來和我說清楚，有那麼難嗎？有那麼難嗎？」

越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小，似喃喃自語，謝還思起身，腳步踉蹌的想要朝鎖妖塔的方向走過去。

只是列戰見她一意孤行，只好出手打暈她。

……

夜涼如水。

外面的月光明晃晃的，照進了屋中。列戰難眠，瞧著門外有個黑影，他支愣一下坐起，護到謝還思的身邊，瞧著那黑影來回踱了幾步。

緊接著，黑影便推開門。